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现在回想起来,卫萱真的很爱我,有一个细节可以看出来,她提出要看我的手机这件事。其实在她看来,我是一个很会“对付”女孩子的人,像她这样一个有社会阅历的女人,很清楚一个“老手”有外遇,回家前短信一定会删得干干净净。她提了分手,又不能把话收回去,我说了那些混蛋话,可是她内心依旧舍不得,看我手机是给我台阶下,也许她看不到什么,我再哄哄她,事情就不了了之。可是谁也没想到,叶翩是真正把她伤害了,因为短信很简短,没有暧昧,她看到的都是我们的情真意切,字字如刀,比看到我们调情还痛苦,像她后来说的:“我不怕你跟别人嬉戏,怕你跟她认真。”
她就是这种性格,很少说我多爱你,但是要像我这样的心细如尘,才会一点点去发现她爱得很深。这也是互补吧。
卫萱绝尘而去,我跳上我的福克斯,连安全带都没系,直接发动,车发出浑厚的轰鸣声,却原地不动,急忙低头一看,居然挂了空挡!草,我开车这么多年,不夸张地说,技术绝不逊色普通的男司机,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可见当时我的心有多慌乱。换好档,车边走我边系安全带,门卡滴了几次车库的门杆的感应器,一直没碰准,fuck!狼狈至极,试了几次,终于滴的一声,冲出车库!
幸好卫萱开车技术没有我好,而且小区出来没什么分岔路口,十分钟的狂飙后,就看到她的车尾灯了。
我们这个地方,东边是山,西边是湖,她上了主干道之后,就一直往东边开,夜晚的人很少,她的速度越来越快,保持在90以上,姐姐是要闹哪样?!这样往靠山的地方开,难道要去找个寺庙出家为尼?!好吧,我的思维一直这么天马行空。
我紧紧跟在她后面,最开始的想法是,等她停下来或是减速减得慢一点,我给她打个电话,求她回家……我几米几米地逼近她,打着双闪灯,她突然放慢速度,靠左侧车道走,我赶紧半刹车跟着减速,到了路口,她一个掉头,妈呀!这姐姐目的地在哪?!我只能跟着掉头,不断地call她电话,人家理都不理。
再开了一会,我终于知道卫萱想去哪?因为她驶进了高速入口……心情不好上高速飙车?哇塞!姐姐要不要这么刺激?!我心脏快不行了。
今晚要么她疯了要么我疯了。我只能踩油门跟着上,上高速之后,姐姐彻底疯了,我甚至怀疑她有一段路把油门踩到地,果然好车还是不一样,人家稳稳当当,我总感觉自己有点后劲不足,车也不够她的稳。晚间高速上的大货车、重卡比白天多,要在他们之间穿插很不容易,货车司机有时候都对她鸣喇叭,估计被她吓死,我都一身冷汗了,不是担心自己,更多担心卫萱,毕竟她很少情绪这么糟糕,还有酒意,要是出什么事,我会杀了我自己。
我接着打她电话,并再一次逼近她,不停鸣喇叭,她终于接电话了,带着很重的哭腔:“你走啊!我们已经没关系了,离我远点!”我吼着她:“你是在玩命!有没有戴耳机?双手抓紧方向盘。赶紧!在下个出口出高速!”她哭着说:“求你别再关心我好吗?!让我一个人好吗?除了妈妈去世,我真的没这样哭过!”我也流着泪说:“你下高速我就走,绝对不再打扰你!”她撕心地说了一句:“可是我很不开心!我不开心啊!”我的眼泪也哗哗地落在方向盘上,心疼得都快要窒息,可是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要先保证她的安全,我的脑子突然很清醒,交通事故肯定不是一个人的事,不能害人害己。所以我必须使出杀手锏。
我很镇定地告诉她:“卫萱,要死我们一起死,从现在开始,我每一分钟变一次车道,我就是盲目地换车道,直到你下高速。”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然后,我向左侧变了一次道,过会又变向右车道(其实我变的时候都会看车后镜,确保安全,主要就是为了吓唬她,卫萱比较无欲无求,如果说她有死穴,那么死穴就是我,我把自己当赌注),几次之后,电话马上就响了,她哭腔还是很重:“陆言,不要再发疯了,不要这么任性,求你,我马上下高速!”她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速度,并在一个岔口驶出高速……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们都用彼此的感情去威胁彼此,用彼此的爱去伤害彼此,最后用彼此的爱守护住彼此……
她后来说,终于明白那句话——
眼睛在为你下雨,心却在为你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