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里,靳新仍然是那副晕晕沉沉的样子,却发现靳新手脚冰冷,头却热得很,两颊通红,只怕是感冒了。把他搀扶着上了楼,王峰把靳新放到沙发上躺下,先帮他脱了湿的上衣,又看到靳新那瘦削的身子上竟有那向处有着爪痕,似乎是赤身跟人打过架的样子,可以断定是女人的指甲抓伤留下的痕迹,作为警校出来的他,很容易地把事情联想到什么,但现在却不是联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王峰先跑到浴室里开了一池热水,然后到厅里的沙发上想把靳新叫醒,但靳新只是张开了一下眼睛,却没有一点意识的样子,口里应着,却动也不动,王峰把他扶起来,半拥半抱着进了浴室里,尽管王峰知道靳新这时候也没有什么意识的样子,但他还是低声地对靳新说:“先洗个热水澡,去一下寒气,这样对你身体有好处。”靳新只嗯了一声,王峰知道最令自己为难的事毕竟是要做的了。
自从那天在喝酒的时候说了认靳新为小弟之后,王峰心里是不敢再对靳新有什么幻想的了,但那只是不敢而已,内心里如果说没有了那种渴望却不是事实的,这很正常,对自己喜欢的一个男子的身体又怎么会没有想法呢?谁说自己没有任何想法的话,都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但他还是竭力地用道德和理智来控制自己的思想。所以靳新坐在他的车后与他靠得很近他不去想,靳新跟他在一个房子里睡,他也可以不去想,看到靳新那可爱的脸他也可以不去想,但如今真正的要为他脱裤子了,尽管是这种不应该去想的时候,他还是会想,想他那个神秘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他控制不了,不管是以道德还是理智来压制也不行,有时,这种事情越是压制却越是滋生的,就像现在一样,靳新毫无意识的让王峰去脱,而且还是让王峰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去脱,王峰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安,但他却分明的知道自己内心里的一点肮脏的想法的。这无形中就是亵渎了靳新对自己的一种感情,但他又不能不做的。这正是王峰的为难之处。
靳新呢,他真的完全没有了意识了吗?那也不昌,身心的疲惫与发热发冷的折磨是让他在思想上没有了思考的余地了,但他还是知道的,但王峰脱他的裤子的时候,他还是猛的一挣。要推开王峰的手,那脱裤子已经成为一种让他恐怖的动作了,让他想到那脱裤子之后更恐怖的事情来,他不愿意再让任何人去碰他,那是潜意识中的想法。
靳新的猛的一挣,反而让王峰有一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本来不愿意去亵渎了这份兄弟情,更不愿意让靳新对自己有任何的想法,如今靳新有意识的推他的手,那更好给了他一个不能去看的断然的理由。于是他放开帮靳新解皮带的手,对靳新说:“好吧,你自己来吧。”
靳新呢,也许他不愿意让任何人去碰他了,但会包括王峰么。不,手推到王峰的手时,靳新还是把眼睛张开了一下,看到的是王峰那张平和的脸,一双关注的眼睛,一种心痛的表情,但知道这就是王峰,是那个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候最让自己依靠的的人,一个自己毫无顾虑地叫“哥”的人,一个能给自己安慰能给自己稳定的人,碰到了王峰的手,他就有一种依恋的感觉,他再次闭上眼睛,头靠在王峰的肩上,却没有也不想再去推了。
王峰看靳新靠在自己的肩上,当然也不会就想到他会暗示什么了,只是还在想着:“靳新在想什么呢?”其实他自己也好笑,能用这种方法来抑制自己的思想么?
王峰发现:一个简单得很的脱裤子的过程由于带上了心理原因,竟是这样的漫长,终于他还是脱了,尽管他小心不去触碰靳新的的地方,但解裤链的时候还是碰到了,那里湿得可以,两条裤子是几乎粘在一起的,怎么能不碰呢?不过还是那样,他一碰到靳新的那里,除了有一点温软的感觉外,他并没有太大的想法,他总会奇怪自己的这种行为。但当靳新的长裤褪到了脚跟时,王峰却必须蹲下去才能为他完全脱掉,这才是最让王峰心跳的时刻。靳新还是用手扶着王峰的肩,王峰抬头看,靳新单薄的身子还略带着幼稚的光泽,那掩盖在丨内丨裤的最重要的地方正好就在王峰的眼前,已经湿透了的裤子,勾勒出那里清晰的形状,诱人的微突,说明靳新虽然还小却也应该是一个成熟的身体了,王峰不敢再去看,低头专心地脱裤子,却发现只是脚夫跟的地方却竟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脱下一只,他必须一只手帮靳新去抬起脚,另一只手才能把裤子从脚跟里脱出,同时靳新在抬脚的时候,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王峰身上,身体自然就倾向了王峰,王峰面前就真是春光乍泄的图景。能不让这个本来心存绮念的人不去想么?
