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也觉得自己亏欠了他，除了说对不起只能祝福他找到一个好女孩了。蔡，我希望那个人是你。我搭着阿蔡的肩膀说。阿蔡苦笑，你知道什么叫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么？他昨天说有个女孩子追了他一年多，最近更是殷勤，更要命的是他说那女孩背影很象你，你说我怎么还有希望？！

阿蔡说的这个女孩，我还真有点印象，因为好多人曾经把她当成我，听说我们的背影几乎是一样的，开始吉儿也差点认错。想起那晚文喜说的我若再找女朋友一定找一个和你相似的云云，愧疚感一时淹没了我。我想帮阿蔡，我想劝慰文喜，可我终于什么都没有做。

阿蔡，如果真的喜欢就要努力争取。我苦口婆心。

男人，争取有用么？文喜不也打动不了你？阿蔡说这样的话，我哑然。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晓双来找我，我甚是意外，她能有什么事？

可以出去走走，聊聊么？晓双什么时候都这么好笑容。我莞尔，点头，随她走出去。

其实我是认识阿吉在先，后来听她提起你才主动接近你的，她说你是她的super star。知道么，我很羡慕你们。晓双说，侧着脸看我。

哦，做什么羡慕我们？我疑惑。如果问我说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好感，我确信是从这一次谈话开始。

你和吉儿看起来是那么默契，那种默契让别人不能插身说话。我想，我如果也有这么好的朋友就好，可惜一直没有。你知道的，我和小妖关系很一般，我们互不欣赏，奇怪的是我们都想和你成为朋友，我说的朋友不是打声招呼嘻嘻哈哈说笑的那种，而是可以说心里话的。

晓双说这几句话，在我听来既甜蜜又感伤，甜蜜是别人都看出我和吉儿是多么默契，感伤是她说话淡淡的忧伤语气让我心生怜惜。这个时候，我多情的本性又发作了，牵着她的手说，我其实也乐意交你这个朋友。可是，我和吉儿看起来真有那么相契么？

我想从别人口中得到证实。事实上别人怎么看又有什么要紧？只是当时我竟以为大家都认同才是我们的骄傲。

当然了，你难道没发现？几次我见你只要用手扶着腰，阿吉即刻就给你捶上；你夹给阿吉的菜和她送到你碗里的菜总是同时到达；阿吉说上句你能接下句，这不是默契是什么？晓双一边说我一边笑，她说完了我直说谢谢。

如果她不是同我提吉儿，不是认同我们，我又岂能那么轻易对她有好感？也许被认同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我一时激动口无遮拦就说，后天吉儿生日你也一起来玩吧。

好啊，我该给阿吉买什么礼物呢？

礼物就不必了，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带着心意来即可。我想我邀请晓双，吉儿一定不反对，她们是老乡，说不定还能联上一点亲戚关系，吉儿平日言语之间对她也没有不好的评价。何况到时候一起庆祝的也不只这三两个人，所以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告诉我，你们的默契是如何练就的？晓双问。

她这个问题可真难倒我，我从来没有刻意迎合吉儿，反而是她一直在迁就、适应我，要说真有默契，那一定是一种叫“心意相通”的东西左右了我们，让我们异口同声、行动一致，可是真有这种东西么？我想没有。所以我说，“练就”二字不敢当，你只须看作是自然而然就完了。

听我说这话，晓双笑着问我，你在炫耀么？

我愕然，这值得炫耀么？可以炫耀么？

当然值得炫耀！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你们的样子只让人感觉“只羡鸳鸯不羡仙”。晓双说完又怕我误会似地解释说，你不要介意，我只是想说明你们那种羡煞旁人的默契容易让人嫉妒。

我承认听这样的话很受用，于是眉开眼笑只想着赶快把她的话告诉给吉儿。至于说炫耀，我想我不会，从来就不觉得我们比其他人有特别之处，那么多相契的人，我们不是唯一也不是第一，有什么好炫耀的？如果抑制不住一定要同别人分享，也只是告诉身边相处甚好的。

