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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磊无意间在电脑里发现了何飞的上网痕迹,打开久违的那个论坛,随便看看就能猜到哪个帖子是何飞发的。有一天回来,电脑桌上多了一个摄像头,项磊问何飞哪里来的,何飞说他当天下午专程去中关村找表弟要的。项磊没再多问,似乎是不敢多问,比如问他要来摄像头做什么,或者问他怎么开始去同志论坛里混了,项磊觉得这些问题本来或许不是问题,可是一旦问出来,就成了大问题了。

何飞曾经埋怨项磊不相信他,事实上,项磊把所有的信任都押在了何飞一个人身上,有时候项磊会想,如果连何飞都不值得自己相信的话,一旦他最终选择离开自己之后,那自己恐怕再也没有信心找到下一个可以让自己义无反顾去相信的人了。

项磊偷偷地看完了何飞在那个论坛里所有的主贴和回复,确信何飞混迹在那里就像他玩网络游戏一样,不过是排遣寂寞罢了。

此前,项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让何飞这般寂寞。

好在,社团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自己也算是尽了全力,往后的日子真该为自己好好打算一番了。错过了保研考试并没有让项磊太过遗憾,项磊从上大学第一天起就没有打算过读研,学习这件事总是让他感到枯燥乏味,如果不是背负了很多人的期望,项磊可能连大学都不愿意读。还有半年时间,找工作,做毕业设计,够自己忙活的了。

想到找工作的事,项磊忽然想到了何飞和自己的未来。真的可以像何飞曾经描绘的那样,就这样一辈子吗?换一个人,项磊都打算尝试这种誓约,因为就算有一天它会无疾而终,自己也不会像丢了性命般难过。

丢了性命般难过。——饶是胡乱想想而已,项磊都能体会到那种滋味,好像翻翻舌头就能尝到似的。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誓约,大不了就像项磊曾经为自己做过的打算那样,成全给自己一个十年的青春轰轰烈烈爱他妈的一次,然后剩下的人生为父母亲人而活,找个看得顺眼的女人结婚生子,自投罗网,安命于一处囚牢,自欺欺人地伪装出一颗爱无能的心,庸俗至死。

其实,自看到何飞为自己心疼得掉下钻石般眼泪的那天起,项磊就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有一天看着他像来时那般冲动地决然离去,最终属于某个让他一生心动的女孩。

没有牵扯欲念的梦想,也就无所谓有一天看着它被敲碎。

可是何飞这家伙向来比自己单纯,比自己的天真,他不会想这么多。当他描绘那个触手难及的未来时,当然是发自肺腑的,某年某月某一天的任何一个另外的他都不用为此负责,他本人不用,项磊也不会苛求,旁人更无权评判。只是,对于项磊来说,梦想若无便罢,一旦有了,碎起来是要致命的。

可谁又能将其左右呢?无用的猜测只能徒增烦恼罢了。

要找工作了,项磊的心里早已有了毋庸置疑的想法,无论何其难得的工作机会,一旦要远离何飞,自己都将选择放弃。

临近寒假的时候,项磊获得了一家日企的面试机会,全国同期招聘,面试安排在武汉集中进行,尽管何飞警告他说进日企要三思而后行,因为日本人惯于把女人当男人使、把男人当牲口使,但看在能够免费去趟武汉的份儿上,项磊还是打算去参加这次面试。项磊本希望何飞一同前往,不巧正赶上何飞那天也要参加一个重要的面试会。

在武汉面试期间听说一旦被录用就要到日本培训半年后再回国上岗,项磊忽然很怕自己被录用。最后和日本面试官见面时,项磊有意表现得像一个十足的仇日愤青,总是在回答提问的时候往民族关系上扯,一度让面试官尴尬地问不出下一个问题来。

150个面试名额,只有80个参加了集中面试,最后75人被录取,项磊有幸正是那五个未被录取的人之一。项磊花了一天的时间在武汉市区逛了逛,心中并无失落,想想看,权当是省下了来回路费的一次小旅行吧。

项磊颇有成就感地描述了那个日本面试官的一脸窘相,何飞并没有迎合地笑笑,而是问项磊道:你真的不想去日本?项磊一脸轻松地回说:“去日本玩一趟还行,我这一去可是要卖给人家的。不是你说的吗,日本人习惯把男人当成牲口使?我是真怕了。”

项磊心里忽然后悔起来,后悔不该把这件事讲给何飞听。他大概误解成了一种忘我的牺牲,就算是,何须让他知道,给他压力呢?

而事实上,意在成全自己的事,又怎么能算作是一种牺牲呢?

