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请你相信我一直是用认真的态度在对待和你的交往,我以为可以忘记她,慢慢接受你,但是直到现在才明白,除了她我再也不能爱上任何人。我必须把她找回来。对不起,小潘。”
电话那端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传来,好久,他开口,
“那就去找吧。让我平静一段时间。再次相见,咱们还是朋友。”说完挂断了电话。
下午4点30分,飞机准时降落在浦东机场。
走出舱门,久违的亲切感夹杂在潮湿的空气中,向我迎面袭来,
上海,我来了。
畅,我来了。
坐上机场大巴,我马上掏出手机给桦姑婆发了一个短信:我在上海,刚下飞机。
不一会她回:我靠!!你这厮动作忒快!!不过我比你更快,哈哈!!徐畅新手机号我已于昨晚从唐恬那搞到手,132xxxxxxxx。Go Forrest!
仔细把号码存好后,并没有马上打过去,因为全身的血都开始往脑袋上涌,心跳也在每分钟120次以上。我把手机揣回包里,扭头看窗外的风景,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
一路上折腾了不下十次,每次把手机掏出来,深呼吸一口准备拨号时,心跳就立马加速,于是我只好又放回去。下车抬表一看已经接近六点,心里一横:反正人来都来了,电话里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她这时候也差不多回宿舍了,还是见面谈吧。
于是直接打了个的去她的住处。
来到楼下,轻轻吐出一口气,忐忑不安地按下了呼叫键,响了很久却没有回应。挂断再重新接通两次,还是如此。已经七点了还没回,难不成是有饭局?算了,在楼下等等吧。想到这里,我掏出纸擦了擦花坛的边沿,一屁股坐了下来,眼睛直直地望向路口。
坐着坐着,思绪就渐渐开始游离,与她有关的点点滴滴鳞次栉比地浮现在脑海里。从那晚初次见面,到篮球赛的意外受伤,到庆功宴上与她共饮的第一杯酒,再到那晚第一次握住她的手。。。一直到去年甜蜜而绝望的上海之行。。。
“遥遥,你只要记住,不管以后在谁身边,我的心都永远只会属于你一个人就行了。。。”回忆定格在送别那晚她满脸泪痕凝视我的瞬间,心里一阵抽搐,泪水一下子涌入了眼底。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抬头一看,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透了,手表的时针指向了9点。才发现脚已经彻底坐麻了。于是站起来沿着花坛一圈圈漫无目的地踱。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细碎的交谈声。
转过身去,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路口,正慢慢朝这边走来。等走到不远处的路灯下时,我看见了那张让我魂牵梦萦的脸庞。半年没见,她瘦了很多,头发还是这么随意披着,又张长了不少,随着步伐在耳边有节奏的拂动。她微微低着头,唇边还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正专注地听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从看见是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彻底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剩两只眼睛跟随她的身影移动。她和旁边的人边走边聊,终于在快要走到楼下的时候,一抬头,发现这里站着个人,仔细看了几秒钟后,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慢慢停下了脚步。
她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直直地注视着我的双眼,眼神里饱含了太多的情感交集,我无法分辨究竟是思念多一点还是怨恨多一些。过了好久,她疲惫地收回目光,一闭眼,泪水顺着脸颊开始滑落,然后慢慢转过身去,用手轻轻地捂住了脸。
“怎么了啊,这是?”旁边那个瘦高的身影揽过她的肩头,轻轻拍拍她的背。
“没事。”顿了顿,她吸了吸鼻子,冲他摆摆手。
“这人是谁?”在回头仔细打量了我一眼后,他凑到畅耳边轻声问道。
“有纸巾没?给我一张。”沉默了一会,畅低着头轻声问他。
“哦,有。”他边说边拉开挎包,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擦拭完脸上的泪水,她清清嗓子,转过身来冲我抱歉一笑,然后转向旁边的男士,“这位是秦遥师姐,以前在学校玩的很好的。现在在X城XX医院工作。”
说完微笑着看向我:“小遥子师姐,又见面了,真是高兴。这是我男朋友赵亮。”
那个瘦高的身影立马满脸堆笑地走上前来,向我伸出右手,
“我还从没见徐畅和谁见面这么激动过,看来师姐以前在学校没少照顾她,呵呵。”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太子”。我仔细地打量起来:大概180cm的个头,瘦瘦的但很结实,五官非常“偶像派”,不戴眼镜,穿着打扮也十分得体入时,完全符合畅以前的择偶标准。
虽然见面前就在心里把他痛扁了N次,但当下我还是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愤怒,友好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呵呵,照顾谈不上,比较投缘吧。”
来到楼上,一进门换了鞋,赵亮就伸出爪子勾搭住畅的肩膀,“屋里还有水果什么的没?”