呵呵，我倒是不怕误会，能怎么误会？我说。

二十五、

回来同吉儿说起，她说，看不出晓双这么有眼光！君若是那国际大嫖客，我便是那世界名妓女，这样才绝配。

我拍手笑着说，这样一来我们不是各自有无数多个可以玩耍的对象么？

吉儿推我，你想得太美！国际大嫖客只能对着世界名妓女，其他人我们看不上！

看来吉儿挺满意晓双对我们的评价，我顺便说了请她一起过生日的事，吉儿说无所谓，只是到时小妖该不高兴。我说，没事，小妖的思想工作我来做。

本来吉儿只想和我过生日，可是同学早知道她的生日，避是避不了的，只好一起过。她噘着嘴说，我想要二人世界。我说算了，反正我们天天二人世界，也不在乎这么一时半刻的。

她期待地问我，那，你会给我什么礼物？我笑着说，我哪有什么礼物？去给你凑个热闹就是礼物，别太贪心了。

吉儿想了想说，也是。可还是掩不住失望的神色。我暗暗偷笑。昨天默默老师说了，我的《灰姑娘》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吉儿生日前一晚，我在学校的酒楼订了包厢，晓双、小凡、吉儿的同学男男女女一共十几个人一起过，小妖为了瞒着吉儿帮我拿吉他，等到我们都进了包厢她把吉他寄在服务台才进来。吉儿直说来迟了罚酒三杯，小妖倒也爽快，仰起脖子一杯下肚还想再来一杯，我忙拦着说，一杯够了，喝急醉了可不好玩。

咦，你们两个穿情侣装啊！小妖指着我和吉儿说，老妖真不够朋友，早点说我也跟着穿黑色衣服。

我和吉儿相视而笑。要说约定穿同种颜色的衣服是没有的，吉儿说黑色的穿起来修长一些，为了让自己显瘦她乐意选黑色，我是一向偏爱黑色，只不过知道吉儿喜欢我穿紧身的上衣才特地选了一件黑色紧身上衣。

我也是穿黑色啊，怎么你只看到她们两个？晓双说。

小妖没理她，附在我耳边说，任务已完成。我勾着她的肩膀坐在一边，小凡正和吉儿的同学玩骰子，喊着说谁谁输了要罚酒，其他有的在点歌，有的临时组合唱起了情歌，好不热闹。

晓双点了歌，拿起话筒说，我唱一首《我只在乎你》送给寿星，祝阿吉生日快乐，爱情学业双丰收。

小妖推着我说，老妖你看你看，这么恶心的话她也说得出来！生日当然快乐，哪里需要祝？还爱情学业双丰收呢！

我也笑，这个晓双真会煽情，可惜我们对这套不是很感冒。

吉儿走到我面前，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傻乎乎地站起来，把手交给她，直到她拉着我走到包厢中间才知道她要和我跳舞。我忙说，我不会。吉儿用食指按住我的嘴，嘘，把人交给我，心随我动就可以。

我勾着她的脖子，她搭着我的腰，随着《我只在乎你》的曲子慢慢摆动着身体。小妖忙把灯光调起来，看来影影绰绰，十分有情调。小凡见我们跳着也拉了小妖凑成一对舞起来。

吉儿用一个小拇指若有若无地划着我的腰，让我又痒又难忍，只得附在她耳边说，莫这样。她却笑，含笑看我，让额头抵在一起，鼻子顶着鼻子，我不自觉地闭上眼睛，一如每一次亲吻。

她说，亲爱的，你今晚漂亮极了。

我美滋滋地说，我平时就不漂亮么？天知道我一直不漂亮，只是和吉儿小妖一起久了，沾了她们一点自大毛病。

当然漂亮！只是今晚特别性感，你看，紧身衣把曲线都勾勒出来了。吉儿做了一个咽口水的动作。

我说，这样穿还不是为了你？女为悦己者容嘛。

你真好！吉儿亲了亲我右边脸颊，我索性把头靠在她肩上，手也抱着她的腰，嘴里跟着歌曲的节奏轻轻地唱，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我每唱一句，吉儿就把我抱紧一点，唱到后来我其实是喃喃自语，分不清是歌词还是告白。那时我想，假如世界就此终结，未尝不是美事。一瞬间可以是永远，我可以凭这个瞬间慰籍一生。以后的日子我常回忆起这个场景，并徜徉在时间的过道里拿往事下酒，然后在《我只在乎你》的歌声中自己起舞，直到筋疲力尽，颓然倒地。

曲终时我们已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直到晓双说谢谢放下话筒才分开。小凡说，老爸不会跳舞就不要跳，怎么老占阿吉的便宜？当心我回去告诉蔡妈妈！我忙说，好儿子你别糗我，快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