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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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与沈萌这样深入的谈话之后，我们两个人都会有一段很长时间的莫名尴尬期，我们谁都不会再提那晚的聊天内容，但这些触动心底的话也没有办法在心底泛起波澜之后又当做没事发生。我只能遵守我的诺言，停下脚步，不再去逼迫和为难她，只是依然每天睡前给她发一条短信，有时她心情好会跟我聊一会儿，有时累了会直接回复我晚安。我也依然会在偶尔去m公司办事时顺便帮他们组的人带下午茶，依然在跟别人说笑时全部的心思都在注意沈萌的表情。唯一不同的是，沈萌开始不再愿意接受我对她私下单独的邀约，如果我想约她，则必须至少带上步涵，否则沈萌必然会以种种借口推掉我，她开始抗拒和我两个人的私下接触，其实，我偶尔的冲动并不代表我见她就会控制不了我自己，她不需要躲着我，但我理解她，慢慢的划清界限，是她认为最温柔的方式。

开始时步涵发觉出我们的不自然还会在我和沈萌各怀心事的时候偷偷发条微信过来问我“你俩搞什么鬼”，但后来渐渐她开始习惯于我们之间这样的关系，无论气氛再冰冷她仍可以无视我俩自顾自的吃她自己饭，至于我们俩爱吃不吃，爱说不说都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

进入年底后，公司的事情开始变得很多，沈萌那边也忙的不可开交，我们偶尔因为公事碰到都是匆匆忙忙的打个招呼，我只能一再跟她说不要太拼注意身体，也不再忍心下班后约她出来，尽管我明知我的关心是多余的，但还好沈萌没有说什么，只是顺从亦或是敷衍的答应着我。有天晚上快八点我正要下班，临走前习惯性的看了眼qq，却发现给沈萌的单独分组还显示在线，我敲了一行字过去问她怎么还没走，然后停下了关电脑的手，等着她回复。很久沈萌才回复过来三个字，“还有事。”我立刻发过去“吃饭了吗？”她回“不饿。”我一向不把自己不按时吃饭当事儿却把重要的人没时间吃饭当成件大事，于是没再回复她急匆匆关掉了电脑，打车去沈萌公司附近点了几份外卖，拎着大袋子小袋子的就往楼上跑。出电梯时正好撞到沈萌组一个同事在等电梯，见我的样子拿我打趣，“这是改行了？”我顺势说“x小姐，饭钱都还没给就下班了？”她瞪大眼睛，“真的是给我们送的？”我笑，“不然呢？要不要吃点再走？”她说“我还有约，其他人好像也都走差不多了，太没诚意下次请早。”我不好直接问她沈萌走了没，于是装作委屈的样子，“已经一下班就赶来了还不够诚意？你们都走了买这么多都浪费了。”她安慰我一般说“好像沈萌和xx还在吧，她们应该一时走不了。”我听到沈萌的名字心中大喜，心想你们谁爱走都走吧，就剩沈萌一个才好呢，这种心理活动我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故作诚恳的说“x姐，那算我欠你的，下次加班你提前告诉我，我一定早点到。”她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今年你们公司好员工我让我投票我肯定投你。”我说“先谢谢咯，那不耽误你佳人有约了，拜拜。”然后直奔沈萌的工作区。

我这是第一次晚上上来m公司，不同于白天的热闹忙碌，很多人已经下班，大多区域的灯光都已经灭掉，仅有的几处光亮洋洋洒洒的，没有照亮世界的能力，柔和又不刺眼。我望向熟悉的方向一眼就看到沈萌，正对着电脑敲着什么，专注的表情，沉着的侧脸，我没有上前，就站在不远处停下来看着她，一点点微小的表情变化都让我沦陷其中，时而抿起下嘴唇若有所思，时而眉头微皱，如果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那此时的沈萌正无比完美的诠释着这样的一种迷人魅力。如果不是怕手里的外卖凉了，我想我可以原地不动看她一晚上。