“有,我去准备一下,你陪师姐好好聊聊。”敏锐地察觉出我双眼射出的火光后,畅挣脱了他的臂膀,走进了厨房。
“师姐这次来上海是出差么?”在沙发上坐下来后,他边说边自顾自地打开了电视机,顺手抄起茶几上一条吃了一半的饼干。
这些举动在我眼中,怎么看怎么像是抓住一切机会炫耀自己的正牌男友身份。内心的小宇宙开始慢慢燃烧,
“恩,过来开会。”强忍住怒火,我随口答道。
“哦,”他喂了一块饼干在嘴里,满脸关切地看向我:“住在哪里啊?”
说话间畅端着一筐洗好的苹果走了出来,把苹果往桌上一放后,搬过一张椅子坐在沙发旁边,顺手拿起一个开削。
“哦,下午才到,现在还没住下,安排的宾馆在复旦大学医学院附近。说好久没见徐畅了,先过来看看她。”
“哟,那边挺远的。今天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今晚上师姐就住这边吧,明天再过去,反正又不是外人。”他大大咧咧地说。
我看看畅,她没有任何回应,还是低头削着水果。心里泛起一丝失望。
我努力对赵亮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没事。明天早上开始得早,怕来不及,我等会还是回宾馆住好了。”
“怎么可能来不及?地铁口就。。。。。”
“赵亮,师姐有自己的考虑,你就别多嘴了。”畅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坚决地说。
“哦,呵呵。也对也对。尊重师姐的意见。。。”他摸摸脑袋,讪讪地笑。
“小遥子师姐,吃苹果。”畅微笑着把削好的苹果递过来。
她冰冷的态度让我觉得委屈极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我赶紧把它们憋回去,
“谢谢。”我起身接了过来
“那么客气干嘛?呵呵。”她微微一笑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平静。
我麻木地把苹果送到嘴边,咬了一口,一点甜味都吃不出来。
“给我也削一个吧?美女。”赵亮两眼含笑地看向畅。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畅白了他一眼
“别这样嘛,师姐来了,让我也跟着沾沾光,啊!”他伸出手嬉皮笑脸地摇了摇畅的凳子,从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递了过去。
畅看看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接过来开削。
赵亮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撑着茶几,带着胜利的笑容,用热辣的眼神注视着畅。
靠!!这算什么???当众秀甜蜜???完全当我不存在么??????我怒火中烧,全身开始遏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对不起!!!我秦某人的脸皮还没有这么厚!!!等我走了你们再继续吧!!!!
恶狠狠地把剩下的苹果猛咬几大扔掉后,我唰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顺手拿起脚边的背包,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现在挺晚的了,我得赶紧走了。明天还要早起。”边说边开始穿鞋。
“师姐,楼下挺黑,我们去送送你。”赵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别,你们慢慢聊吧。我下去就打车,不怕。”我动作不停。
畅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茶几上,快步走过来拽住了正准备夺门而出的我。
“赵亮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就搭个伴儿一起走吧。”
“哦,对对对,一起走吧师姐。我家就住斜土路那边,正好顺道儿一起打车走了。”赵亮马上极其配合地从沙发上起身。
“我去送送你们俩。”畅也在我们后面蹲下,开始穿鞋。
“你就别去了吧,等会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摸黑回来我不放心。”赵亮“温柔”地拍拍她的背,“放心,我保证把师姐安全送到。”
“别啰嗦了,走吧。”她站起身来。
三个人一路无语来到楼下,不一会,拦到了一辆空车。
“你赶紧回去吧,我们走了。”赵亮拉上门,笑着冲她摆摆手。
她不回答,径直走到我的旁边,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小遥子师姐,忙完了给我个电话吧,走之前我想请你吃顿饭。”说完后退回了路边,微笑着和我挥手再见。
看着她在后视镜里的身影越变越小,我虚弱地靠在椅背上,泪水开始不争气地模糊双眼。
车开了一会后,赵亮在后面拍拍我的靠背,也把我从恍惚中唤醒,
“师姐,咱们马上就要到复旦大学医学院了。你是住的哪家宾馆?”
“哦,XX宾馆。”我随口报了上次开会住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