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好久没这样下厨了,竟有一种怀念的感觉。满屋子的热气加上酷暑,急忙涌出的汗水打湿了整块背脊,可这并未让我有丝毫不快,手上的厨具像是演奏的乐器,轻盈的被我舞动着。今天特意准备了对她胃口的菜,润早就拿着筷竹在桌边等候,每送上一道菜,她的嘴角就浮现幸福的笑容,难得见她吃了那么多份量。“真像个孩子~”我暗自絮叨,独自在一旁偷笑,喜她此刻的吃相。
“吃完了!”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润宣布抗争结束。
饭后坐在客厅小歇,午后毒辣的阳光反而收敛可许多,云层渐渐把光线滤成了柔和的颜色。我洗好碗筷,转身开始煮咖啡,当端出去时,润正蜷在沙发角翻阅一本老旧的书籍。她抬头看我,忽然幸福的红了下眼睛。
“怎么了?”我心理一紧。
她垂下眼帘,摇了摇头。端过咖啡,轻嗫了一口。“这样的幸福不该是我的,可我又怎么能放手呢!”她的心总是不安定的跳跃着。
“是我不好~,我不该推开你。”伸手轻抚她的脸庞。
“你是坏人,很坏很坏的人。”她用杯子遮住自己颤抖的双唇。
把杯子放到一边,吻过她的脸,拥她入怀里。
日期:2008-6-1614:08:14
(二十三)·8·
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不需要多余的话语,此时,片刻宁静让我们的心很贴合、很暇逸。整整一天,我们没有再提起任何令人不快的事情,一起洗衣服、看电视;傍晚去附近公园散步,偷偷采一朵路边的白色菊花,然后不知所谓的狂奔;逛夜排挡,吃比她嘴还要大两倍的烤牛肉;深夜回家,两人一起沐浴,玩弄着相互把头发吹干;睡前,我用脚丫子故意掰开她的脚趾玩耍,润不罢休的反抗,直到两只脚被我死死压住;她累了,便依着我的臂腕沉沉睡去,她睡时的面容依旧沉浸在满盈的喜悦中。
后来几天,润依旧无差别的忙碌于公司,我不时发去问候短信,她会抽空回几句简短话语,但有时,忙的连消息都来不及回应。
万里不久后风尘仆仆的归来,这次去,她的脚踝落下了病,早前的颈椎病也跟着复发,必须在医院手术,听医生说,由于当时没有及时治疗,病痛可能会一直跟着她。我没有去责怪什么,因为哪怕再给她一次机会选择,她依旧会按照自己的思维办事,万里就是这么个倔强的人。手术后我走进病房时,她麻丨醉丨未醒,我陪在她身边直到她睁开眼,憔悴可算遮去了她脸上的傲气,当迷蒙中认出我时候,她用干涩的声音说,“一切都会好的。”
润知道万里住院后,要求抽空去看她,被我一口回绝。她有些不快,电话里耍小姐脾气说:“真客气,还把我当外人?”
“哪会。”我急忙解释,“外人呢,都大包小包的在万里房间折腾。你也知道我这老姐人缘好,有什么分吹草动各地的朋友都得过来张罗几眼,外加这个总那个董的,连我看她都要在门外排大队,现在想想,活脱脱像个动物园的观光团。”
电话那头发出了清脆的笑声:“那好,晚点我再去,养病的时候也不方便打扰。”
“对对,这就乖了嘛!”
“调皮!”
挂上电话,已是深夜十点,润依然要在公司留守,而我正从打工的咖啡店里出门准备回家。在忙碌的夏初,我们都忘了,离润的婚期越来越近。或许,我们都隐隐感到,这样的时光,去了,就不再会回来。所以,都忍心去撕开真是的面纱。
拿车时,远处模糊的身影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等我还没辨清时,对方已经叫出了我的名字。
“朗小姐,我候你多时了。”随着话语显现的,是一张沉稳的脸。是郑尚。“请问你这会儿是否有空,我想找你谈谈。”他态度过于谦和,反而让我全身不舒服。
“太晚了,我能回绝你的邀请吗?”
