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别闹了,明天还要升旗呢,我想睡觉了。”薛志钦倦倦的说。
“没说不要你睡。来,我搂着你,宝宝快睡觉!”靳楚歌仍然继续着他的玩笑。
这次薛志钦没再抗拒,就这么被靳楚歌搂着慢慢的睡着了。但是他睡得并不安稳,在睡梦中他感觉着自己仿佛陷溺在一片无尽的海洋,海水包围着自己,挤压着自己,那种郁闷,那种压抑,憋得自己无法呼吸,一阵阵的狂躁,炙热,,犹如深海里潜藏的火山,在郁闷与压抑中沸腾翻滚,身体中仿佛有种什么不堪重负的东西随时都会爆发,随时都会喷涌出来。
靳楚歌是被一阵蟋蟋簌簌的声音吵醒的,昏暗中他看见薛志钦坐在身边,动作缓慢,像是在换衣服。“你不睡,半夜爬起来装鬼梦游啊?”
薛志钦像是被吓了一跳,陡然就身子一台,手往上迅速一拉。这下子靳楚歌看清了,他是在换丨内丨裤。于是笑道:“干嘛哪,半夜换裤子……”
薛志钦没搭腔,滑下身子重新躺下。
空气中有种奇特的腥味,靳楚歌也感觉到旁边的这个身子有些发烫,并蒸发着微微的汗气。他禁不住又笑了。
薛志钦一直没有作声,要靳楚歌认为他很快就又睡着了,他也觉得自己又睡着了,但是睡梦中的那一幕不断的在眼前翻滚,不知道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右手有些神经质的一颤一颤,那为了拒绝靳楚歌的拥抱而一推一滑所接触到的肉体,那敏锐而又实在的触感要他的心一阵阵悸动。薛志钦微微的侧过脸,端详着这个在身边熟睡的人,一片昏黑中,只能隐约的感觉到他的轮廓。他有点恍惚,在很久之前,他也和一个人俩人就这样躺在一起,相拥而眠。那时的天很明净,心也简单。曾几何时,他需要一个人搂着被子,用勉强的充实,去填补那一份失落后的伤痛和寂寞。其实在靳楚歌说要搂着他睡的时候他心里何尝不愿意呢,但是那个影子总是很快的就会出现,默默的看着自己,看得令人心痛。虽然暂时的安慰能叫人感觉轻松,但是毕竟那不是的,不是他,想到这里,薛志钦的心就有些颤抖。
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他能静听到他的呼吸,触摸到他的身体,感觉到他切实的存在,甚至有时候突如其来的温暖的感觉,简直就会以为就是那个已然离去的人。薛志钦就会有点愧疚,原来他还是把他当作一个替代品,当作一个明知道不在却仍坚持着要自己相信还是会出现的人,那么这份情谊,显然就不是它本应该有的样子了。
薛志钦有些困惑,有些苦恼,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是这样,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一份崭新的感情,而老是去幻想去缅怀那些已经消逝的东西,老是去揣度是否冥冥中真有天意,那份曾经以为会是永久感情是不是就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并且前来,然而……他想自己是不是错了,他不应该那么计较那么难以释怀,或许忘记,在许多时候才是得到快乐的最好方式。
靳楚歌的一只手又很自然的伸了过来,搭在薛志钦的身上。薛志钦侧身面向他,闻着他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味道,有点冲动。于是他也伸过手去,缓缓的,轻轻的,搭在他的腰际,慢慢的,将他抱紧……
“啊哈!你占我便宜!”靳楚歌一大清早就高声大叫。
“嘘!噤声!你想被他们砍死啊?”薛志钦堵住他的嘴。那三人都还熟睡着。
靳楚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薛志钦不觉又红了脸:“你再看,再看我就把你给吃掉!”
