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锦一听到纪安喊她,马上钻进去,「妈来看看有什么好帮忙的。」伸手在萧言缄的额头上探了下,说,「哟,醉得真不轻,估计得还有一会儿折腾的。」她偏偏头,左右看看萧言缄,问,「安安啊,你这同事是怎么了个怎么喝这么多酒?醉成这样子?」
纪安的额头上浮起几条黑线,「妈,您能不能先别添乱了?我求您了。」
萧言缄听到纪安叫妈,又笑了笑,抬起手,去摸纪安的脸,「你啊,什么事都叫妈,就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她又望向李云锦,「阿姨,您说是吧?」
「呃,是。」李云锦点了点头,有点惊讶,都醉成这样了还能答腔说话啊?
纪安有点抽,扭头瞪着萧言缄,敢情你还没醉啊?那刚才干嘛又乱说话?
「阿姨,您去休息吧,我没事,就想和安安说会儿话。」萧言缄又说,她微睁着眸子,看似清醒,又似有着七分醉意。
「呃,那好,你们也早点休息。」李云锦慢慢悠悠地转过身去,顺便替她们带上门,临走前,还深深地看了眼萧言缄,她太佩服这闺女了,醉得连站都站不住了,还能保持几分理智。不过,她又着实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人啊,像安安那种个性的能正眼瞧一下人就不错了,居然还把她带回家来这样照顾?再想起纪安前一阵子的反常行为,李云锦越想越没谱!
门关上,纪安起身,把耳朵贴到门上,听见李云锦走远,又响起卧室门关上的声音,松了口气,转过身,坐回床前,瞪着萧言缄,「你装醉是吧?」她想拍死萧言缄!
萧言缄闭上眼睛,轻声「嗯」了下,握着纪安的手,说,「清醒着,只是有点头晕和乏力。」她轻笑一声,说,「我没想到你会把我带到你家来。」
「我现在也后悔,该把你丢酒店。」纪安实言。
「你不怕我了?」萧言缄睁开眼望着纪安问。
「我怕你个毛。」纪安很火大,她敢肯定她老妈那边肯定会起疑心,明天这位女王一走,她老妈就得开始八卦盘问。
萧言缄扁了扁嘴,她算是明白了,这个纪安就一个窝里横的主。谁跟她熟了,她就敢对谁凶!估计自己在办公室里的那一场眼泪,把形象全糟蹋完了,这小妞居然爬到她的头上来了。算了,她今天也没有力气折腾了。
萧言缄闭上眼睛,就想睡觉。
纪安见萧言缄的动静越来越小,呼吸逐渐沉稳,心想,大老板不会是睡着了吧?晕,这衣服没换、澡没洗、脸没洗、牙没刷就想到她床上睡觉,别说大老板,天王老子都不行。纪安去翻睡衣,她没有新的,只好找了套比较少穿的且较新的睡衣翻出来,然后把萧言缄弄醒,「起来,去洗漱好再睡。」
萧言缄嘟嚷着叫道,「我困。」
「那也得起来洗了澡再睡。」纪安瞪眼。
萧言缄用手盖住眼睛,灯太亮,刺眼。
纪安的眼睛瞪得更大,可是她就算把眼珠子瞪出来,萧言缄照旧睡得香香的,连身都不翻一下。纪安咬牙,行,眼神可以被直接无视,那她动手好了。纪安抡起袖子,一手伸到萧言缄的脖子下勾住她的脖子,一手去扳萧言缄的肩,把她往上托。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看起来轻轻薄薄、瘦瘦弱弱没二两肉的大老板居然沉得跟称砣似的,刚扳起来一点点就又掉回去,纪安连续折腾好几次都没有把人弄起来,倒是累得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萧言缄!」纪安愤愤地喊。
萧言缄的嘴角微微往上扬,浮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纪安一看到萧言缄的笑容,就有点抽了,敢情她故意装睡捉弄自己啊,正准备把萧言缄摔回去,萧言缄却一下子睁开眼,然后伸出手臂勾住纪安的脖子。眸光潋滟,柔情似水,妩媚妖烧,纵然是钢铁心也能被她浇成绕指柔。萧言缄朱唇微启,轻轻动了动,将脖子窝在纪安的胳膊弯里,她呢喃低喊,「安安。」声音柔柔的似黄莺蜿转啼鸣,落在纪安的耳里却一直酥进心里,胸膛间荡起一股麻痒,恨不得用猫爪子挠两下。纪安的额头上浮出汗水,心跳很决,有点无措,又有点激动,却不知道要干嘛。她的视线落在萧言缄的脸上,舍不得移开。这容颜,太美;这神情,太柔。
萧言缄缓缓闭上眼睛,微扬下颚,纪安稀里糊涂的就顺着女王的暗示吻了下去。淡淡的幽香混着酒味,出奇的美妙,纪安忍不住将舌勾进去,在里面探寻美好。萧言缄的手缠在纪安的脖子上,将纪安压向自己。纪安顺势压在萧言缄的身上,双臂环住萧言缄,先是细吻浅啄,到后来越吻越深,越觉不够,吻也越来越激烈。
