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落山了。朝西望去,半边天空呈现出绚烂的色彩来。我和仇雪并肩走在路上,两边的梧桐树已经长出了新叶子,一叶一叶嫩绿的新生命,彷佛在昭示着什么。曾经,仇雪和王飞一定也这样并肩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憧憬着以后的生活,那时候他们一定无比幸福。仇雪是个坚强的女孩,面对如此的事情,竟能坦然面对。哪一种爱不千疮百孔,哪一段情不伤心欲绝。
日期:2009-10-2223:22:20
2003年的时候,电脑还没有现在这么普及,学生很少有自己的电脑,所以封校的这段时间,学校的机房成了我们上网的主要场所。虽然机房的电脑又老又慢,但是现实所限,我们别无选择。亚欧他们上网的主要目的就是游戏,我呢,除了查资料就是上上同志聊天室。除了以前的文字聊天室,这段时间我还在碧聊发现了一个语音聊天室。相比起文字聊天室的纯文字聊天,语音聊天室的语音视频功能就显得有趣多了,不但能够听到别人的声音和放的音乐,还能偶尔看看人家的视频。接触两次之后,我迅速喜欢上了这种聊天方式。
语音聊天室的人不是特别多,而且人员比较固定,每次去都能看到一些熟悉的马甲,艳佳人啊、开心快乐啊、墨文啊、阳阳啊、魔幻天使啊、以歌传情啊这些后来从网络走到现实互相认识成为朋友的人,也就是在这一时期结识的。那时候的语聊相当纯洁。亲爱的,你没看错,的确是“纯洁”,我想但凡知道我说的是哪个聊天室的朋友,一定会赞成我的说法。大家来这里的目的特别单纯,只是为了聊天或者是看看老朋友,听听他们说话或者唱歌,极少数为了sex而来的人,也会迅速被管理员T出聊天室。客观地讲,那个时期的语聊,承载了相当一部分西安籍或者身在西安的朋友的情感,以至于在N年之后提前这段的往事来,好多人依然唏嘘不已。他们为这样一个聊天室哭过笑过,自发捐款过,每个人好像都是这个小小的房间的主人,聚集在一起的大家,又像是一个大家庭。我懵懵懂懂找到这么一个房间,被她吸引并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为其发展过程中的一员,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这里的每一个朋友都有一颗善良且博爱的心。
除此之外,还和一个人有关——易磊。
第一次在聊天室见到易磊,他正绘声绘色地在讲有关美容护肤方面的知识,譬如早上晚上分别应该用多少度的水洗脸,去黑头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什么样的肤质应该用什么样的爽肤水等等。那时候咱一懵懂小青年,脸上的青春痘刚消了没两年,哪听人讲过这些专业又高级的知识啊,立马调大耳机音量,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间或有聊友提问:什么时候是敷面膜的最佳时间哪?
易磊答:理论最佳时间是每晚的12时至凌晨3时。因此在这段时间以前,或睡前敷最佳,有助于将养分随新陈代谢送入肌肤底层。
一听这个回答,聊天室的气氛立马活跃起来,有的说,敷个面膜还得熬个夜,太艰难了;有的说,易磊好厉害,这个都知道;还有的表示鄙夷,说一帮大男人,说点什么不好,面膜眼霜的跟一帮娘儿们一样;于是立即有人反驳他,你就等着变成黄脸婆吧……
看着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这些话题,我觉得好玩极了。觉得好玩,是因为我对此感兴趣——有几个Gay不在乎自己的这张脸呢?因为对这些知识感兴趣,连同着对讲这些知识的人,也开始一起关注起来。
日期:2009-10-2323:00:40
封校结束,重获自由,已至6月底。学校大门缓缓开启的那一刻,被关了将近80天的几千人一时间像潮水一样挤出校门,企图涌入他们魂牵梦绕的这座城市的怀抱。可当他们来到长安路上的那一刻,他们发现,街道一片空旷。那种空旷彷佛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这帮被关了这么多天的小青年们心中的火。
咱不是学经济的,SARS对中国经济的影响究竟有多大,咱没有做过研究,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咱知道,因为SARS的出现,交通、旅游、餐饮、娱乐、服务业遭到了巨大的影响,这种影响是可以切身感受的。解禁那天,我们宿舍一行五人准备在学校附近找个地方吃顿好的,走遍了我们常去的几个馆子,发现都关门了。后来我们准备坐车去城里,发现除了疯狂小巴士依然撒丫子跑以外,公交车的发车间隔时间长的吓人。我们戴着厚厚的口罩,走啊走啊,埋头疾行,待抬头一看,已经到省图了。
“怎么着各位,今天这顿饭,看来是吃不成了。”张伟垂头丧气地拍拍肚子,无尽伤感地说。
“要不咱们去唱歌吧?”我提议,“前面不就是红磨坊嘛,咱去唱歌顺便喝点啤酒吃点爆米花算了。”
“啤酒爆米花能当饭吃啊!”刘晶饿起来也不是盖的,那火气,腾腾的。
“那怎么办么,这附近还开门的可都是高级餐馆,要不刘晶你今天放放血?”真的没有吃饭的地方呀!
