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就这么分开吧,我们都没有再联系彼此,有时候半夜醒来,我会想发个短信再跟他解释一下,有时候会有幻听总觉得手机再响,以为他会来找我。就算他怀疑我的人品,可是他不该怀疑我对他的爱啊,可是他真的不再联系我,我甚至让别人帮我打他手机想看看他手机是不是有问题不能打电话了,我知道是我脑子锈了,不可能手机坏了他就联系不上我,可是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想要试试。结果又一次证明了我的愚蠢。他是故意不联系我。
日子就这样白天笑,夜里哭的过着,我慢慢的也就接受了我和他分开的事实,反正迟早是要分开的,我跟自己说迟来不如早来。可是这些天我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因为离他太远,感知不到他的样子,只能闭着眼用力去想。可是因为越刻意去想,越觉得模糊,因而觉得害怕,终有一天会将他遗忘。
他的脸已经越来越模糊,笑容酒窝都在变淡,就快忘了吧,我每天都在问自己,又庆幸又舍不得的想着。后来当我听说他又和琳在一起的时候,以为已经淡然了的心还是像被人插了几把刀。
小D忿忿不平的跟我抱怨:“你那个同学原来也喜欢琳的啊,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我都快追到了,竟然被他抢去了。我一定要把琳再追回来。”我苦笑着和小D说:他们以前就在一起的,抱歉我以前没告诉你。对琳来说,你算什么呢?琳不是被他抢去,而是本来就是他的人,你没戏的,别白费力气了。这些话我其实不是在跟他说,我是在对自己说:蒙蒙你没戏的,别再奢望了,他不会回来的。
他和她又在一起了,不止一个人跟我说了,我笑笑说是吗,他们挺配的。对方半开玩笑的说:翔那臭小子那么有福气,我都暗恋琳琳好几年了,她一直不搭理我,原来是喜欢翔。唉。我笑着安慰他:这有什么,你只是暗恋嘛,如果你喜欢一个人,然后和他在一起,最后他却离开你和别人好了,你不是更难过吗?对方奇怪的看着我说:小蒙,你是不是遇上这事了?不然干嘛这么说?我打哈哈说没有啊,怎么可能呢,我要是和什么人在一起了,哪还有那么多时间跟你们混在一起啊,早回家陪老婆了。他说:那倒是,这几年你好像都和翔一起的,没看你有过什么人(我和媛媛的事他不知道)。是啊,我一直都和翔在一起的,不是兄弟不是朋友,是你们都猜不到的那种关系,可是现在结束了,我很想说,不过还是忍住了。
五个月以后,学校的保研名单下来了,意料之中有我的名字,拿到资格确认表的时候,我想起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打算找工作,会不会离开X城?我通过其他人问他的消息,得知他在准备考研。我很高兴,知道他终于不再翘课荒废学业,而是在认真的准备考试,我真的很欣慰,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他好,不论现在还是以后,不论是不是还和我有关系。
十月份的时候,听说他和琳分手了,原因没有人知道,还听说他一个人住在校外每天看书看到两点多,我没说什么,心里还是很牵挂他,这半年以来,我还是时常会想起他,想到天凉了他可能会添衣服,想到考研开始选学校了不知他会填哪里,想到他会不会因为失恋而消沉,想到他每天熬夜会不会身体受不了,想到他之前荒废的高数和英语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补……半年了,对于我和他的关系我已经不再抱幻想了,可是担心他一直都还是我的义务,单方面的担心,我已经习惯。从我喜欢他开始,这样的不平衡就已经注定。
所以当那天在街上遇见他的时候,我很平静,只是开心终于见着了这个一直担心着牵挂着的人,知道他没有过的不好,看到他还像以前那样,一点没变,我开心的笑起来,哥,我像以前一样叫他,你好吗?他点点头,带着惊喜的表情看我。是啊,我们都半年没见了,其实要是真的有意不联系一个人,你会发现世界很大,两个人怎么也撞不到一起。可是我们竟然在路上遇见了。只有他,只有我。
我们像以前一样对着彼此笑,带着点傻气和惊讶的合不拢嘴。“蒙蒙,你过的好吗?”他问我。我点头,还是对他笑。半年前的误会谁都没有再提,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的,明白他错怪我了吗还是依然觉得分开是我的过错,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和他说说话,只想再叫一声他的名字。半年来,我能够淡然的看待他了,但却不是遗忘。那个名字从来都在我心里,不用刻意去想也淡忘不了。
