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为什么,他拼了一年,他拿了多少成绩,完成多少任务,他每一项军事素质政治素质超过连里所有人,他比谁都更有资格得到表彰!可他的嘉奖没了,为什么?——就因为我!

因为我,毁了他的荣誉。在他的前途上,狠狠捅了一刀。

回到排里,大扫除,我不跟任何人说话,弯腰拖着地,蘸着水的拖把在水泥地面上拖出一块块的湿迹。排里的人分组在干活,没有人说话,沉闷的空气压在宿舍走廊里。

楼上传来三排的欢呼声,那是在庆祝三排长的个人先进。我们听到了声音,没人吭声。白洋拿着拖把棍,过来跟我一起干,他犹豫着想说什么,也没张口。

“妈的,叫叫叫!楼是你们家的啊?”二班一个兵冲到楼道口对楼上吼了一嗓子,把手上要挂的灯笼砸了出去,灯笼沿着地面滚到墙角。

“算了算了,咱排长年年先进,偶尔一回就当让让他们。”

“凭什么?排长哪项不如人了?比军事素质,比班排成绩,比带兵能力!要不是上次那事,现在轮得到三排在这鬼喊吗?”

二班的赵顺,山东兵。他对杨东辉一直很崇拜,视他为偶像。赵顺憋着一股怨气,转过身盯着我。

“可是有人还心安理得得很,跟没他事似的,也是,人家忙着跟教导员屁股后头跑前跑后,眼里哪还有什么排长,早把这码事撂脑后头去了,什么叫白眼狼,这就是!”

“说谁呢?怎么说话呢你?”白洋把拖把棍子一丢。

“说谁谁心里有数!咋的,我说得不对?你问问这的人,我说得对不对!”

“你找茬啊你?”白洋要上前,我拽住他,赵顺气愤又轻蔑地瞥着我,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弯下腰拖地。

“心虚。”赵顺不屑道,我面无表情,把拖把浸在桶里拧干,往下一块地面拖。

赵顺一脚踹翻了水桶,桶里的污水流了一地,刚拖过的地面弄污了。

“你!”白洋冲过去掀他衣领。

“白洋!”我厉声喝住他,盯着赵顺,赵顺挑衅地瞪着我,我拉开白洋,白洋急了:“老高!”

我把他格开,周围的人看着我们,我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拎起水桶,转身向水房走,背后赵顺骂道:“妈的,肯为这种人出头吃处分,也是个傻逼。”

我停住脚,转身说:“你说什么?”

赵顺脸红脖子粗:“我说他傻逼怎么了?他瞎了眼,活该就是个傻逼!”

我手里的捅照着他的脸飞了过去。

“你MABI再说一遍?!”

他头一偏桶砸在墙上一声巨响,我上去扽起他衣领一把扯了过来:“你骂我可以,敢骂他试试?!”

旁边人呼啦一下过来拉开我们,我脑子充血硬被人抱住胳膊拖开,动静中走廊那头一个人走出办公室:“干什么你们?”

一声喝令,全都沉寂,所有人都立正站立,走廊静得只有他走过来的声响。

杨东辉走过来,目光凌厉地扫过我们和地面上狼藉的污水空桶,眼光停在我和赵顺身上。

“怎么回事?”

他严厉地问,我和赵顺胸膛起伏,都盯着地面不吭声。

“高云伟!”

我抬起头:“报告!我干活不小心,水桶碰洒了,二班的战友在帮我收拾!”

赵顺侧过脸看了我一眼。

“报告,……是这样的。”赵顺声音不高地说。

杨东辉看着我们,他和我的目光对视,他目光中是教官的敏锐和凛冽,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白洋!”

“到!”

“你说。”

“报告!……我刚才没看见。”

“好,都不肯说,不动口那就动手,全体人员,原地俯卧撑!地上的水什么时候干了,什么时候停!”他吼道。

“是!”

我们就在污水里趴了下去,此起彼伏,我做着俯卧撑,抬头看着杨东辉离去的背影。水渐渐干了,陆续有人爬起,最后只有我,他们都默默站着看着我,白洋要来拉我,被我甩开,我埋头拼命做着,额头淌下的汗打湿了刚干的地面,排里的人都安静了,我像在和地面做生死搏斗,失去知觉的胳膊和身体让我的面孔扭曲在一起……

营房后的树林里,白洋在我身边,说老高,你说话行不行?你开完会回来就不张口,你别吓我成不?我知道你们排长先进丢了,你心里不好受,可这事不能全怪你,你别把那个姓赵的话放心里,谁不知道你为了杨排司令员的车都砸了!你们杨排是个磊落人,不会怪你的,你别跟自个儿过不去,钻牛角尖,都已经这样了,你自责也没用!