一年之隔,何飞和项磊,魏桐和张海强,四个人又凑在了一个饭桌上。

张海强不停地帮魏桐续茶水,夹菜,甚至肆无忌惮地盯着魏桐看个没完,而魏桐只是沉默地低头吃饭。项磊知道张海强来看魏桐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了,只是不知道他是怕打扰魏桐一心准备司法考试的清净,还是有了孩子之后根本就分身乏术了。

饭后,张海强没有留下来,魏桐招呼何飞和项磊一同回了他的住处。

魏桐说他想搬回学校,因为这个房子的意义已经越来越微不足道了,很多关于司法考试的信息也因为自己住在校外而不能及时获取。项磊劝魏桐站在张海强的角度想想,项磊说他不过是身不由己。魏桐忽然问:我是不是应该离开他?

项磊赶紧帮张海强说了不少好话,可是魏桐摇摇头说:“我不是气他没时间来找我,你没看出来吗?他很累!他太累了……”

项磊一时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了。

“他老婆孩子比我更需要他,我这样分着他的心,动不动就会不安。”魏桐接着说。

何飞突然插嘴:“你以为你俩分开了,他就一心一意顾家,从此不去找别人了吗?”

项磊听到这话,心中陡然一惊,恍惚中还带来些凉意。

项磊觉得何飞本不会说出这种话来,这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说出的无疑是自己内心的真实念头。可是,何飞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项磊怔怔地看着何飞,差一点就要问出口的是:“你会吗?”

何飞定睛回看着欲言又止的项磊,目光里似有挑衅的笑意。

多么陌生的一张脸。陌生得,让项磊瞬间就慌乱起来。那个曾经纠缠着要和自己做好兄弟的许梦虎,不是这张脸。那个为自己心疼到落泪、坚持要做自己的男朋友、冷不丁又许下种种誓言的何飞,也不是这张脸。

兄弟?谁的兄弟会换来换去?项磊就算十年不见裴勇,他们彼此心中仍旧还会是兄弟。可是何飞早就已经不是项磊的兄弟了,现下这种关系,可以在任何适当的时间地点换个适当的对象一对一。也就是说,自己离开了,还会有别人填补上来。

对比时空,彷佛有什么东西变得不真实起来了。可是项磊清楚,没有什么是不真实的,虚假的东西都是因为不合时宜。比如把眼前这张脸放到远去的回忆里,或者把过去的感觉交给这一刻的当事人。

爱情?如果真的连兄弟之上的情感都超越了,那么,很可能它即将成为过去,甚至已经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接下来的关系,大概徒剩险情。

项磊曾经在图书馆里看到一本书,书中的一段话让他一直耿耿于怀,记忆颇深,说的是:人们不懈地追求着“永恒的爱情”,恰恰证明了它的虚幻,人们热情地讴歌“始终不渝的忠诚”,恰恰印证了此举的不易。它们并非是那种依据人类本能就可以顺顺当当做到的事,而是必须要以压抑和牺牲人类的某些本能作为代价,才能得以实现……

没有心力去压抑和牺牲这些本能的人,是不是就应该对天长地久绝望了?

要么,安于爱情面包被啃光后掉在地板上的碎屑,一边心猿意马,一边无咸无淡地坚持下去,要么,放任与生俱来的本能,继续憧憬起关于爱情这件事的别的可能。

你会吗?你真的会吗?项磊多想就这么问出口,预支答案,最起码是一半准备。

“算了。我还是和他分开吧,就当是为了自己,为了好好考试,或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一点,也为自己以后能找到一个心无旁骛的人。”魏桐叹道。

“你还是想好了再做决定。”项磊只此一句,再也劝慰不出别的话来。

“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他不喜欢女的为什么还和女的结婚生孩子!”何飞忽然又说,“先不提对人女的公不公平,对得起自个儿吗?”

“你会吗?”项磊终于忍不住问何飞。

“和女人结婚?现在可说不准。”何飞面无表情地说,“咱俩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还结个屌的婚啊!我以后要是对女人彻底没兴趣了,不管咱俩还在不在一块儿,我都不可能去找个女人把自己给绑了!”

“每个人的境况都不一样,很多人不能不结婚……”魏桐有些落寞地对何飞说。

“那你以后还是别找这样的人了。”何飞说完,径直走到阳台上,倚着阳台的门悠悠然地点上了一支烟。

项磊看着何飞悠然自得的样子,忽然有些失落起来。

这莫名其妙的失落一瞬间莫名其妙地改写了此刻之前若干次的类似场景,曾经,看到他神情悠然,不由地心下自得,现在,看着他的悠然自得,自己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地欣赏,甚至,还不平衡地艳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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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果花开[BL]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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