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茜过去抱住了她，用手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晓晴就势把头埋在她的胸前，脸碰到她胸，柔软而富于弹性。晓晴感到浑身燥热，血流加速，一把将她抱起来，压在沙发上，说：“给我，好不好？”不等听到回答，已经吻上她的嘴唇。

陈茜猝不及防，但抗拒了几下就放弃反抗。晓晴壮起胆子，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去。陈茜满脸红晕，阻住她的手说：“晴，你要想清楚。”

晓晴胡乱应着。陈茜在晓晴耳边轻声说：“去楼上，到我房间去。”

她们后来把该的不该的都做了。折腾到半夜，两个女人都跟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第二天李晓晴搭陈茜的车子去公司上班，迟到一个多小时。在离停车场老远的地方，陈茜就把车停了下来，晓晴准备下车。在这点上她们挺有默契的。办公室里的暧昧感情其实很麻烦，会影响工作，最好别搞得明目张胆。晓晴临下车时，陈茜忽然搂住她，迅速在脸上吻了一记，这才放她出车。

晓晴看着陈茜一脸快乐地把车开走，忽然在心里叹了一声：“女人啊！”

一个人在路上慢慢磨蹭着。四周很静，晓晴听到自己脱胎换骨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匹狼，如果此刻夜幕降临，可能会对着月亮凄厉地嚎上两声。而陈茜呢，如果给她配一身带帽子的小红披风，胳膊上再挎一只小竹篮，就全齐活儿了。她仿佛已经看见陈茜将要受到的伤害，心里一紧，赶紧掏出烟来，手有些发颤抖，点了半天终于点上了，深吸了一口，心肠又硬起来，想着：也不知道我以后会有几滴眼泪给你？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居然过得很温馨。晓晴记得，父亲的考察团一走，她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下来，继续专心学习培训学校的那门课程，那几天好像不过是个插曲。她在公司里的工作也越来越上手，起码自己的自信心完全建立起来，不再担心别人会拿异样的眼神看她。

湖畔公寓的房间里，陈茜的东西渐渐多了起来。晓晴去买了一张充气的双人床。陈茜如果来过夜，晓晴通常会好好做一餐晚饭，厨艺因此迅速提高。她不舍得让陈茜下厨房，觉得已经够委屈她了。

李晓晴也曾打算给陈茜透个底，讲讲自己家里的情况，讲讲在她眼里两人并不乐观的未来。可每次话到嘴边，才发现事情千头万绪，说也说不清楚。因为她一开始就没说上次来的是“老乡”就是自己的父亲，此后只好继续瞒下去。这种日子既甜蜜，可也痛苦。特别是，晓晴发现自己对陈茜越来越依赖，可是根本不敢给她任何承诺。而且她也不知道陈茜又是怎么想的。她也不愿意问。

终于到了有一天，晓晴在培训学校的课程顺利结束了。她打算休个探亲假，回国看看母亲。晚上陈茜来时，她就觉得今晚应该有一次深入的谈话才对。

皓月当空，天长地久。陈茜在阳台上看着湖水，晓晴走到她身边，忍不住说了句：“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陈茜回过头来接了句：“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晓晴笑了，说：“你这海外华侨，中文底子还行哩。”

“中文的东西我也看。”陈茜并不谦虚。

提起中国，晓晴就说她想请假探亲。陈茜想了想，点头答应，让她明天去找乔治安排具体的假期。晓晴犹豫着，拣词择句地说：“这次回国，我还得跟我那些老乡联络一下，也许等拿到身份以后，就会回去做生意，跟朋友一起开个公司什么的。”

陈茜有些愕然。晓晴忙说：“曼子，我觉得我得跟你交底，你别生气啊。你看，我已经是毕业了，总得有点人生规划。你的公司，我想我不会待太久，毕竟我不可能一直当一个程序员。”

陈茜试探着说：“我并没有想让你在我那个公司一直待下去。可是你说想做生意。其实那挺无聊的。”

“对你来说可能是吧。我们，毕竟不是一个档次的。”晓晴感受着两人之间真实的隔阂。

陈茜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不继续念书呢？Freeman教授很欣赏你的。”

晓晴忽然有些奇怪，问：“你怎么知道？”

陈茜有点囧（窘），说：“我偶尔会打电话给他，就顺便问问你的情况。”

