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在宿舍楼底下我们一人买一根雪糕,文吃的很专注,淡红色的舌头在白色的奶油中若隐若现,我看的唇干舌燥忘记了雪糕化了已流到我手上,我快步爬楼,文也加快速度紧跟着我,我单手掏出钥匙开门,文低着头还在努力地舔着不浪费每一滴,我从没见过他这副幼稚模样,嘴角忍不住咧开,等他已经来我关好宿舍门转身就凑近吻他,他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回应我,我手上的雪糕流的满手都是,随手把木棍扔进垃圾桶手也顾不上擦了。他很配合我靠在门上,发出低低的笑声,我抱着他脑袋把舌头伸进他嘴里,他嘴里还残留着雪糕的清甜我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味的佳肴,我们吻了很久外面走廊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也充耳不闻,分开时还发出清脆的“叭”水渍声,文说你手上是什么湿湿的沾到我头发上了,凉凉的。我说是雪糕,文低下头我看见他头发上果然一片花白,我亲吻那些沾了雪糕头发他也一动不动靠在我胸前,我又忍不住笑说今天怎么像个小媳妇。文立刻弹起来说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染坊了是吧,我还是笑,文扑过来一下子调换我们的位置我被他即在门上,文刚凑过脸外面响起敲门声,第一声时们还没反应,我推开他说有谁在外边敲门,文说笨蛋是肯定是对面,谁会知道咱俩在这儿,这时门又想起来,真真切切想事敲在我背上,我一把推开他问:“谁呀?”
“日,快开门。我看到你们了,你个傻XX文。”
我如堕冰窟,这是隔壁老王的声音,班上除了自己一屋的文和他关系最好,文安抚的看了我一眼,打开门就叫,“X你,老子在睡觉,使劲敲个啥,老六都被你吵醒了。”
老王看了看我张开手臂作拥抱状说“哟俩口子都在啊,门窗紧闭的在亲热呀,刚才在食堂里看到你们俩一转身就不见了,今天刚来的?咱班就只有我住这儿,丫的天正热你们怎么也过来了,靠,老子没一晚睡好的热的老子想裸奔。”
我瞥见文眉头皱着嘴角却荡开笑容,他正在想如何应付老王的好奇。我走上前给老王一拳说“这么热怎么没回去,有相好的在这儿?”
没想到老王居然现出害羞状,嘿嘿傻笑起来,靠,我没想到无心猜中了,文也和我一起质问,话题一下子岔开了。在我和文的严辞逼供下,老王深情款款的讲述了他如何在电脑城兼职时遇到一清纯美丽女孩A,俩人一聊开居然还是老乡,女孩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师大,老王每天如何充当护花使者护送女孩回校……..我和文做羡慕状,老王话题一转说当他暗示那女孩做他女朋友时那女孩说做他妹妹。
“干妹妹嘿嘿,多暧昧,那跟女朋友之间只隔着一层CN膜呀,你使劲点不就得手了。”我和文相视一笑冲老王挤眉弄眼道。
“丫的开学就是她生日,我正想糖衣炮弹攻下来呢。XX文你他妈的不是很会招女孩子吗,赶紧想想送什么能让她献身呢,也好让我有个目标省点花钱。”老王求助看着文,我说你们聊我继续睡觉,心想这个老王这女老乡也不是什么好鸟,欲擒故纵还声明自己的生日那不是等着老王来砸钱吗,老王这个暑假是要为这女的干活了。文说“那你睡吧我们出去说就带上门”出去了。
文刚一走,宿舍电话想起来,我想该不会是家里打来的吧,又想着不对啊,不是跟家里说宿舍电话坏了打文的手机来着。我爬下床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男声“是X诚吗”,我没听出来说“你好我就是。”声音带着惊喜陡然放大说“诚诚我是你鹏哥啊,你丫的果然在学校,我现在正在火车站,快来接我我要去你那投宿一晚。”
(二十七)
“………”
“怎么不说话,喂,丫的还在吗?”