之后我们各自回去,我发短信给他:哥,没什么,我就想叫叫你,你的号码我还是不用思考就能回忆起来,能用手指打出那11位数字,我觉得很开心,你要考研的事我听说了,你要努力,我一直都对你有信心,因为,你是我无所不能的哥哥。
我主动发那条短信给他,可能是因为我比半年前坦然了,即使不是恋人,相互的问候总还是可以的吧。即使不是相互,我单方面的关心他总不至于拒绝吧。我一直这么鼓励自己。可是那天晚上他没有回我短信,第二天收到他的短信,回的礼貌疏远,他说他会好好准备考试,谢谢我关心。我心下默哀,半年的时间,他对我已经开始用谢谢了。
那段时间,我找了很多借口,去他租的房子找他。因为这半年让我清楚的感受到,完全消失在彼此的生活中是件多么让人恐慌的事情。每一次装作不经意,通过旁人打听有关他的事,得到一些模糊不确切的消息,然后走路时自习时吃饭时都会控制不住的想,这样的日子我真的不敢回想。
所以这一次我不想再在一无所知中继续对他的挂念了。于是我天天跟在考研的同学后面要各种各样的内部习题资料,讲座视频光盘,为的就是可以有个理由见他。每次送资料给他,顺便给他买一大堆吃的,怕他熬夜看书的时候会饿。有时候晚上我会在那过夜,他那有两张床,他说有时候他妈妈过来看他,会住下。我让他睡他妈的那张床,我就睡他床,我经常躺在他的枕头上怎么也睡不着,闻着他留下来的味道,有时候是咖啡的味道,有时候是淡淡的沐浴乳的香味,还有时就是他身上的味道。
有次半夜实在睡不着,去隔壁房间看他,看见他站在窗边发愣,叫他,他回过头问我怎么还不睡。我逗他:在你曾经睡过的地方,我好像特别难睡着。他听后脸色微微有点尴尬,岔开话题说了点别的。接着是冗长的沉默时间,我们都不说话,他盯着门框,我盯着地板,过了一会,我只好说你早点睡,就关上门离开。
和我说话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我很想知道,可我一点也不清楚。每次去看他,他看起来都很开心,说话也温柔,和以前一样,但是独独多了生疏和客气。每次看到他那种疏远的神情,我都失望的无法形容,我和他,真的就连朋友间的信任和无间也回不去了吗?
我几乎每礼拜都去他那住一晚上,我想他一定不会不明白我每次找的都是借口,一个不考研的人怎么会“碰巧”有那么多的考研资料?可是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去,他会开心。我走,他会说说谢谢你特意送资料给我。
有一次我又像以前一样,拿着从同学那拷来的光盘去找他,他说谢谢,还说要请我吃饭。到街上他才发现没带钱包,坚持要回去取,我说我有钱,他别扭了半天,勉强答应我先垫着,他以后还我。
过了两天,我接到他电话说他就在我宿舍楼下,那时候我别提多开心了。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下楼的,可是看着他手中拿着的钱,我当时就像被雷击了一样定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我看着他,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恨眼前这个人。
他有必要和我分的那么清吗?几十块钱竟然特意拿来还我!是不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我死心!我本来也没打算要怎么样的,我只是想留在他身边,像个老朋友一样关心他。
还钱真的太见外太见外了,之前那个耍赖让我请他吃饭送他礼物的皮厚的李辰翔已经不见了。
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钱转身就走,也许我应该跟他说麻烦你了,还专门跑一趟。下次我请你吃饭。可我太生气了,也心寒了,客套话卡在喉咙里,真心话却烂在肚子里。我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喊我,我问他还有什么事。他说没事。我说那我走了。他追过来堵在我前面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我反问他我该生什么气?我快走到寝室门口了,他还跟在我后面。我回头对他说:你再跟就到我寝室了,还是说你想和我室友们聊聊?他被我的话噎住,看着我的眼睛露出了无措。
我打开门,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了进来。我室友他都认识,于是先海聊一番,我忙东忙西当他不存在。过了会手机的短信音响起来,我掏出一看,是他发的:蒙蒙你倒底怎么了?我把短信念出来,然后问他你干嘛给我发短信啊?在一个屋子里有什么不能说的话要短信说啊?他脸涨的通红,吃惊的看着我,他一定不会想到我会这么不留余地。我接着说:你问我怎么了,我没怎么啊!你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