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闲言碎语
自从我出走事件之后,诺时不时的就会给我讲“大道理”,劝我要理解我父母云云。我当时就猜,肯定是我爹跟诺说要好好劝劝我。果不其然,我爹还时常跟诺联系。我爹妈都挺喜欢诺的,觉得我有诺这样一个能包容我的朋友是天大的福分,要我好好珍惜。现在我爹偶尔还会问我诺的情况,我都是唐突过去,不愿提。
6.我爹娘眼中的我
我家人都认为我是好孩子,除了有时候脾气极端暴躁,又因为年纪小以为我啥也不懂。其实呢?我初中拉帮结派,还打架,只是老班说请家长我都给哭过去了~他们也肯定以为我不会早恋,从来没跟我提过这档子事儿,他们哪知道我初中因为暗恋川还在手臂上刻过字!(这是我至今认为做过最愚蠢的事,不过不后悔)而且,我早恋了,还是个女孩儿,她们认为特乖的女孩儿。其实,现在我还是特作!要是我爹知道这些,非得打死我~悄悄的,大家都别告密啊~
这个好女人不相信自己的好,因为只有好人才会怀疑他们自己的好,而这正是让他们成为好人的首要因素。坏人都认为自己很好,但好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用尽一生去原谅别人,但他们不能原谅自己。
————保罗·奥斯特《黑暗中的人》
但是,我不是好人。
在距离诺生日前一周就在寝室宣布不要为她做任何事,大家都挺忙的,学习又紧张,她知道各位姐们儿的心意。
深秋的阳光午后,我和诺相互靠着坐在遍地落叶的银杏林石凳上,阳光金黄的叶子缝隙中透进来,我稍稍抬起头,让它洒在我的脸上,我感受到温度。我们各塞一个耳机听着歌,随着节奏轻轻哼。林子里,有安静晒太阳的,有看书的,有打闹的,有拍照的,那是我心中最唯美,青春,和谐的画面。
那时诺喜欢一首歌,林心如的《落花》,她唱歌很好听,我也常常跟着她唱。边听着她边念歌词:“花开的时候最珍贵,花落了就枯萎,错过了花期花怪谁,花需要人安慰,一生要哭多少回才能不心碎,一生要流多少泪才能不伤悲~~~~~”
听着她念的歌词,语气中无不伤感,一下子让我想到好远,想到花落,想到人老。
“姐?”我睁开眼,阳光有些刺眼我用手挡住。
“恩?”
“我要是老了你还喜不喜欢我?”
“又瞎说八道了,你还叫我姐呢!要老也是我先老啊!你瞎着什么急。”
“好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就这样老去。”我伤感动情的说。
“我也想。但愿吧!即便不能,够回忆就好。”诺总是什么都表现得很平静,让你找不到她的情绪点。
她的那句“够回忆就好”深深刺痛我的心,把我从充满信心的幻想中拉回现实,不禁越发悲伤起来。耳朵里跳到下一首《下个路口再见》,这本是一首节奏很欢快的歌曲,我偏偏听着想哭,现在也是,知道听到这首歌,一股伤感不经意就会涌上心头,难以抹去。
阳光暗下来的时候,诺拍拍腿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把我的腿从石头上放下来,坐在我旁边,牵过我的手放进她的大衣袋子里,看着前方说:“阿妹,跟你说个事儿。”
“说啊,干嘛这么正经!”
“就是我生日啊,我想跟你过。”
“必须啊,不然呢?我还以为啥事儿呢!”
“但是还有一个人。”
“谁?”我好奇。
“现在不能告诉你,就先跟你说一声。”诺捏捏我的手。
“还这么神秘呐!男的女的?”
“女的!”诺瞪我一眼。
“女的也危险啊!”
“你一天脑子都想些什么呢!乱七八糟的!没事儿多想想英语,多记记单词吧!整天瞎想。”
“我可没瞎想,天天想着你呢!”
“贫!”
诺起身拍拍衣服裤子:“走了,去教室。”
我做痛苦状:“不要啊~在坐会儿吧~阳光正好!”
“天都阴了!坐什么坐!”她用力拉我起身。
我仰天长啸:“学习好痛苦!”
诺不由分说的拖着我往教学楼走。
又是暗无天日的学习~
爱真是一个人的事。你爱上别人,自己觉得情深似海,对方如坐针毡,别人爱上了你,你只觉得无奈搞笑,爱莫能助。大概这世间最难得的喜悦,就是你爱的人恰好爱你,因为难得又短促,那样的日子都是珍珠,要用来照亮孤单的人生路。
在我和诺的迷糊的感情中,我一直以为我喜欢她比她喜欢我更深。其实不是。她喜欢我,不会说出来,表现在生活中各个细节,她会把她所知道的,都会告诉我;能帮助我的,她会引领我完成;好的,不好的,她都不直说,潜移默化中我自己就发现了。她努力让我更好,尽她所能帮助我。
当诺的生日那天,我看到雨表情僵硬的坐在我饭桌对面的时候,我知道诺在设法缓和我和雨的关系。那时我和雨莫名其妙的冷战了将近一年,心中的早已没有了怨,也许从来就没有过怨。而我又时常跟诺提起,表现出遗憾,然而,我们都是固执的人,即便放下,也不走近。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感情,诺总能轻易捕捉到,记在心上。
这顿饭自然是吃得很尴尬,虽然诺一直找着话题希望能稍微缓和一下气氛,似乎又没有多大用。时间太久,也许感情埋在了心底,难以挖出。后来我和雨和好后,我们无话不谈但再没提起曾经的疏远,大概真的太莫名其妙,无从谈起。
吃完饭,已经很晚了,我和诺先送雨回家。到雨家楼下,诺轻叹对雨说:“雨,你别跟溪一般见识,她就是一小孩儿,啥都不懂。”
雨到时微笑起来,张开双臂:“小孩儿,我们和好吧!”
我上前拥抱雨,如释重负。
“这下好啦,雨,她要是再有什么犯混的地方,咱俩一起整治她!”诺欢乐的说,我知道她也很开心。
雨冲着诺笑笑,抱抱诺,轻声说:“谢谢你,诺”
诺拍拍雨的背:“上楼吧,好晚了,我们也得回去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小孩儿,诺,明天见!”
转身上楼。
整个过程我几乎没发言,顺畅的走完,仿佛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也许在她们眼中我就真的是个小孩儿吧!牵着我走就好。
我们开始往回走,已经是初冬,夜里很冷。我和诺十指相扣安静的放在诺的外衣袋子里。诺是真的很高兴,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我用大拇指轻轻婆娑她的手,她便紧紧的将我的手握着。安静的大街上,路灯把两个紧紧贴着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曾写过一篇关于路,街,末班车的散文诗,灵感就是来源于此,有此人此景,夫复何求?
这路越走越长,怎样才好?
刚才出去压马路,锦姐姐说我身上有奶味。对,我是有体香的,不过是奶香(不要笑!这时很严肃的事!我也没办法啊,我从不用牛奶味的沐浴露,但就是有奶味啊~)。每次诺抱着我,脖子放在我的颈脖处闻闻,喃喃的说:“妹妹的味道,牛奶的味道!”呃高一,坐在我前面一男生,一个超级自恋,自认为是帅哥是班草的男生(但是他的眼睛真的好小,就一条缝的感觉~)。一天晚自习,说冷,非得拿我的外套穿,他那么大一男孩儿,活生生把我的小姑娘外套穿进去了,一穿进去就说:“你把牛奶倒衣服上没洗啊,怎么有股奶香!”诺在旁边憋着笑说:“她是个奶娃娃~”好吧,我是个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