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哗众取宠

我想通了，人家根本没有在意我的感受，我为什么一个人在这自讨没趣呢。如果我自己要死要活，不显得像个小丑一样哗众取宠，太丢脸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很正常的和他们相处，并且和小垚也一样，上课我们依旧坐在一起，只不过我自己玩着手机，对他提起的话题只是客气的回应，晚上他们训练回来的时候，我也早早上了自己的床玩手机或者装睡，有几次小垚想私下里找我说什么但被我巧妙的避开了。

他因为训练，所以也比较忙。本来我们都以为老大临时组起来的球队不能走多远，但我们院居然跌跌撞撞赢了几局，还进了半决赛，小垚问我：“这周六你来看我们比赛吗？”

我本来想找个理由拒绝，但是老大在旁边插嘴：“老二和老四来帮我们加加油吧，化工院不好打。”

安余立马说：“好啊，帮兄弟加油应该的。”

安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给我挖了个坑，我绕不过去，只好说：“恩，去看看。”

周六不少的人来看比赛，把小小的场地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并不是啦啦队什么的，而是操场上其他的男生来凑个热闹。因为老大的“特权”，我和安余得以坐在国际院球员的休息区，太阳很烈，我的眼睛都睁不开。

突然看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我问正在系鞋带的王磊：“老大，小曼怎么在这里。”

王磊说：“她啊，大三的，被体育老师拉来当裁判了。”

比赛很快开始，化工院明显比我们这边强，几个回合下来，我们就落后了。我偷偷地瞄着小垚，他打得很认真，但在一群大汉中，他明显显得吃力。

“哈哈哈，裁判一直有点偏我们这边。”安余说。

“恩。”我回答。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出来了，我们这边偶尔的走步和打手小曼都视而不见，相反，小曼对化工院的犯规判罚太过严苛了。

在又一个明显偏向性的判罚后，化工院的球员忍不住了，开始抗议，质疑裁判偏心。他们把球扔到一边，两队人走到场地中间开始互相叫骂。场边旁边围观的男生也开始起哄，不知道谁先动手，场上开始喧嚣成一团。我和安余怕出事，准备去拉架。冲进去的时候，发现小垚被一个大汉照肚子来了一拳。他很瘦小，被打了一下有点发蒙，往后退了几步。

我开始以为我隐藏的很好，但我发现，我看见小垚被打的时候，肾上腺素立马飙升，顿时所有的理智都没了。直接就冲上去抡那个打小垚的男生。这几天的情绪正愁无处发泄，我发疯似的就盯着那个大汉撕扯。他们没料到有个不要命的进入战局，我瞬间成了集火目标，被人一下子撂倒在地，身上被踢了不知道多少脚。我被老大拉起来，站稳了以后，我去拿了休息区的铁板凳，没走几步，被安余死死地按住，他恶狠狠地问：“你还想不想上学了？”

我吼：“老子早就不想上了。”

体育老师从远处赶来，这场闹剧才结束，球赛不了了之。其实刚刚在打架的时候我一直没有看见小垚在哪里，我也看不见，场上一边混乱，我也没有找他，但我知道，我从拉架，变成冲进人群为他打架的时候，我在他的眼中，可能就变成了那个名副其实的小丑了。

(四十二)你是无意穿堂风

我们回到宿舍，他们三个都担心我的伤势，王磊问我：“老二你没事吧？”

我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下次搞死他们。”

我脱下脏成看不出颜色的上衣，扔进垃圾桶。身上还是很疼，不少的淤青，手臂上还有不少被抓出的血痕。没人动刀动枪，所以我知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过疼几天是肯定了的。

小垚走到我身边，看着我：“本来不关你事的，你看看现在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可能是我被打蒙了，听不出他语气的心疼。我没好气：“我自己犯贱行不。”

他认真看着我说：“其实那天晚上，安余就把全部的事情告诉我了。”

本来是想装出一个满不在乎的态度的，但现在丢人丢大发了。我打肿脸装胖子：“你出国告不告诉我是你的事，我根本就不在乎。”

小垚皱了皱眉：“你就嘴上逞能。”

老大听到我们的对话，一脸懵逼：“啊？什么事啊？”安余说：“老大我们先去吃饭吧。”

就把老大带出了宿舍，其实心细的安余是故意给我们两个一个私人的空间，我甚至猜安余可能知道我们的关系不一般，不过我当时肯定想不了这么多，宿舍里一剩我们两个，空气就变得诡异起来。

他先开口，划开寂静：“你身上青了这么多块，不疼吗？”

我心烦意乱，不高兴跟他扯皮：“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一愣，想了半晌，支支吾吾地说：“一辈子的好兄弟。”

我觉得我的心好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呼呼地往里面灌风，但我尽量装作平静：“我知道了。”

起身套了件衣服，准备走人。他在背后小声叫：“哥—”

我心一软，就又停下来了。他拉住我：“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他在最上加了个重音。我也知道小垚一般不好意思这么说。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对他还是狠不下心，但是依旧不肯松口：“你为什么瞒着我。”

我说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信吗？”

他坐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家里让我明年就出去。”

我问：“是我们院的那个合作院校吗？”

“恩。”

“你自己的想法呢。”

“本来无所谓。但是…”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现在不想出去了。”

不知道这么严肃的话题我为什么听他说了这句话，心里舒服了很多。

我问：“去两年吗？”

“如果不读研究生的话一年。”

我心里一喜：“那你考研究生吗？”

“家里是这个意思。”

听到他的回答以后我无话可说，好不容易燃起希望的火苗又被扑灭了。那时心里就想，他妈撩我的是你，走的也是你。一走还不知道多少年。

他小声问我：“你会出国吗？我们国际院出国其实还是不难的。”

我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可笑：“家里没有这个想法，而且你知道我的英语水平，雅思考不到6.5的。再说了，我们院要排名前10%才能申请。”

说到这，我有点自私地问他，甚至咄咄逼人：“你看这么多条件限制，你真得要是不想出国还不简单。”

“我…我…”

他咬了咬嘴唇。并没有给出答案。我装作轻松，觉得这么逼他是我太不道德了：“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他放松下来：“你不生气了?”

我忍住心里的难过：“摊上你这个弟弟，生气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