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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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就这么走过去会吓到她，于是艰难地把手里的东西勉强都捣腾到左手上，已经顾不得汤汤水水会不会洒出来，掏出手机给沈萌拨了一通电话，看着她接起来还没等她开口，我就迫不及待的说“沈小姐，麻烦你回下头”，沈萌迟疑了一下，然后面带疑惑的转头，看到是我，还是没能掩饰住她的意外。我想我当时的样子应该狼狈又好笑，左手拎着一堆袋子，右手拿着手机兴高采烈的冲沈萌招手。沈萌赶忙起身走向我，想要接过那些东西替我分担左手上的重量，但塑料袋的拎手纠缠在一起，所以分开都分了一阵，让我不时的和沈萌有些指尖的碰触，我竟享受于这样微小的亲密。

“你怎么来了？”沈萌怕打扰到其他加班中的人，压低声音问我。

“因为有人忙起来就忘记吃饭呀。”我也小声回应。

“也不提前问一下谁还在，别人都走差不多了买这么多谁吃啊？”

“我要是问你你肯定就不准我来了。”

“我说什么你听吗？”

“除了让我不要喜欢你，其他我都听。”我看气氛轻松，用开玩笑的口吻脱口而出。

沈萌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侧抬头挑眉瞥了我一眼，这一记眼刀看的我后背直冒凉气，赶紧转移话题，“你还要多久能做完？”

“不知道啊，最近几天应该都要处理这件事，你先回去吧，听说你们那边最近也很忙。”

“你不让我吃点饭再走吗？我也还没顾得上呢。”我故意可怜兮兮的说。

“啊？你也还没吃饭吗？我以为你吃过了才送过来，”沈萌大概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一时很不好意思。“那一起吃吧。”

我奸计得逞，屁颠颠的跟着沈萌把饭盒分给其他同事，然后从隔壁桌搬来一把椅子和她挤在一张工作台上吃晚饭，椅子宽大，所以卡座里的空间就显得很狭小，我却乐在其中。期间我一直打断时不时盯着电脑的她，故作生气的说吃完饭再看工作，不然消化不良对胃不好，每次我说完沈萌都扭头冲我皱下眉，但又乖乖的收回看着电脑的视线，低头认真吃饭，看着她这样我也会立刻低头往嘴里塞一口饭，来掩饰嘴角的偷笑，却总是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看她。尽管是外卖，却让我觉得无与伦比的美味。现在我偶尔也会特意去那间店叫东西吃，可是都觉得已经不是记忆中的味道，沈萌说哪有什么变化，一直不都这样，我说你不懂我当时的心情。

饭后我说小心翼翼的试探说，“我也有些工作要处理，能不能在这加会儿班？”

沈萌说“你有工作为什么不在公司做完。”

我说“不是因为你没吃饭吗。”

事实上我当然没有什么着急做的东西，我qq跟沈萌说话的时候正是要下班，这么说只是为了拖延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而已。

沈萌没再说什么，让我坐在她隔壁的卡座里，我从背包里掏出电脑打开装样子，上了会儿网觉得无聊，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发奇想从打印机里抽出一张a4纸，把椅子调整至沈萌的方向开始着手画她的侧脸。说来惭愧，我从来没学过素描，尽管这是平面设计的必修课，可我半路出家，纸上功夫实在不行，自己都看不下去一边画一边笑，沈萌听到我这边的动静，扭头看我，意在警告安静点。我把食指覆在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她这才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工作上。

在后来的时间里我已经做完了所有能打发时间的事，沈萌却还没有说要走，我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对着电脑屏幕放空。突然qq上沈萌的头像闪烁赶走了我昏昏欲睡的状态，我打开“不是有工作吗？”

被戳破谎言的小心虚让我不安的偷偷转头看了一眼沈萌，她依然盯着屏幕没有看我，我垂头丧气的转回来在qq上回复她，“你什么时候能走啊？”发过去之后觉得答非所问，正在想下句怎么回，是说我已经做完了呢？还是说没有灵感呢？还是老实坦白我本来就没有工作呢？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忽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随即发现沈萌就站在我身后，吓了我一大跳，这是什么特异功能，这女人会瞬移吗？

沈萌的目光扫过我，无视我的惊讶，却顺手拿起我放在桌上那张画，边看边皱眉，“你画的不会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