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凡选了个曲子带我跳恰恰,那边吉儿和小妖已经跳起来了,晓双也在独舞,看来除了我大家都会。
玩归玩,我可一直在注意时间,计划着十二点唱生日歌切蛋糕,那末十二点前一刻就该开始我的表演。时间快到了,我看小妖,小妖点点头,出去拿吉他。一想到要在大家面前表演,我即时紧张得坐立不安,手心直冒汗,非成功不可,可我有成功的把握吗?没有,我没有。
小妖拿了吉他进来,吉儿奇怪地问她,小妖你干什么?你会这个?小妖却不回答,也不理会大家询问的目光,关了音响,关了电视,开了所有灯,摆了凳子在包厢中间,把吉他塞给我,拉了吉儿就坐一边去。
我只得按默默老师教的姿势坐在凳子上,抱着吉他,开始弹唱之前是不是应该说几句话?刚刚他们唱歌之前不也都有话说么?可是我应该说什么?看小妖,求救似地看她,小妖清了清嗓子说,各位,接下来我们亲爱的老妖要来一段吉他表演,曲目是什么大家一听就知道。
我看吉儿,吉儿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我告诉自己,莫紧张,要争气。于是谁也不看,只专注地开始了我在大家面前的第一次吉他弹唱——《灰姑娘》,其实按我的水平也不能分心看大家,必须得看自己的左手,看和弦是不是按得正确:
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真的问过自己,无果;
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现在打死我也甭想我离去;
你并不美丽,但是你可爱至极——你不美丽谁美丽?
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只要你是我的,不管灰姑娘还是白姑娘;
我总在伤你的心,我总是很残忍——从开始到后来我一直如此;
我让你别当真,因为我不敢相信——心里千百次这样对你说;
你如此美丽,而且你可爱至极——完全正确,歌词代表我的心;
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你是我的;
也许你不曾想到我的心会疼——你一直没想到,直到如今;
如果这是梦,我愿长醉不愿醒——拟把疏狂图一醉;
我曾经忍耐,我如此等待——我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
也许再等你到来——还有也许么?
也许再等你到来——你还能来么?
也许再等你到来——你真的能来么?
大家都说我的声线特别适合唱民谣,尤其是唱忧伤颓废的,所以我以为我选这首歌是选对的。默默老师昨天听我唱也颇陶醉,问我如果她组乐队愿不愿意做个吉他手有时主唱有时和音。
一曲终了,大家拍着手叫再来一个。小凡说,奶奶的,我老头怎么这样煽情!
而吉儿,我的吉儿,却早在我唱“如果这是梦,我愿长醉不愿醒”时跪在我身边,抱着我的小腿,把脸抵在我膝盖上,只不过我无暇理她。我把吉他放地毯上,拉她起来,她只仰起脸看我,眼里分明有笑意却又满脸泪痕,我大骇,边给她抹眼泪边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把她惹哭了,是我不好,对不起。
吉儿摇头,摇头。我既然不能把她拉起来,忙跪着,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她的后背说,乖,乖,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大家笑话你呢,不哭不哭,吃蛋糕了。
吉儿一听吃蛋糕,噗哧一声笑出来,眼泪却还挂在脸上。小妖和晓双同时送来纸巾,我接过来,细细给吉儿擦了泪痕。吉儿掐着我说,就你坏!我忙求饶,好好好,是我坏是我坏。
刚站起来,吉儿却又蹲回去,卷起我的裤脚,卷到膝盖,细细看了膝盖说,哎,明天膝盖又该是青一块紫一块了。我把她拉起来说,不会不会,有地毯呢。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膝盖、大腿、小腿只要轻轻碰撞任何硬的地方,都会青一块紫一块,吉儿曾戏谑“好一幅山水国画”。
那边小凡他们已经把蜡烛插在蛋糕上并开始点燃,我把灯全关了。大家把吉儿拥在中间,催着她许愿,烛光里谁都笑得暖暖地。小妖带头唱起了生日歌:猪你生日快乐,猪你生日你请客……吉儿虔诚地许了愿望,大家一起把蜡烛吹灭。
才开了灯便纷纷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也不过是一些毛毛工仔、饰品之类的东西,吉儿收礼物倒是收得十分快乐,我因为再没准备东西给她,便乖乖地给大家分蛋糕。
鉴于此前大家爱拿蛋糕上的奶油互相涂抹的事实,这次说好了不玩蛋糕,这些家伙说,不玩可以,但是这样太便宜了寿星,须得想出什么法子来补偿。男同胞们吃了蛋糕嘴上沾着奶油,女同胞们除了我以外都对着镜子涂起厚厚的口红,大家排着队,小妖第一,小凡第二,然后到吉儿的同学,晓双最后,大家笑嘻嘻地看着吉儿,吉儿一看这驾势忙躲到我身后,我一把把她揪出来,说,乖乖地,一会就好了。自己却退到边上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意标新立异,却在这样的时刻总不能和大家玩在一起,不但是对吉儿如是,对其他人也一样。热闹是属于别人的,玩乐是属于别人的,我但看着心下怡然就好。
吉儿闭上眼睛说,死就死,来吧!
