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很多时候,我们都明白不要在不冷静的时候做出决定,但往往那个时候人又是冲动的。当我按下enter键的两秒钟之后,我大概已经开始后悔了,但人又是人性的,总想着对方来迁就自己。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再无任何联系,那时候所谓的四十八小时应急机制也基本失效了。很多时候往往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的毕业论文进展得也很不顺利,眼看着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我心里也很急,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急,则事情越是跟你急,就这样,再加上成都的桑拿天,我真的病倒了。
那一阵子,我真的感觉食欲极差,晚上有睡的很轻,一旦醒了,就胡思乱想,我真的怕陈星就这样跟我分手了,我又如何面对,一切的一切,搞得我身心憔悴,因为也就剩下写论文了,我也很少去学校,早上起来顶多喝一盒奶,然后就感觉真的饱了,中午有时候就不吃了,捱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就到小区附近的小餐馆吃碗面什么,这一天也就是对付过去了,我那时正常的体重一般在135左右,那次最厉害的时候,我的体重直线下降到都快120了。
这期间有一次,因为导师找我,我回了一次学校,导师看到我这样着实吓了一跳,说我是不是病了,我也没跟他隐瞒,就说是失恋了,导师笑了笑,让我还是以论文为重,来日方长,然后又跟我说说论文以及考博的事情了。
那一阵子,我也反思了一下自己,认为自己可能也是有些自私了,导师让我考博,我就认为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当时我的想法是,如果陈星回国工作的话,那么我读博的话,压力也小得多,可我就是没替他想一想,没为他的前途想一想,这样想来自己的确是有些自私了。
但即便如此,我当时还是不能退步,如果他真的留下的话,我真的不敢保证我和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我想说出分手二字,虽说有些冲动,但是不这样话的,似乎也很难表达我的坚定立场人,如果他还在乎我们这段感情的话,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那年的暑假,我就没有回去,论文还要修改,因此我就跟家里说了,我父母还问我毕业后的打算问题,我当时跟他们说的还是想继续读博,当然从他们的角度上看,还是支持的,尤其是我爸,是明确表示支持的。
大概是七月初的时候,那几天我真的异常焦虑,因为我知道陈星这一阵子就该毕业了,我既很迫切地想知道结果,同时我又不想先去打破这个僵局,我那几天真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然后白天又拼了命的睡,整一个时间颠倒,再有就是睡过了饭点,连三餐都不准时了,反正是饿得实在是不行了就吃点,因为天太热,我就去超市买了很多零食、面包、速冻饺子、汤圆什么的,还有泡面,买了很多,这样大概能一周不出门,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异常得颓废。
正当我看着泡面就恶心的时候,我的救星总算是回来了。
那天下午,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门铃响了,我想着没人会来我这里啊!难道是陈星回来了,我赶紧爬起来去开门,开门一看原来是快递公司的,说是一个法国的包裹,我一看还挺大的,我签收之后,还有些疑惑,难道这是分手对我的补偿吗?我赶紧打开包装箱,一看才知道是他的一些私人物品,还有衣服和鞋子什么的。然后还有一张字条,上面清楚地写了一行字:等我回来!!
(四十二)
你若等待,清风徐来。
多年后,当我和陈星一起去看《等风来》后,不约而同地都想起了那次分手的事情,一切的一切,我想只因为爱。
当我收到他的行李的那一刻,我知道他最终还是选择回国了,当然我也明白他为此舍弃了很多,但爱情又是自私的,我不能没有他,或许有人说我祭出分手这一招未免有些太自私了,但爱情本来不就是自私的吗?况且如果他当年真的选择留下的话,我真的不敢保证我们能走到今天,不过好在他还是回来了。
那几天我们似乎都心有灵犀地没有再联系,似乎都在等待着重逢的那一刻,我也没有去问他究竟是哪天到,我只能选择等待,不过因为心中最大的担心总算落定,一切似乎又都恢复了正常,毕业论文的最终修改也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他大概是一周后到的成都,那天我去学校自习了,回到家之后,发现鞋柜前多了一双鞋,再一看,两个硕大的行李箱摆在沙发上,我赶紧走进卧室,就看见他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只是肚子上盖了个毯子,还伴有均匀的轻鼾声,我悄悄走到床前,就这样凝视着他,突然回想起在南京时的一幕一幕,每天早上当我先醒之后,我也喜欢这样看着仍然熟睡中的他,正当我有些走神的时候,就只见一张模糊的脸突然扑了过来,原来他醒了,他吻了我,一下子把我翻到在床上,就这样吻着,这一段时间,似乎有太多的煎熬,需要此时来相互抚慰,我在成都活得浑浑噩噩,他又何尝不是?当我们再次注视着对方的时候,似乎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一份心疼,一份怜惜。
当然,我嘴上还是不依不饶,“怎么着?放弃法国的高薪回来了?”
“再高薪也比不上你啊!”
“少来,这次要不是跟你提分手,你能回来吗?”
“芃芃,有时候你真的好狠心,终于印证了那句话。”
“哪句话?”
“最毒莫过妇人心!”
“滚!”
那天,我们还是接着相互抚慰了一下,毕竟分开有一年了,这种生理上的需求还是第一位的,不过激爽之后,还得回归现实,那就是他的就业问题,以及我今后的打算问题。陈星的意思是我继续准备考博,最好就考本校的,他也现在成都工作,等我博士毕业了,然后再一起回江苏择业和定居,我听完之后,也感觉很兴奋。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陈星的专业在当时的成都真的没有太大的施展空间,因为有些小众和冷门,虽然也在一家公司谋得了一份工作,收入对于他而言尚能接受,但是我总是觉得他有些力不从心,也就是在那段时期,虽然我的考博准备也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并且距离考试也就还剩个把月的时间了,但是最终我思考再三,还是选择放弃考博。
当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陈星,而是先通知了我的导师,这让他有些恼火,但是也只能是这样了,我没有做更多的解释,只是说是家里出了一些事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然最终导师还是尊重了我的选择。当我那天晚上回来把我的决定以及跟导师谈话的结果跟陈星说了之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抱住了我,过了许久,他只是说了一句:生我者父母,懂我者唯汝。
就在陈星选择回国之后,其实他和他父亲也曾多次交流过工作问题,其实陈星当时的选择无非是三条路,要么去一些公司发展,这个的话去上海机会更多,要么就去省内的高校,做个大学老师,毕竟是海归背景,而且他的毕业学校在业界还是享有盛誉的,要么可以让他父亲动用点关系在南京某国企谋个职务。最终陈星还是选择了去高校,这样的选择还是基于我和他的现实关系的考虑。
至于我,由于放弃考博,我也开始联系工作的事宜,不过当时还是有些迟了,这里我还是非常感谢我的导师,虽然我最终放弃考博,让他很是遗憾,但是我在研究生阶段的种种努力还是让他非常满意的,因此也才通过他读博士的师兄打听到了江苏这边高校的一些机会,于是才有了我现在的工作。
行文至此,我想该说再见了,虽然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但是网络终究是网络,生活终究还是生活,这二者虽近在咫尺,却又相隔天涯,我们纵情于网络,但同时还是要回归到生活,这十二年的经历,写到这里,刚刚算了下也有十五多万字了,但也仅仅只是上半场,不过我想先中场休息一下,至于下半场何时开启,我真的不敢轻易给出承诺,虽然这样承诺并不需要我去承担很多的责任,但是一路走来,有那么多不曾相识的小伙伴的不离不弃,又使得我对于这个承诺看得很重,因此我只能说,来日方长,后会有期。最后衷心地祝愿各位小伙伴在有爱相伴,一切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