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怎么帮你按摩才好得快,好叫你当着沈涵凯子的面和她调情呢。”杨亦杰用力的把薛志钦的裤管卷起来,疼的他一声大叫。杨亦杰皱眉道:“你配合点好不好?鬼叫鬼叫的,不知道还以为我谋杀呢。”
“唉呦,你这和谋杀也差不多了,这可是你兄弟的腿哎,你也忍心搓那么重。”薛志钦呲牙咧嘴。
“活血,这样才能好得快,UNDERSTAND?”
“难得~~终于听见你有一个发音标准的单词了。”薛志钦丝丝地吸着冷气笑道。
膝盖上的淤肿在杨亦杰他们的百般揉搓下迅速的消退了,除了有意无意的碰触依旧感觉得到比较严重的痛感之外,行走已无大碍。也多是亏得不能动的这几天,薛志钦才真的认真地看了几页书,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那种陶醉样要杨亦杰忿忿然:“看你那专业的样子,就知道在家一定是个娇生惯养的小皇帝,哪里懂得我们这些劳苦大众的辛酸苦楚~~”
“错了!”薛志钦哈哈笑道,“我才是真正的劳苦大众,平常伺候得你们太辛苦了,好容易有这么个绝佳机会,不珍惜才真的是白痴。你们平时那专业的享受样,我就是不学也看会了。”
“难怪那些科幻作家都老太婆一样的警告千万不能要机器有思想呢,这就是弊端所在。”
“我要是机器我现在就轧死你。”
很快就到了12月30号,第二天天是正式演出,当天做最后一次彩排。导演问薛志钦:“脚好点了没有?今天是不是要试一下找找感觉?”
“又摔?不用了吧?好容易才好一点,等下要是伤上加伤明天可就真的好看了。”薛志钦怀疑导演是不是和希特勒有血缘关系。
“也没叫你真摔,做个样子找找感觉嘛。”导演愈加的和蔼可亲。
“摔跤还要什么感觉吗?一个不小心就大势所趋的贴地板上去了。”
“好吧好吧,那你自己把握着去吧。”导演也怕出状况,不敢托大,便由他去了。但是看着薛志钦借此出场夸张的一扭一拐的挪到沈涵面前,还是禁不住的皱眉头。
“其实我觉得这样效果也不错的,只要多加几句台词就可以了。”沈涵对薛志钦这样的表演方式忍俊不禁。
“事到临头还是别再做改动了,免得到时候乱了手脚。不就是摔一下吗,注意换只脚摔。”
“你存心是要我残废吧?”薛志钦一撇嘴,有些不满。
“公费医疗。”
薛志钦没辙,只有苦笑。
晚上的时候纪远拿着第二天的话剧以及晚会的门票各个寝室转:“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因为要考虑到领导和各界人士,所以每个班分到的票都不够,所以每个同学只能在看话剧和看晚会之中选一种,很可能还有同学一种都看不到,所以照顾不到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哪!”
“没问题!我的票打折卖,我另外找节目。”杨亦杰说。
“班上的票怎么能给你打折卖喽,你不看就给其他同学了。”
“那也无所谓,我对这些才没兴趣。”
“你们寝室的兄弟表演你也不去捧捧场?”
“我会准备好酒安慰他的。”
“我KAO~~”薛志钦笑道,“从来就不念我的好。”
“好啦,给你们寝室两张话剧的两张晚会的,怎么分你们自己去商量吧,要是有多余的话就给我,班上就得了三十张票,还有一个人可能不能去了。”
“我已经说不去了。”杨亦杰说。
“你是话剧团的副团长你也好意思不去?”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所有的副职都是给正职的独裁做掩饰的。才没兴趣参加那些恶心事。”
“哇~~真不给我面子?”薛志钦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我不忍心。”杨亦杰笑道,“你也知道我胃不好。”
薛志钦知道杨亦杰的意思,呵呵笑了。
“对了,还有今天咱们班晚会的事。”纪远又转回来,“场地定下来了,在天籁村,你们寝室有人知道在哪儿吧?要是不知道的话到时候我来叫你们,晚会后十一点以前回到寝室,我们十一点出发。”
“行,我知道在哪儿。”杨亦杰说,“可以自带舞伴吧?”
