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有声音的凶猛的抽泣揉碎了子萱的五脏六腑。
她一直最怕她的陌尘哭,因为她这个好强的女孩几乎是从来不哭的。
所以只要见到陌尘的眼泪程子萱马上就会心乱如麻心如刀割就会手足无措。
她不停地安慰着陌尘,不停地安抚,不停地劝慰,她甚至开始语无伦次地道歉,“不哭,亲爱的不哭……是我不好,是我惹你生气让你伤心……不哭了好吗……不哭了……你看,我这不已经来了吗?……亲自来道歉,亲自来赔罪……”
子萱一边不停地这样说着,一边想要捧起陌尘的脸庞为她擦拭眼泪。
可是陌尘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松开手。
子萱也就只得任由她抱住,然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肩和背,等待她慢慢平静下来。
很久之后,浩瀚的伤怀似乎终于随着泪水被发泄释放,陌尘终于止住了抽泣。
这时,子萱捧起陌尘的脸,轻轻地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眼睛哭得红红的像小兔子就不好看了,就影响美女的形象了”,她一边把陌尘又漫出眼眶的泪水擦干一边说。
陌尘望着她,还是说不出话来。
子萱也凝望着陌尘,也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深深地凝望。然后,她的唇向陌尘慢慢地接近,深吻下去。
子萱的吻并不是惯有的轻柔温存,她的双手捧着陌尘的脸庞,舌尖径直地叩开陌尘的牙关,用力地几乎是来势汹汹地肆虐侵袭。
陌尘被她逼得本能地情不自禁地回应,唇齿间无比熟悉芬芳的气息弥漫升腾,呼吸迅速地急促起来,身体的灼热和欲望一触即发……
“嗯……”陌尘轻吟一声,下意识地往后推了推子萱。
子萱再次用力地深吻之后配合地停止了这份狂热迷乱,俯在陌尘的耳边,她轻声说,“我知道,我知道,得冲凉先……”
听闻此言,陌尘也不禁破涕为笑,娇嗔地粉拳相加。
子萱还在嬉皮笑脸,“我一直牢牢地记得姐姐的规矩,欲近芳泽,必先沐浴……只是今天,我们可不可以一起……”话音未落,已是引来陌尘在她的背上捶如捣蒜。
……
鱼嗜水之欢……
身体永远是恋人间胜于一切的沟通与表达。
在日光明亮的下午做爱,这已经打破了陌尘的惯例。
可是子萱的温存与柔情让她渐渐打消了心理的障碍,她终于肯放松身体,任由子萱的爱抚,轻声的呻吟令子萱感到自己终于再次置身她梦寐以求飘然欲仙的爱的国度。
刹那即永恒……
在休息的间隙,她俯身温柔地吻着陌尘,忍不住问,“如果,我不到澎城来,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到柏城去找我?”
陌尘凝望着她,双眸如水。
“如果”,她听到她身下的这个女人笃定地回答,“如果你依然是那个曾经的子萱,又怎么可能不来?……”
orz……
子萱终于放弃了跟这个女子的任何理论。
俯下身去,她吻她,投入整个身心灵魂地吻她。
言语在此刻显得是多么多余和无力……
子萱这段时间的工作特别忙,无法请假,所以她们在第二天一起飞回了柏城。
这是陌尘第一次来到子萱在柏城的“家”。
没有丝毫的生疏隔阂感,其实一直以来陌尘就知道,在子萱的心里,自己家就是她的家。
陌尘也真的毫不见外。
在子萱白天上班的时候,她一个人在这公寓里当着快乐的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陌尘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也很享受她一个人在家里按照她喜欢的方式重新布置这个屋子。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是我所有的一切当然的拥有绝对支配权的主人,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子萱很讨好很狗腿地表态。
子萱早就知道陌尘是一个典型的享乐主义者,走到哪里都会把她喜欢的氛围营造到哪里,乐此不疲。
陌尘真的是乐此不疲地重新购置她喜欢的家当,窗帘、花瓶、鱼缸、书架、音响、DVD机……
三天下来,她已按照她自己的喜好令子萱的屋子“焕然一新”。
看着自己一手一脚重新布置出的房间,陌尘很有成就感,“你知道,我必须在我熟悉的氛围中才会觉得自在自如,才会有种回家了的感觉”,指着刚刚挂上的薄纱窗帘,她问子萱,“喜欢吗?这帘子是不是给人一种梦幻感?”
子萱走到陌尘的身边,从背后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说,“窗帘有没有梦幻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我怀里的这个人给我梦幻感。”顿一下之后,子萱又接着说,“亲爱的,这一切,真像一个梦,一个我永远也不愿醒来的美梦……”
陌尘转过身来,面对着子萱。她似乎听出了子萱话语中的不自信与不确定,她温柔镇定地望着子萱,说,“那我们就一起来把这个梦变成现实,然后永远生活在这梦境一般的现实中,可好?”
子萱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汽,她张开双臂抱着了陌尘,在陌尘的耳边轻声说,“一辈子?”
“一辈子”,她听见怀里的人肯定地回答。
泪水在眼睑垂下的一瞬间顺势滚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