晓晴不出声了。陈茜想缓和一下气氛，说：“你回国去放松一下也好，我也该回纽约去了。这次在多伦多住的够长了。”

晓晴忽然想：她这么长时间没回去，是不是就因为我呀？她在纽约那边的工作呢？就不怕耽误？人家做到高层的，都是忙得成天不着家，据说是晚上睡觉还睁一只眼睛盯着股市呢。你可倒好，连朝九晚五都做不到。

晓晴忍住没问，转念又想：“那就这样吧。你不喜欢工作，那以后我好好挣钱，我养你。”

－－－第七章完－－－

日期：2010-04-2510:27:38

《偷易流年》

第八章中国行

上海和北京的风格不一样。不但是中国人，很多外国人也热衷于对这两个城市进行比较。老外们的意见往往相左，有的喜欢北京，说北京文化气息浓厚，上海太商业化，没有灵魂。有的喜欢上海，说上海虽然人口更多，但感觉反而温柔细巧，而北京太硬，不够人性化。有的说北京是西方现代化时代钢铁森林的翻版，有的说上海象SimCity。有的说北京的旅游点多，有的说上海的老殖民区感觉很homey。

李晓晴有一次看了这些老外们五花八门的意见，总结出一个规律：这些个老外们，在北京待久了就向往上海，在上海待久了就向往北京，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李晓晴以前去上海玩过两次，对那里并无特殊感觉。她只有两周探亲假，如果不是因为陈茜的缘故，她会一天都不浪费，全部泡在北京。但是计划有变。陈茜本来说她要回纽约去，却临时改了主意，要跟李晓晴一起回国。她要晓晴陪她先在上海玩几天，然后晓晴回北京，她回香港。陈茜买了两张机票，晓晴沾光，跟着坐了一回商务舱。这趟旅行，两人都得办签证。李晓晴拿中国护照，需要办加拿大的再次入境签证。陈茜拿美国护照，得去办中国入境签证。

机票钱是陈茜出的，在上海住店的钱也是她出的。李晓晴虽然并不心安理得，但是也没有再提出什么均摊费用。到了上海，晓晴欣喜地发现，虽然她一句上海话都不会说，但还是比陈茜适应得快。问个路，打听个什么事，她出面的话都能办得更利索。晓晴得意地对陈茜说：“看看，别以为会侃两句上海话你就是上海人了。这里还是咱的地盘。”陈茜肆无忌惮地挽着晓晴的胳膊，小鸟依人，一脸的幸福。

她们在上海的时候，除了逛街、吃东西，倒有大半时间待在酒店里。李晓晴刚来上海那天就和母亲通了电话，说要在上海陪老板办事，过几天才能回家。母亲在电话里千叮万嘱，要她好好工作，跟老板在一起要弄得处理关系云云。那些日子里，李晓晴一和母亲通电话，心理就觉得紧张，现在地理距离缩短了，就更心虚了。她发现自己的精神压力越大，越迷恋身体感觉。她和陈茜两人在酒店里性致盎然，玩得筋疲力尽，然后懒懒地躺在床上聊天，哪里都不想去。

陈茜还是想出去走走。她要晓晴陪她去看一个地方，不是什么购物中心或者游览圣地，而是她小时候住过的那个弄堂。

“等一会儿再去，”晓晴嬉皮笑脸地瞧着她，“我现在就想看你，别的什么都没你好看。我觉得吧，我这个变态还变得不算太邪乎。我试过，我对别的女人就没有那种感觉。”

陈茜一下子恼了，说：“烦人！你烦死人了。”

“夸你好看你也生气？”

“平时说说就算了。可你！”陈茜说不下去了。

晓晴看陈茜似乎真的很生气，可又觉得莫名其妙，随即也恼了，刚才的好心情给这一搅合，顿时烟消云散。她起身迅速地穿好衣服，打算到外面一个人待会儿，心里恨恨地想：“不能迁就。还反了你了？”

直到她开始往脚上套鞋了，陈茜才问：“你要去哪里？”

晓晴忽然淘气心一起，跑过去抓起陈茜的香水瓶子往自己脖子上喷了喷，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说：“我出去泡吧，找男人去。”

陈茜还真急了，说：“我道歉还不行吗？I"m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