“原则上……不允许。”纪远笑道,“但是你要是想就带吧,反正大家开心嘛。”
“这还差不多。要是和自己班上那群恐龙,那我还是自杀得了。”
“嘿!你没听见纪远的话是怎么说的?”毛晓兴嘿嘿笑起来,“你要是想就带吧,反正大家开心嘛——要你带你马子去给大家开心呢。”
“KAO!死吧!”桌上的书接连的向毛晓兴飞去。
因为是星期天,所以这两天都没有课,虽然平时的排练已经够多,但是导演还是想再磨磨枪,大清早就把演员们都叫去了。
“还要不要人活,你这样是会损伤激情的。”薛志钦半真半假的要沈涵搀扶着走进场,导演居然在门口亲自迎接,“本来还以为在坚持一场就彻底解放了呢。”
“你现在也只要再坚持两场就解放了。”导演今天脾气格外好,“怎么样?伤好了吧?”
“话剧团还有没有经费?”薛志钦问。
导演一怔,旋即笑道:“当心着点儿。”
“那我就来倒地的慢动作吧。”薛志钦笑道。
“还是那句话,自己把握,我相信你。”
薛志钦马上咂嘴道:“不得了,为了你这句话,我就是不想死也不行了,我得对得起人家的信任。”
就算是薛志钦特意用慢动作处理,但是他忘记了不管他怎么小心翼翼的减小自己和地面的夹角,他毕竟还是地球上的人,当重心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他还是以标准的重力加速度和地面再一次的亲密接触。好在事先有所准备,所以这次贡献的是另一只脚,虽然这只脚十分健康,但是重重磕在地上的滋味毕竟不好受,下了场,一个劲的吹风吸气,好像吃了满大碗的辣椒。
“不要紧吧?”沈涵紧张的一直尾随着他。
“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薛志钦坐下来,捧着双膝,不敢乱动。
“好啦,我知道你辛苦,等演出以后我请你客,好了吧?”
“你早就应该这么做了。”薛志钦笑道,“别说得那么勉强,好像我强迫你似的。”
沈涵没说话,在薛志钦身旁找了个位置也坐下来,突然笑了笑,目光移向了别处。
薛志钦不解道:“你笑什么?”
“没有。”但是脸上的笑意还是一波一波荡漾出来。
“真是搞不懂。”薛志钦没再继续追问,又去可怜起自己的膝盖来了。
手隔着裤子抚摸着痛处,仿佛就像回忆透过岁月的蒙尘感受着往事,只是那种有些陌生的疼痛没有一个具体的位置,有如潮水,慢慢的旋转,慢慢的浮涌,慢慢的淹上来。
一阵微风,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在身边停靠下来,沈涵的声音在响:“嗨,师兄,不要彩排?”
“在楼上背了半天台词了,下来看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靳楚歌说,转头对薛志钦道,“还好吧?”
“没事。”薛志钦扬脸笑道,“你呢?没忘词儿吧?我可就真想看你在台上忘词出丑的傻样。”
“你小子从来就不念我的好,亏我平常都那么照着你。”
“有吗?我不觉得啊。”薛志钦傻笑。
“你也就知道装傻,看来我是该算算帐了,把我给你的那些好处都要回来。”
“你都记着哪?”薛志钦一脸佩服的神情,“你都说说,你给我什么好处了。”
靳楚歌本来已经话到嘴边了,怎么的又全都咽了下去。
“今晚上你们班开晚会吧?”靳楚歌换了个话题。
“怎么,你又来?”薛志钦嘲笑的看着他。
“不行啊?”
“行,没说不行,欢迎着呢。”薛志钦笑着拖长了声音。
“什么地方?”
“嗬!”薛志钦身子一退,睁大了眼睛,吃惊的道,“你不知道吗?我们班的活动还有你不知道的事?纪远他们没向你汇报?”
“你啊~~”靳楚歌摇头笑笑,感觉被刺了一下。
薛志钦带着微笑渐渐的沉默。回忆总是很容易的就被唤醒,往事就算蒙尘也还是在使劲的努力想要看清,明知道沉溺在回忆里很容易叫人消极,可很多时候人还是身不由主。当一件事情变成习惯,就很难改变了,至少不是很轻易就能改变的。那些回忆中有太多美好的东西,虽然现在身边就有同样的美好,甚至触手可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薛志钦还是觉得有难以跨越的距离。或许就是因为知道他的美好,才不敢去拥有,怕拥有了反而是对美好的一种亵渎,就连杨亦杰那样的家伙都知道对美好的尊敬,何况是自己,何况是这样一种更加叫人小心翼翼的美好的感情?
“好啦,我该上去了。”靳楚歌撑着膝盖站起来,“努力背台词去,免得真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来看我的笑话。”
“放心,我会给你留面子的,我才不去看你的主持呢,回寝室睡觉去。”
“好!你小子够义气。”靳楚歌笑着称赞道,顺手又把薛志钦的头发揉了又揉。
“你干嘛!”薛志钦把他的手打开,装腔作势地梳理梳理,“不要弄坏我的发型。”
这下子连导演都在一边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