“算了算了!”刘晶一挥手,口罩一摘,“走吧走吧!唱歌去!”
来到红磨坊,那可真是一个门可罗雀啊!迎宾小姐带着口罩没精打采地把我们迎进门,前台的小姐用甜美的声音告诉我们,“现在所有的包间均1折优惠,小包6元一个小时,中包8元大包10元,请问几位要中包还是大包呢?”
“小姐,有没有豪包?”张伟贱兮兮地问到。
“有的先生。豪包现在是16元一个小时。”
“我们要个豪包。”张伟颇有点阔少的德行,一听包间费1折立马把头仰得高高的,好像他请客一样。天知道不管啥包都是我们AA啊!
来到“豪包”,一直没说话的亚欧开始骂张伟,“张伟你大爷的!就5个人你要这么大个包间做炮房啊!啥叫资本主义腐败作风知道不?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张伟翘着二郎腿,不知道啥时候烟也点上了,“喊个毛啊!你瞅瞅这环境,搁其他任何时候能有16块钱一个小时这个价格?咱们享受了好的环境就不说了,最主要的,在这非常时期,咱不是得为国家经济复苏做点绵薄的贡献呢嘛!来来来,点歌点歌,我先给咱买吃的去,钱我先垫着,唱完结账了你们再给我。”
既然张伟话说到这份上了,连“为国家经济复苏做贡献”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我们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不一会张伟后面跟着服务生,提着篮子进来了。张伟一副捡了便宜的贱表情,告诉我们,豪包赠送爆米花和果盘,所以他只买了啤酒。
我们一边吃着爆米花就着啤酒充饥,一边嘿咻嘿咻唱着些不着调的流行歌曲,开心极了。封校的生活太单调了,我们这群孩子骨子里还是迷恋花天酒地的生活。后来毕业的散伙饭上我们几个说起来16块钱要豪包唱歌的这件事,笑的前俯后仰,然后不知道起了个头“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走,雨也过”,大家便一起跟着唱了起来,唱着唱着,便抱到一起哭了起来。
日期:2009-10-2323:02:47
期末考试开始的前一周,孟皓告诉我,高考结束,要来西安,并且打算“多住些时间,好好玩玩”。我一听开心坏了,一年前的约定,就这样快要实现了。
一年前,我和孟皓一起参加高考,没在同一所学校的我们竟被分在了同一个考区的同一个考场。于是高考前孟皓的爸爸给我们在离考场不远的地方定了酒店,不让我们回家了,嘱托我们好好休息,适当放松。在酒店我们休息的很好,放松的也很好,结果高考成绩一出来,我们傻了。我和孟皓的总分只相差一分,成绩不是很理想。后来我被调剂到西安的这所学校,孟皓选择了复读。送他去复读班的那天我们说好,一年后他来西安看我。孟皓和我同龄,一个星座,一个血型;更绝的,他的爸爸妈妈和我的爸爸妈妈同一天结的婚。这么多的一样,让我们对彼此都非常珍重,初一那年,我们相遇在了同一所学校的同一班,这此后的十几年时间里,我们便再没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