小妖带头啵了吉儿的左脸,一个完整的红色唇印便挂在吉儿脸上,小凡也如法炮制在她右脸,吉儿的男同学还好,只是亲在额头,让吉儿一额头的奶油。我十分喜爱这样有分寸的男生,如果他们真的以为开玩笑、玩乐时光就可以肆无忌惮学女同学随意对吉儿亲亲抱抱的话,看我不杀了他们。相好的同学间亲亲额头,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平常不过的事情,当然要发生在特定的环境,比如圣诞节,比如生日,不分男女,满堂欢乐。
吉儿笑着走到我面前说,轮到你了。
我却犹豫,吉儿的脸上额头都被他们亲了,我亲哪里好?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唇上,可是,这样合适么?我又犹豫了。
老妖傻啦?快亲她,狠狠地亲她!小妖在旁边叫着,大家也笑嘻嘻地看着我。被他们看着,我真的心虚,除了她们四个,其他都是吉儿的同学,在他们眼里我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师姐、主席,今晚弹吉他已出乎他们的意料了,现在若真要亲吉儿的唇,怕不让他们大跌眼镜。
你不亲我,我可要亲你。吉儿说完附身过来,稳稳地吻住我的双唇,不止是我,大家都发出讶异的声音,随后是尖叫声,嚷着说我也要我也要,小妖甚至冲过来说,我排队我第二!
我一把推开她,笑着对吉儿说,再来再来。吉儿笑得直不起腰,半晌才说,你今晚好特别。我今晚好特别,是啊,我今晚好特别,平时不做的都做了,平日不说的都说了,我今晚是怎么了?
晓双出来打圆场说,阿吉,我陪你去洗手间洗脸。
吉儿却拉着我对晓双说,不麻烦了,你们唱歌吧,君陪我行了。说完拉着我飞奔向洗手间。
吉儿大力地推开洗手间的门,四下里看看,确信没人,一把把我推到门背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挣扎着说,干什么干什么,你干什么?
吉儿手起嘴落,一边说,干什么,你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我推开她,用力地推开她,却推不开,闪躲着她的吻说,有人来了怎么办?我们霸占了整个洗手间。
吉儿却不肯停下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不理,谁爱来谁来!
这个家伙,忍一忍回去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哪能在洗手间就搭台将就?转念一想,今天她生日,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随她吧。
感受到我的热烈回应,吉儿越亲越上心,手一刻也没闲着,隔着上衣动作着,我真担心上衣被她捏破了。当然,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回敬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在她撩起我的上衣作势要脱的时候,我想起了我们身处险地,不可太过放肆,坚决地制止了她。吉儿妥协了,衣服虽然没脱,内衣的扣子早被她解了,厮杀的方寸由唇齿转移到胸间,我缴枪弃械,彻底放弃抵抗和进攻,双手只抱着搂着她的腰,任她为所欲为。
停下来的时候,她靠在我身上,无力地喘着气,嘴里还喃喃地说,君,我还饿,我饿。我紧紧地抱着她,怜惜万分,她饿啊,我能怎么办?我拉着她的手,按在我心上,让她感受我的心跳。
君,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吉儿的气息在耳边撩人。我摩挲着她,亲着她的头发说,宝贝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