我抱着脑袋,盯着地面。

自责也没用,是,这是白洋说得最正确的一句话。我他妈现在自责还有什么鸟用?!

在连部,我听到了指导员跟杨东辉的谈话。

个人先进是一个指标,杨东辉当排长的时间不短了,今年是他的关键年份,节骨眼上他丢掉了一个重要的指标,还背上处分,结果会怎么样,我已经在指导员的谈话中听到了。

我盯着光秃秃的草地,上面结了一层冰碴子,像我死灰般的心。

这一次,我真的把他害惨了。

我回想到警卫连的这些日子,我都干了什么。难道我来,就是为了今天这个结果。

不是我,今天的先进就是他的,明年的调级就是他的,空缺的副连长的位置就是他的。

如果我还老实待在通信连,如果杨东辉根本就没认识我,如果他从来都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存在,他就还是那个杨东辉,警卫连的骨干,士兵们的偶像,首长眼中的重点选拔对象。

从排职到副连,虽说不难升,但职位差别讲究很大。就算机关的职位比基层部队多,他熬到年限升上去,还有什么好位置轮到他。军区机关争夺激烈,关系网重重,别说连职干部,营职、团职都多如牛毛,一个毫无背景全靠摸爬滚打硬拼上来的基层排长,没有硬指标傍身,他拿什么跟别人争?最后到犄角旮旯挂个什么助理员、干事的虚职,军事素养就彻底废了,他的军旅理想也废了。

不客气地说,后来部队腐败风气日盛,到近些年,机关军官晋职明码标价,代理排长转正起步价一万,连职到营职十万,这都是我眼见的事情。部队风气变了,司、政、后、装,一个“后”的腐败就是一个无底洞,就我军分区所属省军区的一个后勤部长,现在叫联勤部了,当年同样是警卫连出身,因长相英俊嘴甜把首长女儿追到了手,当了首长女婿,从此平步青云,一路升到后勤部长、军区副司令员,发迹轨迹和某军中大老虎相似,成为军虎派系,直到老虎落马被牵连,牵出其后一个庞大的腐败集团,绝大多数都是营房部、后勤、基建的腐败链。这是真人真事。

这也是我很长一段时间内对军队黑暗痛心失望的原因。这是每一个真正热爱军队、爱这身军装的军人的无奈,在部队待久的人或多或少都懂这种无奈,也让很多胸怀热血的人凉了心。但这并不影响我内心的信念。好在现在军中打虎,军内作风整顿扭转不正之风,对效果拭目以待。

扯远了。当年部队的风气还比较正直,也使得杨东辉这样一身正气的人能够有出头的机会。但是90年代末部队也在转型期,军分区这种同属军队地方双重领导的单位,不受到市场经济冲击也是不可能的。为晋职塞钱塞关系的大有人在,所以即使当年我还小,也知道杨东辉通过正常渠道晋升有多么重要,也有多么难,因为在复杂的军区大院,能够给他这样的干部上升的空间,实在是太有限了。

落下一步,在今后就可能落下十年。在部队,这句话毫不夸张。

他的房间我天天打扫,他房里的东西我最清楚,包括各种荣誉、勋章。

XX省军区“爱军精武”个人标兵、XX省军区独立营优秀士兵、XX教导队优秀教练员骨干比武总评“双第一”、XX军区侦查尖兵集训队优秀学员、“砺剑—19XX”演习比武精度射击冠军、个人三等功……

这些沉甸甸的军功,他流血流汗拼回来的荣誉,就要毁在一个兵手上。

白洋还在说着什么,我什么也没听,眼睛直直地盯着地上。

“你上次说的大军区的关系,还能不能够上?”我忽然打断白洋,问他。

“老高,我知道你想干啥,可是人家不管这事,听说过现官不如现管吗,隔着层级,不符合部队规矩。”

“我去求栾司令员。”

“你可别天真了,那是司令员!你想找就找啊?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出了名的正派老头,再说年后杨排参加比武,名次好就可以撤处分,你现在跑去找栾司令员,司令员还以为杨排让你来开后门,一生气,连处分都撤销不了。”

白洋说得对,是我太不理智了。何况我凭什么找司令员,就凭我一个犯错误的小兵?我太自不量力了。

可是先进没了,就算处分能撤销也是年后至少几个月的事情,等到那个时候,什么都板上钉钉了,来不及了。

如果明年杨东辉升不上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这道坎,会在我心里悔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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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大院之警卫连[BL]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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