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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人生真的是有很多的弯路,必须要亲自走了,才知道行不通。对于自己的身份,我也曾彷徨。

记得我第一次伸出求助之手,希望给自己下个定义,是在家里上补习班的时候,那时和高韧攀保持着固定的通话周期,虽然他不说,我也不说,但是彼此都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那时晚上有一档广播节目,从11点到12点,是专门讲解“性”知识的。和武汉深夜低俗的“卖药”广播不同,那个节目的主持人会很认真的回答观众的提问。

记得有一期节目中,他清楚的提到了“同性恋”这个问题,可惜讲解不深,于是,我就提笔给他写了一封信,信中描述了我和高韧攀的情况,贴上邮票,郑重的寄了出去,寄出去一份希望,也寄出去了一份期盼……

从那以后,我天天晚上守在广播旁边,竖起耳朵,等待他回答我的问题。终于,有一天,就在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念了我的信,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惜,他在念完信之后却说,“这位同学的经历,应该属于同性恋的范畴,但是今天节目时间有限,不能做详细的解答,请这位同学在节目之后,拨打我们的电话,详细资讯。”

听他这么说,心里那个着急啊,为什么偏偏在关键时刻,时间到了呢。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确认的答复,我究竟是不是同性恋,可惜他在电话中说,看我的情况很像,但是由于青春期的特殊性,不能完全肯定,要我去电台他的办公室找他面谈才能确定。

放下电话,犹豫的心依然犹豫,彷徨的感觉依然彷徨,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次求助到此为止了,我还没有勇敢到直接去和他面对面的交谈,于是,我选择继续沉默……

从那以后,我就没有了要给自己定义的想法,就让自己随性吧,是不是“同性恋”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我想要的人在我的身边。于是,慢慢的,心里生出了坚定的自我认同,也许就是所谓的“少年不知愁滋味”吧。

然而,一路走来,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创面前,我又开始自我怀疑了,开始不再相信自己之前所走的道路了,我想换条路走走,看看到底前面是悬崖还是坦途……

大一的时候上过一门课叫“思修”,清楚的记得主讲老师姓白,是个漂亮的大姐姐形象。她似乎和其他老师有所不同,不是急急的讲完课就走人,而是从言谈举止能够感觉到她是拿我们当朋友的,而且希望得到同学们的认同。

在她的课上曾经提到过心理咨询和治疗的事情,说学校有学生心理咨询处,她就在那里任职,有任何心理问题,可以和她联系。于是,当我决定要改变自己的时候,首先就想到了她,想到得到她的帮助。

夜色中,站在学校门前一个偏僻电话亭旁边,我的心里忐忑不安,到底是打还是不打,陈简佟站在旁边陪我,并且时不时的鼓动我快点行动。

死就死了,想想自己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再不努力改变,未来都变得灰暗了,于是,我拨通了白老师的电话。

“喂,白老师吗?我是您的一名学生,想向您咨询一些事情。”

“可以啊,你说吧!”

……本来口齿流利的我,开始支支吾吾了,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费了半天的劲,才好不容易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是不是同性恋,自己最好不要做判断,去咨询医生最好,我给你推荐一个医生,你去看看,然后再和我联系。”

“好的,谢谢白老师!”

“好的,谢谢白老师!”

手里拿着抄下来的地址和姓名,我又犹豫了,“陈简佟,怎么办,要去医院。”

“去吧,我陪你去。”

“我知道你陪我,那我也不敢啊。”

“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犯了法。”

“要不然你说是你有问题去咨询,我在旁边听好不好?”

“亏你想的出来,我胆子还不如你呢!别想了,后天早上没有课,我陪你去。”

为什么时间过的这么快呢,一转眼,后天就到了,早早的起来,外面下着小雨,天灰蒙蒙的,讨厌武汉的雨天,讨厌这种灰蒙蒙的天气,好压抑。

陈简佟准时到寝室来叫我,我一句话也不说的跟着他出了寝室。宿舍区的路上,没有什么人,大家都去上课了,只有我们俩打着伞,走在雨中,走在这阴云笼罩的天气中。

我忽然停下来,“陈简佟,我不想去了,我不想去和医生讲自己的事情。”

“都说好了的,去吧。”

“陈简佟,我想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改变啊,就像吴则剑一样,改变了,也好不缠着你……”说着,说着,我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我这算是妥协吗,向高韧攀、吴则剑、陈简佟妥协,向压力妥协,我也不知道……

“也不是,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改变,看到你找个女朋友,两个人快乐的在一起。”

“如果我不改变,是不是你也会离开我,也会像吴则剑一样不理我?”

“……”他没有说话,我抬眼看看他,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很为难。他拍拍我的肩,示意我该继续走了。

“陈简佟,今天我去医院,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你放心,放心我不会纠缠你……”说着,眼睛就红了,我是真的这么想,我去医院,好让所有我喜欢的人都不再害怕我,好讽刺……

“别这么说,谁说要离开你了,净瞎想。”

坐上出租车,开往那个纸条上的医院,我紧紧的握着陈简佟的手,好像握住了仅有的一根稻草,但是眼睛却看着窗外,看着满天密布的乌云……觉得自己有点悲惨,不想流泪,却还是忍不住……

医院到了,我们来的很早,可是还是排到了后面,不知道这是位怎样的专家,来看病的人如此的多,只用了半个小时,他的号就全部挂完了。我们排在了后面。

整整等了一个早上,陈简佟和我坐在医院的凳子上,谁都没有太多的话,我在想我的心事,他在想他的心事。终于,叫到我了,我看看陈简佟,要他一起进去。

医生是个老头,看看我,又看看陈简佟,问我们,是谁看病。

“是我……”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我……我……”我又开始支支吾吾了,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这让我怎么说呢。

“说吧,没关系。”医生还算和蔼。

“我觉得我喜欢男生,不喜欢女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问题。”

“哦……”医生一边答应,一边看了陈简佟一眼,看的我们俩都很不自在,他肯定是把陈简佟当成我男朋友了。

“你是怎么感觉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想?”

我把从高二和高韧攀开始,一直到暑假分手的事情,用很简短的话,说了一遍,也就用了两分钟的时间。

“哦,分手了,你很难过是吗?”

“嗯,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有问题。”

“没有问题,你不用想太多,是年龄太小,大一点就好了,慢慢就会对女生产生兴趣了,不用着急。”

我听傻了,原来这就是答案,我年龄太小?“医生,我这样,不算有病吗?”

“不算,很正常,很正常,我开点药,你吃吃,会感觉好很多。”

我没再说什么了,整个的咨询过程,也就5分钟。拿着医生的药方,我看看陈简佟,“我们等了一早上,就看了5分钟,医生真是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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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二那年开始[BL]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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