因为规定了每周都要换座位,所以这一次,我的座位重新换到了第一排。好像昨天我还在为自己可以近距离的看到沈而兴奋,此时想想,还真是颇富戏剧性。
在座位上坐了没一会儿,就听到沈踩着高跟鞋走来的声音,我想我没有紧张,但心脏却随着她越来越近的“哒哒”声而开始了略微急速的跳动,就好像最初发觉自己对她心动那般,只是心境却好像转了一个大弯。
我没有抬头去看她,只是在她经过我跟前的时候感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寒气,还有她身上独特的香气。一整个自习我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面前的课本,我不知道沈有没有看过我,我也不知道她看时我的眼神会是怎样的,当然,我也不想看,又或者是不敢看。
“把周记收上来送我办公室去”下了自习,沈坐在讲台上发出了命令,虽然没有叫我也没有看我,但是全班所有的人都知道,这话是说给我的,于是我很自觉的收齐了所有人的本子,然后左右观察了一下,最终全部放到旁边的邹然手上。
“老兄,麻烦你了”我拍拍邹然肩膀说道
“什么意思?”邹然看了看那一摞本子又看了看我,问道
“帮忙给沈老师送去呗”
“你不是想跟我说你拿不动这一摞本子吧?”
“那倒不至于,主要是我今天肚子疼”说完我特意揉了揉肚子,装出很不舒服的样子
“哦~懂了,没问题,我现在就去”邹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笑嘻嘻的抱起桌上的周记本就走了,我愣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他那一声哦的意思,丫丫的,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喂,有没有觉得咱们老师今天心情不好?”邹然送完周记之后回来就站在我桌边开始八卦
“没有”我一手撑着头,一手转着手里的笔,看也没看他,随口回到
“不会吧,那么明显你都没看出来?你不知道,刚刚我去送周记的时候,沈老师的脸拉的有多长,我还没见过她那么生气的样子呢,你说她这不会是被我们气的吧?”邹然没理会我的回答,继续他的八卦。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可能是被咱们气的啊”小爱闻声也赶忙凑过来跟着邹然一起胡乱猜测。
“也是啊,那……会不会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呢?”要说我特别佩服邹然作为一个男生的这种八卦精神,真是比小爱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真不是一般的无聊”我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邹然,然后将头放在胳膊上,准备小憩一下。
我以为邹然见我要睡觉,就自觉回到自己位子上去了,结果身边刚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又响起了他的声音
“夏凝给你抱着这个”转头看他,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装着水的矿泉水瓶,疑惑的接过,烫的我差点将瓶子丢出去
“你抱着它应该能舒服一点”邹然说这话的声音不太大,而且是特意俯下身子对我说的,然后我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邹然兄,你想多了,也想歪了,我就是单纯的肚子疼,你这思想也太复杂了吧”我忍不住略带调侃的说,不过不可否认,这个男生是个很会体贴人的主儿
“额……我的知识学的有点杂,嘿嘿”邹然略带抱歉的笑笑,然后同样回了句玩笑。
因为昨天一夜没睡,所以前两节课我困的要死,时不时就会跟课桌来个亲密接触,各位老师也都见怪不怪,在经历各种或“提醒”或“警告”之后,我还是成功“争取到”若干次几分钟甚或几秒钟的睡眠。
第二节课一下,我没有理会所谓的课间操,直接瘫在了桌上,准备呼呼大睡,谁知睡了不一会儿就听到“咚咚咚”几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眼前站着的人之后,瞬间精神了起来,没错,站在我一边的正是沈,她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那只能说严肃,相当的严肃。
“跟我过来”沈丢下这句话,径直出了班级,我四下扫了一眼,发现除了一个打扫卫生的同学之外班级再没有其他人,所以这话是对我说的没错喽?我慢慢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准备往出走,期间打扫卫生的同学一脸同情的对我吐了吐舌头,我则特淡定的回他一个微笑。
出门的时候等我出门的时候沈正站在走廊的转角处抱着肩膀看着我的方向,等走进了才发现,她眉头皱的跟什么似的。见我跟了过来,沈又转身继续走,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里停下了步子。
“你到底想怎样?”沈轻咬着下唇,眉头紧皱
“不想怎样”我将身体往墙上一靠,眼睛盯着地面回到
“不想怎样你在闹什么?”沈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却依然无法掩饰她心中的隐隐的愤怒和不满
“我好像没有闹吧?我不哭不喊,没有质问没有怀疑,难道这样也算闹吗?”我迎上她的目光很不服气的回到
“你是真的没有质问没有怀疑吗?既然什么都没有你昨天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不敢回我的电话,又为什么不敢见我?你知不知道我在那里等了你四个小时,夏凝你不觉得你自己很过分吗?”
“我还真不觉得,因为我没有让你等”沈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话,她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紧接着是愤怒,好像要喷出火一般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活该,是我自作多情了?”
“没,自作多情的一直都是我,呵~”忍不住冷笑一声,其实我可能早就该承认这点,沈对我,或许真的从来不是爱情。
“你什么意思?”沈继续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跟那男的挺般配的,我知道你当初跟我在一起不过是想尝试一下新鲜,排解一下寂寞,寻求一下刺激,没事,我都可以理解,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你也不用在甜蜜之后再费心来安慰我,也没有必要找各种借口来骗我,玩嘛,没关系,我玩的……”
“啪”没等我说完,沈的巴掌稳稳的落在了我的左脸,可能是太过生气,她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我并没有因为她的一巴掌而清醒,而是继续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来相互伤害,好像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只想证实,在她的心里,我其实都不是,而我一直努力的方向,也正是将她不停的逼上我预想的路
“呵,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我仍然冷笑着,仿佛自己真的毫不在意
沈就那样冷冷的盯着我,我好像看到她的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但很快就不见了,然后我听到她冷哼了一声,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道
“对,被你猜中了,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因为好奇,就是为了排解寂寞,就是为了寻求刺激,我就是和你玩玩而已,我也觉得我和那男的挺般配的,你想说你玩得起是吗?我想我更玩得起”沈说这话时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挑衅。
我知道沈是个相当高傲的人,所以我知道我对她的误解甚至说曲解会让她怎样的难过,但我也知道,对于那样一个高傲的人来说,可能无论你把她说的多么难堪甚或多么不值一文,她都不会为自己辩解,哪怕她曾经想要辩解。
所以,当沈真的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似乎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一方面,我不希望那是真的,另一方面,我又早已经给出了已定的结果,我不希望她说的是真的,而我又不断的想逼她承认那是真的,等她真的承认了,我才发现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和行动力都那样差,因为我根本不能够表达出内心里那复杂的想法。
我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沈,心里有无数个疑问,有无数个声音在咆哮着问为什么,而到嘴里,却连一个音符都发不出。
“怎么?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吗?是我表达不清楚还是话说的不够清楚?需要我重复一下吗”此时的沈就像一只长满刺的植物,让你连靠近都不敢。
“我们,是不是,分手了?”我努力控制眼里的泪水,勉强说出这几个字,好像每说一句,心脏就被什么狠狠割一下。
沈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直直的盯着我看,而我也死死的盯着她的嘴,我期待那里的回答,却也害怕听到她的回答。许久许久之后,可能最多一分钟,但于我却漫长的好似一个世纪,沈终于缓缓开口
“你觉得呢?”也许她的答案有些似是而非,然而,我通常将这种不太明确的回答当成是一种隐晦的肯定,所以,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我于她,从此,只是过去式。泪水似乎没有任何阻碍般瞬间喷涌而出,只一瞬间,便模糊了全部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