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足以自慰的是我只是喜欢他而不是同性恋,但这种事儿解释都难开口,更何况还得解释清楚了。
另外,只喜欢他一个,真的可以不算作同性恋么?
我这么算,还有多少人也这么算?
被我捏着鼻子唤醒的他,揉着眼睛坐起身来,说,真的这么早啊?这是最后一天了,下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我说,靠,你就不怕出事儿啊?那就彻底没有下次了。
……好,但是……我要再抱抱!
话音没落,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拥在身下。
好了,好了,呵呵,哈哈,好了,哈哈……
他趴在我身上胳肢我,我这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腋窝,这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发现了,成为了我心头永远的“痛”!
好了好了……没完了……哥……哥哥……哈哈,我错了!
呵呵,求饶了阿?他压着我的肩膀说。
是,我服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阿,好,我不胳肢你了,但是……哼哼……我要……
……,……
……,……
好了,这回知足了?过瘾了?爽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接着又把嘴凑过来,吮干了我额头上涌出的几滴汗珠,紧接着又轻轻咬住了我的下嘴唇。
在做这些的时候,我听见他嘴里呢喃着:嗯……好弟弟……下次……要什么时候啊……?
是啊,下次,是什么时候呢?
他非要亲自把我送回寝室。
我说不用了,也没多远,送什么送阿?
其实我是怕被同学们撞见。
这个时候已经是临开学前的第三天了,校园里面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最终,和每一次一样,我还是听了他的话。
在这种事上我永远都拗不过他。
到了我的寝室楼下了,我说,哥,你回去吧。
他点点头,伸手在我肩上用力捏了一下,说,你走吧,我看着你进去。
行啦,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你什么意思啊?
走吧走吧,呵呵,听话阿。
也是怕引起来往的人的注意,也是怕碰到熟人尴尬,我没坚持,转身上楼了。
我是个正常的人,不是异形,所以我后脑勺上没长眼睛。
但是我绝对知道,他一直看着我,直到我的背影在他的眼里消失。
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楼里面已经回来不少人了,许多熟悉的同学朋友在向我快乐的打着招呼。
开学的时候大伙都挺高兴的,毕竟一个假期没见了。
于是我运了运气。
从今天起,我得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里面了,虽然我身上现在还留有他的痕迹,脑子里还想着那些场面,但是当我踏进这栋楼,走回我的生活圈子里的时候,我必须把这一切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掩埋得严严实实,直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再把它们从脑子里面小心翼翼的挖出来,弹掉尘土,重新来过。
得来不易的感情才会被珍惜。
得来不易的人才会被惦记。
推门进屋,迎面就是光哥,光哥一把把我拎起来,再塞到他怀里,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哈哈,挺子,你他妈怎么才回来啊,听老齐说你五六天以前就把东西拿回来了,这两天你干吗去了阿?
说实话,现在我对同性的拥抱之类的事情特别的敏感,何况我现在脑子并没用从那些滑腻的场面当中完全解脱出来,这一个熊抱,让我吓了一跳,脸色差点都变了。
好在我还算够机灵,随便拎出来一句:哦,寝室太冷啦,你们也不回来,我就又回家了。
冷?人家老齐怎么不怕冷啊?唉?老齐呢?这老王八蛋又跑哪儿去了?对了,明天高明就回来了,咱们去接他,当哥的么,呵呵。
行啊,咱们这儿还有谁回来了阿?
哦,咱们寝老齐,我,还有杨亦都回来了,明天是高明,后天小蔡也回来了,对门儿好像木头回来了,但是这两天没见着人,也不知道在不在,向你们本市的行踪都没谱,太神秘!
木头回来了。
一个假期,我没见过木头,给他打过两次电话都是关机,给他家打过一次电话,他妈妈说他去他姥姥家了。
过年的时候,我还给他发过一条祝福短信,他也没回。
木头失踪了,或许是。
所以听说木头回来了,我还是挺高兴的。
我推门就往外走,我要去看看木头。
——结果,两个人正打了个照面。
木头也刚出门,还没把门带上,就看见我了。
木头瘦了,下巴显得更尖了一点,头发也留长了,眼睛显得更大。
他看见我,愣了一下。
我觉得这一愣里面,有刺。
好在只是这一愣,一根刺而已。
接着他就笑了。
好啊你,回来这么早也不说来看看我?他还是用拳头招呼我。
嘿嘿,好意思说啊,我放假一顿找你,你人呢?
我啊,放假就被我姥姥家抓了壮丁了,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们家等级观念很严重……
行了行了快别扯了,你干啥去阿?
我?哦,我出去买牙膏和洗衣粉,马上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阿?
别了别了,呵呵,再累着,我马上就回来,你先在我们屋坐会儿,桌上的吃的都是我的,哦,对了还有我妈给你带的喜之郎呢,我告诉我妈你最爱吃这个,赶紧吃,要不我们寝人回来了就没了。
既然他不让我去,听说桌子上还有喜之郎,我也就没勉强。
那好,你快点儿的,我等你。
我推开他们寝虚掩着的门。
窗户没关,滚滚白气顺着窗户向外喷涌而出。
我在进屋的一瞬间,凭借多年足球场上锻炼的敏锐余光,似乎发现,木头不是一个人下楼的。
我坐在他床上,桌上果然有一大包吃的,我从里面拎出了一个喜之郎CC,一下一下的把盖子拧开。
……他究竟有什么事儿在瞒着我呢?
二十七
新学期像天上掉下来一样,扑通一声就落在了我们面前。
大一的新生什么都不懂,到了下半个学期,位置更尴尬,是什么都似懂非懂。
就以我们寝这哥几个为例,不明就里的时候,有人就已经成为某些组织或者社团的骨干,开始崭露自己的小头角,施展自己的小才华。比如光哥和高娃,在上半个学期的学生会纳新当中就已经加入了学生会组织,光哥在体育部,高娃在生活部。
说到高娃这事儿,我们都有些意外,看着是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崽子,心里边就已经有数到这个程度了,去年学生会纳新的时候,他一路过关斩将,以初试成绩第一的身份直接杀进复试,半年多来里外奔忙上下打点,这学期刚开学据说就已经成为了生活部新任副部长的不二人选。
光哥在私下里和我说,高明这小子,绝对不是个娃,他不简单!
如果这小子不是长成如此这般天真无邪的模样,如果这小子不是我们寝室的哥们,如果这小子在我们面前不是保持小嘎豆子的本色,我会以用鼻子嗤他的方式表示对他的不屑。
然而,也正因为如上的那些假设统统不成立,所以我对他,我们寝的其他人对他,依旧像以前一样如春天的哥哥一般温暖。
在我们眼里,实质上他还是个娃。
而在我们的事业以外,他已经显露出自己在官场上的才华了。
所以这事我一直搞不明白的事,究竟是大学在改变着这些人,还是这些人的本性如此,而势必在上了大学之后有所改变?
而我,依旧是那副嘻嘻哈哈又油盐不进的模样。
我本就是一副不容原则被侵犯的臭脾气,说好听了叫逍遥自在,说不好听了叫吊儿郎当。
我觉得一尘不染是我的座右铭,有些事儿明摆着没意思,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可是,有这样一件事是已经被公认的,世间万事没有对错,做的人多就是对,没有人做就是错。
我明白这个道理。
我是将错就错明知故犯。
相较之下,秦哲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