“哦,你已经下车了?终于屈驾来我这了,等着哈,我马上出门。”我掩饰不住高兴,鹏从没来过我的学校,以前唠叨说来看我,也只当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我高中时代最好的朋友,大学以后再没见过面,真的想聚一块好好聊聊。
“我也只是刚下车,这么急没耽误你什么事吧,到站之前打了个电话没人接。我现在坐出租车去你们学校,在校大门口等你。手机快没电了就挂了啊,见面再说。”一说完就嘟嘟挂断了。
我拿了钥匙一出门看见老王宿舍的门大开着,文和老王还有其他班的几个男生正在打牌,我走进去拍拍文的肩膀说:“我高中同学要来我这住一晚,我现在去校门口接他,你带了宿舍钥匙没,我已经锁门了。”
“高中同学?你刚来他就知道你在这,外面热的连只苍蝇都没,还要你顶着太阳去接?”文转过身看着我手中的钥匙说的说:“我没拿钥匙,还在包里你帮我拿过来吧。”
“该你了,老五,老刘就是不回来了,你还可以住我这儿,那个什么钥匙啊”
我转身往宿舍走,想起元宵节前的那晚问莫名其妙对我发脾气,那时候不明白,现在了然于心,而今我把鹏都领进宿舍了,文会不会拆宿舍呢。不过转念一想,鹏在的话他大概也不敢暴露我们这种非正常关系,对我来说,我打死也不想让鹏知道他那个看似老实的兄弟会是一个同性恋,还在跟一个宿舍的人已经搞到一起。想着想着,我有些害怕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怕鹏会看出我和文的蛛丝马迹,我怕鹏会恶心我,他是个喜欢女人并且有过女朋友的人,我不敢想他知道了会作何反应。我还怕失去这个朋友。
我把钥匙递给文时,文的目光让我觉得自己是去偷情,不过文笑嘻嘻当着一屋打牌的人说“老六要是领个女的过来,我今晚就真不用回宿舍了。”其他人立刻起哄说男的还是女的,我说是哥们,大家哀声一片,文又玩味的看着我,我心里有点厌恶,没做声转身就离开了。
校园小路上林木遮天蔽日其实并不很热,我走到校门口外左右张望一番,中午三点的马路上没几个人影,刚买瓶水回来就看到熟悉的背影背着单肩包拖着行李箱站在学校警卫室旁边,我快步走过去,鹏一转身也发现了我,笑容一如从前那样明朗。
“好小子,怎么晒的这么黑了,哥快认不出你来了,不过,倒像个男人了呵呵。”鹏仔细打量我,拍着我后背说。
“去你的,怎么有这么多行李啊,你逃亡啊。”
我发现鹏几乎没有什变化,他额头上,脖子里的汗珠晶莹耀眼,我把冰水递给他,他还是像从前一样接过去拧开就倒。我突然意识到他虽然没变,自己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张嘴跟男生接过吻,不像高中那么干净了,我有点窘迫,不敢再看他眼睛,鹏喝完水用空闲的右手夹我脑袋说“还是好兄弟,一点都没变。”我身子都僵硬起来,尴尬的笑笑,好在鹏心思都在校园风景上也没注意到我,我不留痕迹的错开他的手臂。鹏目光终于转过来说:“我刚从北京那边回来,在火车站转车只买到了明天下午回家的票,想碰碰运气你在不在学校,没想到居然让我碰着了。要不今晚只能去住旅馆。”
“就算我不在,还有其他同学啊,这边有很多我们高中的同学,你高中人缘那么好,哪没地方住。”
“我第一还是想到你,其他的平时也不怎么联系,这会也不好意思去。这学校就有不少我们高中的吧,你们联系多吗,有老乡会吗?“
“联系也不多,我们院不多,都是以前其他班的,不怎么认识,学校大、一学期也见不着几次,老乡会外省的学生喜欢搞,本省的人扎堆犯不着。”
“你还是那样不爱理人吗,这可不好,班上人的关系怎么样,宿舍的总该好吧?”鹏摸摸我的头促狭的说:“找女朋友了没?”
“没呢,找不到,你呢?很抢手吧,我们院一有篮球赛,那些女生都快叫疯了,大学女生都喜欢搞体育的尤其是打篮球的。”我心想,没女朋友倒是有男朋友,一宿舍的关系好到都上过床了。
“呵呵,那边也没真心喜欢的,玩也没兴趣。”
我知道鹏还没忘记他的高中前女友,他是个重感情的人,越到以后我越有体会。我说我那屋只剩一个同学了,床多的是,不过宿舍很热。鹏说你留在这是在打工吗,我说不是过两天也要回家,鹏说早知道就先不买票等你一块回了。我们边走边聊很快到了宿舍楼下,我顺便买了大桶纯净水提上楼,鹏说你们这宿舍真够破的,什么年代的快列入危房了吧。我说哪能跟你北京比,我们宿舍还算是好的带了卫生间,别的楼还一楼共一个呢。
路过老王宿舍时他们依然在打牌,我仔细看了没有文的身影,我的宿舍的门是开的,文躺在他那张床上翻着一本杂志,看见我和鹏立刻很热情的说:“你们来啦,这就是小诚念念不忘的高中同学吧,快进来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