脱下了长裤,王峰不再继续,那是他无法再去继续的地方,他扶着靳新略带凉意的身体,走入浴池,池里的泡沫掩盖了靳新的身体,王峰看着靳新露在上面的那张泛着红潮的脸,松了一口气,暗暗地称赞自己做得对,但隐隐中又有点遗憾,
门铃响了,王峰定了定神,看着仍闭着眼的靳新说:“我在外面,有什么就叫我。”忽然觉得自己说话真的越来越蠢,这还有事吗?心里苦笑了一下,靳新听到了,却没有睁眼,只点点头。王峰大步的走出了浴室。
来的是大刘,小聪在后面跟着,手上还提了两盒东西。进了门,没有看到靳新,见王峰一脸沉重地坐在厅里,忙问出了什么事,王峰指指浴室,说:“正在洗澡呢,也不知道,还没有问,但肯定不是好事了。看他的样子像是天都塌了呢。”大刘也跟着沉重起来,王峰想了想说:“你还是先回去吧,等会再过来也行。”大刘明白王峰的意思,点点头,说:“那等会儿我再过来吧。我也得先回去看看。”就带着小聪回去了。
王峰坐在厅里,发了阵呆。他心里不停地猜测着靳新身上发生的事,既知与女人有关,但却始终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也许他压根儿就不愿意想靳新是与女人发生了什么关系,若真是与女人发生了关系会怎么样呢?王峰忽然这样问自己,不禁好笑,靳新是总有一天要与女人发生关系的,用得着他去担心么?王峰发现自己又陷入自己为自己设的怪圈里了,心里有点不能忍受。
但他断断没有想到,真正最不能忍受的却是靳新自己。
热水的温度刺激着他的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像是王峰身上的温度,靳新脑子里始终都现着王峰的影子,那双关切的眼睛,那双温暖的手,想着想着,靳新觉得身上的冰冷感逐渐远去,脑子开始也活动起来,他忽然很憎恨自己的身体,抓起一把泡沫使劲地搓着自己的身体,似乎要把身上的脏都全部洗去一样,但他也知道,就算洗得了身上的脏,内心里的那种耻辱却是怎么也洗不去了的。以后怎么办,工作肯定是没有的了,还能怎么样呢?把头靠在浴缸的边上,靳新很不愿意去想以后了。只希望永远就泡在这热水里,不去想什么。但目光触到地上的那堆衣服,靳新又心痛起来。心痛的除了那是王峰帮他买的衣服外,更心痛的是自己的那一点纯洁也彻底地被扯破了。靳新这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手触到下面,他狠狠地扯下丨内丨裤,狠狠地摔到那团衣服上,然后又狠狠地用力搓着那里,仿佛这样才可以让自己得到一种解脱似的。浴缸里的泡沫被搞得溢出去,那一团团的洁白的泡沫里却不知又藏有多少污垢。靳新这样想。正如同这许多人一样。想到人,那外表好又如何,背地里的污秽还少得了么?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靳新不再去想什么,也停下了那双不停地搓动的手。这屋子里除了王峰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想起王峰,他忽然又温柔起来,一颗心泛起了一点暖意,一瞬间荡满了全身。定定地看着走进来的王峰。
王峰是给靳新送衣服来的,他挑了那一套上次给靳新穿的运动服,内及丨内丨裤则是靳新自己的。把衣服挂在钩子上,王峰走过去摸了摸靳头的额头。觉得热是热,但也许是热水的温度也不一定吧,王峰还是问了一声:“你觉得怎么样了?还好吧?头痛不痛呢?要不要支看医生?”但这些话都是躲着靳新的目光说的,他觉得自己很难承受靳新那种纯朴的目光,总有一种让自己沉迷的意味,但他也知道那不是他真正所期待的目光。因为那目光中的爱很清楚,一种纯粹的爱,让他不敢轻易去玩忽的那种爱,他宁可靳新用另外的一种目光看他。这样他反而会让他心里有那么一点肮脏的东西时也不会自责。因为这点肮脏他是不是会消失,王峰是知道的。
靳新终于肯说出一句话来了:“我没有事,好多了。只是有点头痛。谢谢你,哥。”这一声“哥”让王峰的思维停了一停。还是说了半句违心的话:“既然叫我哥,就别说谢谢啦。”违心的是前半句话,后半句却是真的没有违心,因为觉得自己是真的应该照顾靳新的。“没事就好,吓坏了我呢。起来先吃了饭再说,看看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靳新要站起来,却想起自己才刚刚把丨内丨裤脱了,于是就只拿眼睛看着王峰,王峰一笑。站起身来走了邮去。
王峰在审视着大口大口地吃着点心的靳新,看得到的只是靳新始终低着头的样子。终于当靳新吃完了最后的一个点心。但靳新却还是不愿意抬头看王峰,王峰忍不住伸手过去捧起靳新那张脸,刚洗过的脸清闲润泽,红朴朴的,王峰是第一次这样去捧一个男孩子的脸,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唐突了,但靳新却不这样想,反而心里有一种奇异的舒服的感觉,这是一种爱宠的感觉,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母亲捧着自己的脸的感觉,他喜欢王峰这样捧着他的脸,尤其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心情里,但王峰终于还问出了那句让他一直怕面对的话来,“能告诉哥发生了什么事么?”他能说么?想到那个可怕的女人,本来有点痛的头,如今就更加厉害的痛了。他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