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我飞奔至露天影院那儿的小卖部,找到公用电话,按照自己心里那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号码拨过去。告诉了大可手机被没收这事,并且说了担心他们看短信的事,大可倒觉得没什么,说他们看就看呗,有什么啊?手机号还能显示性别吗?
后来电话里反复让我别着急,就当手机丢了,让一帮二傻子拾去了。说下次赞助我一点,一起再去买个新的得了。
挂电话的时候,我反复告诫他万一有我的手机号打电话给他,千万别接啊。
回去路上,还是觉得有些窝囊,这个时候想到了文书,毕竟他是老兵,认识的人多。他也经常跟我说有事找他。
一到舰上,把自行车钥匙交给文书的时候跟他说了这事,文书二话没说,拿起电话就给他在支队的一个老乡打了电话。不过电话里面说了半天,那头跟纠察队不熟还是怎么的,文书放下电话说,“纠察队这帮孙子,六亲不认的,特别操蛋。不过别着急,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我能不着急吗,把手机给他们都无所谓,别看我那些短信就成。但这些,显然我不可能跟文书说。
“支队纪干事找你去干什么呢?”我要走的时候,文书问我。
这才想起把刚才宣传科里开会,办晚会等等事宜和文书说了。
“嗨,这么好的资源不知道利用啊,让纪干事给军务科打个电话就行了,他们天天都在一起很熟的,纠察队那些孙子再牛,也归军务科管。”
后来文书又跟我说了一些去帮忙如何处理好舰上事务与支队晚会关系,应该注意什么之类的话,我觉得他说的都挺有道理的。不过自己还是认为还没跟纪干事做什么事,先就麻烦他总觉得不好。想了想,还是让丁宁帮忙更合适吧。
49
第二天一早,我和教导员说了声,就到支队报到了。
纪干事领我到水兵俱乐部一个闲置的屋子里,有几张办公桌。另外两位从其他舰上的战士已经过来了。纪干事电话叫来丁宁,还有通信站的两个女兵,又是开会。
大家先作自我介绍,那个学广告的叫解伟,另外一位叫展小阳。那两个女兵好像很兴奋很爱表现的样子。
纪干事说了他的一些想法后,问丁宁有什么要说的,丁宁摇摇头。
这样,晚会筹备工作就算正式开始了。
心里一直想着手机的事,纪干事说的话几乎没怎么听进去。
纪干事交待完,丁宁和他一起出门。我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丁宁好像看出了我有什么心事似的,问我怎么了。纪干事也等着我说话。
“我的手机叫纠察队给搜去了。”
我看到纪干事脸上像有些不悦,应该就是我之前担心的还没来工作就惹事了。
“什么时候的事?”丁宁没看到纪干事的表情,急急地问我。
“昨天下午开完会回舰上。”
“靠,这帮鸟人,他们自己也用手机呢,欺负新兵啊。这就给你要去。”
不到一个小时,丁宁就过来了,将手机交给我。
还没等我说谢谢,他先说了声:“不用谢!”那种有些调皮的表情似乎让感觉到了刚刚见到他那时候的纯真,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沉稳状。
“我先上去了。”丁宁转身离开俱乐部的楼,沿着平坡,向支队办公楼走去。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他们是应该换过卡吧,手机上的时间变成了初始的。我也没多想,就给大可拨过去。
没想到那头,大可竟然挂了我的电话。
再拨过去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是自己事先告诉过他别接我电话的。
于是发了条短信过去,大致的意思就是手机已经要回来了,接电话。没想到这个家伙仍然没有回复,而且继续不接电话。警惕性还挺高的,当时我在想,他可能要比我更怕被别人发现我们的秘密吧。
“余大可可,是我,丛深沉。”
这条短信发出去几秒,电话才震动起来。
“靠,早这样短信我不就知道是你啦吗?”估计大余那边是没有人,嗓门特别高,听起来很有点对刚才的警惕引以为荣的感觉。
“我哪知道你那么听话啊。”
“嘿嘿。怎么弄回来的呢手机?”
“支队的丁干事你有印象吗,他帮我要回来的。”
“是那个跟咱们舰出过海的那个学员牌吧,不是有一次还借书给你,书里还‘丛彬启’的那位吗。”
我也想起上次在礼堂前的篮球场看完大可他们打球,回来的路上丁宁借给我板报图集,书里面夹着他的那封信被大可发现,我掩饰说是丁宁出海时给我们拍的照片。
“对,就是他。”
“学员牌对你不错啊,挺够意思的。”
我有点担心大可会不会怀疑和我与丁宁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听着他的语气似乎是并没有将我与丁宁与那方面想。
“你说他会不会看你手机啊?”余大可似乎是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似的,问我。
“不会这么无聊吧。”想起刚刚丁宁交给我手机那种有些调皮的笑容,我的心底也不肯定。
“难说,看了就惨啦,支队的政治机关,拿咱们当什么不安全的重点人那就惨了。”大可看来对以前在舰上的时候搞的安全形势教育的还有印象。
“靠,什么叫重点人啊,咱们又没做什么违纪的事。”
“但愿吧。不说这个了。周末如果没事到我们这边来找我吧,我带你爬山去看灯塔。”
“行,到时候短信吧。”听到他的手机挂了之后的嘟嘟声,我才将手机放回兜里。
因为大可说的周末,心情就突然地明亮起来。
生活似乎就是这样,总有一个一个不同的邀约让人期待,或是在期待中等来了失望与悲伤,或是在期待中迎接着幸福与满足。
50
从外面的平坡走回到活动中心的临时办公室,大家好像都已经熟识了。
因为纪干事没在,都是战士,所以都比较随意。
“丛彬,大家这都自我介绍完了,就剩你了。”那个叫解伟的战士招呼我说。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我。
“我叫丛彬,**舰,枪炮部门的。”我的话本来就不多,这个场合好像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简短地自我介绍后,就停住了。
“这就完了?”站在我对面的解伟很夸张地表情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得,这又是一简约派。”解伟调侃地说,看得出来他是将有些冷场的感觉恢复到我进来之前的热烈状。“听纪干事说过丛彬当兵之前学音乐的,他是简约派可以理解,伟大的音乐家一般很少用语言来表达他要想表达的。”
我笑了笑,在解伟附近的空椅子上坐下来。
坐在门边的两个女兵当中,其实有一个正看着我,和我的眼神相遇之后,赶忙躲开。
“我们都没参加过支队晚会的,你们有经验的多教教我们啊。”那位女兵说。
“嗨,谁有经验啊,大家都是头一回。”解伟接着女兵的话说。
从头到尾,我发现那个也是从舰上抽上来的展小阳和我一样,一直也没怎么说话。估计解伟刚才说的又一位简约派可能是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