“你当你是在给旺仔牛奶做广告哪!”靳楚歌趁薛志钦没防备,一把就把他塞床单下的丨内丨裤扯了出来,“老实交代吧,昨晚上都干什么了?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快还我!”薛志钦伸手去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放床单下面就够了啊?想沤到它生虫啊?我是为你的身体健康考虑,顺便对你的卫生习惯进行再教育。”靳楚歌躲闪着就是不肯给。
薛志钦知道再抢也没用,就自顾自的穿衣服。
“哟呵,又生气啦?你这习惯可不好哦。”靳楚歌弯下头仰视着薛志钦的脸,“你是真的想要吗?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吧?难道你真的想要吗?你想要那你就说话嘛,你说你想要我就会给你的,不会你说你想要我不给你,你不想要我偏要给你,大家要讲道理嘛……”
在他学唐僧正到兴头时薛志钦趁其不备反手就把裤子抢过去了,但是靳楚歌还是抓着没放手,被惯性带着压倒在薛志钦身上。
就这么停顿了好几秒钟。
“你快走开!我要被你压死了!”薛志钦开始挣扎。
“是你把我拉过来的,现在想要我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真想……”薛志钦盯着靳楚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咬死你!”
“那好啊,给你咬。”靳楚歌很顺从的伸长了脖子。
薛志钦有点哭笑不得,也有些透不过气:“你饶了我好不好?我叫你大爷。”
“那好,你叫啊。”
“我……呸!”一点小唾沫星喷到了靳楚歌脸上。
“好哇!看我怎么收拾你!”靳楚歌双手狠狠的按住薛志钦两肩,脸就往他身上蹭去,在薛志钦的反抗之下,两张脸重重的凑在了一起。
“你!”薛志钦有些急。
靳楚歌停住了,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精亮。
薛志钦慌慌的移开眼神,直至感觉心情平静好些了,才说:“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再闹,就都要感冒了。”
这一整天,薛志钦有些胡思乱想,上课的时候时常的走神。和他坐一排的纪远总是很细心的提醒他注意听讲,薛志钦每一次回过神,都只能不好意思的冲纪远笑笑,表示他一定注意,但是就算是如此,还是免不了神游八荒。
“你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搞得我听课的注意力老跟着你走了。”吃午饭的时候纪远问。
“那到底是你自己注意力不集中呢还是因为我的关系?”
“这不是明摆着吗?要不是因为老要提醒你注意听讲我才不会今天什么都没听懂呢。”
“还赖我了,我没强迫你提醒我啊,你也没那义务。”
“但是我有权利啊。”纪远瞅着薛志钦,“你真是个白眼狼,对你好你还不知好,以后我不管你了,你就自己快活去吧!”
见纪远似乎有些生气,薛志钦讨好道:“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就是今天……”
“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儿。”
“呵呵,好大的口气,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饱经沧桑哪!”
说话的时候看见靳楚歌进了食堂,纪远冲他打招呼。靳楚歌打好了饭端过来和他们坐到一起,和纪远说学校的一些学生社团从本周开始准备吸收新一批会员了,希望纪远在班上通报一下,要同学们积极参加,丰富一下课余生活。
薛志钦除了靳楚歌落座时冲他笑了一下以示招呼外,在他和纪远聊天的过程中不出一语。
“怎么你老不说话呀?不像是你的个性哦。”靳楚歌喝了口汤。
“小心呛着。”薛志钦坚持着咽下最后一口饭才回答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以免消化不良。”
“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古怪理论?我可是从来都没听到过。”
“你光顾着用你的嘴巴说话,小心胃缺氧休克。”薛志钦站起来,“我洗碗去了。”
“他怎么回事?”靳楚歌用征询的目光看着纪远。
纪远笑笑:“我也不知道。”
在回寝室的途中,纪远就和薛志钦看见路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广告,都是关于那些学生社团的介绍和招收会员的相关条文。
“有没有什么兴趣参加几个?”纪远问道。
“看有没那么多时间了。”薛志钦留意了一下那些信息,“好像就个语言艺术团还有点意思,那什么电脑的什么团我看就是为了收钱的吧,怎么别的会费只收20,它要收40啊?”
“或许是提供上机实际操作吧。”
“你没看上面会员条件是‘有者优先’吗?这都是从哪学来的毛病。”薛志钦不以为然的说。
身后有人打招呼,转身看,是司徒闻樱,她问道:“你们都想参加什么团啊?”
“儿童团呗!”薛志钦开玩笑。
纪远说:“我想参加这个电脑的,就是会费贵了点,他嘛,想参加这个语言艺术团。”
“呵,那好啊!”司徒闻樱笑道,“我也正想参加那,薛志钦,你可就要多多关照哦。”
“什么时候我成日本人了,关照?”薛志钦小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