「嗯。」萧言缄低吟一声,整个化在纪安的吻中,像漾开的春水,轻轻地荡漾。
浅浅的一声低吟却如惊雷贯入纪安的耳中,她抬起头,撑起身子,大口地喘着气,看着萧言缄。萧言缄的双眸微闭,朱唇轻启,胸膛随着喘息起伏。火红的唇性感得像浴血的玫瑰,嫣红的颊像三月盛开的桃花,迷醉的神情似在请求。纪安只觉得脑子乱轰轰的,身子酥麻得像灵魂要离窍似的,腹间划过一道暖流,胸膛间又激起一阵激动,就想扑下去狠狠地压在萧女王的身上。 「不!」她爬起来转头冲进浴室,「碰」地一声关上门,打开喷头,冷水当头浇下。
萧言缄睁开眼,望向那犹在轻颤的门,喘着气,然后轻轻咬了咬嘴唇,又缓缓地闭上眼睛。她有些乱,也有些累,想睡,却睡不着,心底有一股欲望却不想动,也无处发泄。想要做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萧言缄起身,走到玻璃窗前,拉开窗户,双手叉搂住双臂,望向对面的楼景。
徐徐晚风吹来,带来一股清凉,浸着夜色的宁静,酒意渐渐消褪,意识逐渐清醒。萧言缄却觉得自己更加醉了,心像被系上一条细线,有点不属自己控制。她垂下头,嘴角噙起一抹苦笑。如果今天晚上纪安不来找她,是否哭过之后,明天她就能渐渐地将纪安从她的人生线上分割出去。可是偏偏纪安来找她了,封了她的退路。当纪安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那一刹那,萧言缄知道自己彻底沦陷了,再也逃不开、甩不开。纪安的心里有她,爱得很深,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敢承认而已。萧言缄也知道自己放不开纪安,爱情就像毒药,沾上了就戒不掉。体验过爱情的人,禁受不住爱情走后的空虚和寂寞,那日子,是一种煎熬。
裕室门被推开,萧言缄听到声响,回头,就见到纪安裹着浴巾赤着脚走出,肌肤嫩得像刚剥了壳的鸡蛋,嫩嫩的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纪安见到萧言缄站在窗前,知道她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她抿了抿嘴,垂下头,视线落在萧言缄的脚上,脸仍然红红的。她抿了抿嘴,深吸口气,抬起头,喊了声,「言言。」为刚才的举动很不好意思。
萧言缄的嘴角浮起一抹浅笑,轻轻摇摇头,「没关系,安安,我理解。」纪安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她垂下头,轻轻拨了拨耳际的发,「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纪安突然不想让萧言缄走,她想了想,说,「我妈都睡了,这会儿开门出去可能会吵醒她,要是你不嫌弃可以在我这里住一晚。」抿抿嘴,「我家有客房。」说完,又补了句,「不过,很久没的收拾了……」硬着头皮,有点结巴地说,「我这床……」她越说脸越红,都不敢说下去了。
萧言缄轻轻勾了勾嘴角,走上前去,揪住纪安的耳垂,在她的耳边轻声问,「小东西,看不出你蛮坏的啊。你想干嘛?让我跟你睡一起?」
纪安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哆嗦,跟着腰板一挺,一本正经地叫道,「没有,绝对没有。」脸却红得更厉害了。
萧言缄瞄了意味悠长地瞄了纪安一眼,拖长音响「哦 ——」了一声,朝浴室里走去。
「言言。」纪安叫住她。
萧言缄回过头,望向纪安,眼睛眨呀眨的像是会说话一样。
纪安红着脸,把睡衣捧到萧言缄的面前,「衣服。」
萧言缄看了看纪安,把睡衣拎起来,看了下,再闻了闻,问,「你不常穿吧?」
纪安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不穿这个。」萧言缄放回去,把头一扬,「我要穿你昨天穿的那件。」
「啊?」纪安张大嘴,大老板又玩哪门子花样啊?
「不给穿啊个那没关系,我裸着。」萧言缄转过身,晃晃悠悠地朝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