“当然,不过我还是会来找你的。”
我不再回答,他顿了会儿,似乎在看我的眼睛,此刻,我故意把视线放在远处的某片树林。“是不是好奇我怎么找到这里?”没等我开口,他接着说。“有时候蛛丝马迹会曝露很多问题,就像我能轻易找到你的踪迹一样。”他从上衣内侧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我面前,“有些事并不是我不知道,只是不说而已。今天来找你算一个邀约,时间地点由你而定,这里有我的电话,随时等待你的答复,我想我们的谈话会对大家有好处。”他心平气和的说完这些话,转身离开。
看着手中的名片,CEO和下列几个头衔亮晃晃的证明他是一个多么有头脑的人,在此刻,我对他这种冷漠、淡定感到一丝恐惧。
之后的几天我没有联系郑尚,也没有和润提起过这事情。显然郑尚用了个很巧妙的手法暗示我,虽然我不清楚他知道些什么,但反而这种隐隐的焦虑感不时提醒着我它的存在。如果我去找他,明显我就默认了他心里界定的事实,在这之前我必须和润商讨,否已一定会伤到她,可我又怎么能开的了口呢?这与她与我都是个沉痛的打击。
如果事情难以抉择,那就顺其自然吧!让时间去证明一切。
日期:2008-7-2811:10:00
(二十三)·9·
万里很快便恢复了活力,虽然大家都劝她留院观察,可她硬是拖着半瘸半拐的腿走出了医院。摄影展必须在一个月那开办,除去医院开到的几天,现在只余下二十多天,她不想因为个人原因而耽误。由于腿脚不方便,加上赶制展会,万里索性吃住睡全在工作室进行,这几天里,我向咖啡店的老板娘请了假,也着手与她一起操办展览的事。
展会开始前一天,我们提前完成了所有的安排,此刻润和打电话来,说公司的事情终于处理好了,高兴之余,万里相约大家聚一聚。地点还是以前常去的“小桥流水”,请上了海盗船的一批友人,很久没有见山达他们了,这家伙依旧死性不改,看见万里和润这般美女就大现殷情,被万里当场泼了冷水,在大家的笑声中灰溜溜的下台。饭菜上来后,依旧原汁原味,这回润也同我们一样大口咀嚼,大碗喝酒,大声欢笑,不时有人同润搭讪对酒,她竟都一一接纳,脸上很快显出几分醉意。我上前劝退了几个孜孜不倦的小蜜蜂,转身正想拿下酒杯,可她两手捧着死死不放。
“你快醉了,把杯子给我。”我贴近她耳边轻语。
“不怕,有你在嘛。”润甜蜜的笑,满脸幸福。
“听话,把杯子给我。”我用力抽走了她手中的杯子。
“不嘛!”她亲昵的大声反抗,惹得旁人都盯着我们。
我略显窘态,急促的把杯子放回桌上,“润有些醉了,我带她出去走走。”我的声音很小,不知道周围人听见了没,但也总算是个交代,能带她暂时离开这群蜜蜂。
酒店一角有一片绿地,里面摆放着几张竹椅,周围是修剪得道的草木和古朴的石灯。看来是午时供人品茶时用的,此时却是个僻静的角落,一眼能望见整个“小桥流水”的全貌,湖广映衬着每个小岛上嬉闹的景态,与这儿的幽静形成强烈的反差。
润死死抱着我的胳膊倚着,淡淡的香味传来。
“宿儿,你太瘦了,靠上去全是骨头。”她的小脸在我肩上变换着各种角度,以便不让我的骨头隔到。
“吃死不胖怎么办,难道让我去冲脂?”说到这儿我心念一转,“这样吧,以后我把你喂的白白胖胖,象头小肥猪似的,你小脸肉多了,靠着我就不会觉得便扭了。“
“不要,坏心眼。”
我贼笑,用手托起她的脸,轻轻吻了下。
我们闲情在竹椅上偷懒了会儿,等看到万里那儿安静了些许,才回去。桌上的菜早就便被一扫而光,看着周围一群人依旧兴致盎然,万里提议去海盗船继续,我本不再想随着去,可润硬是要参加,我也只能婉而答应。
海盗船依旧是这圈里人的聚集点,有些时间没来,它的内部格局做了些许调整,员工也有很多新面孔,许柯的小徒弟俨然已很有架势,带着冷冷的格调。看见万里到来,几个朋友让出了一面大沙发,润被他们拖到中间坐下,等我停好车过去,周围已簇拥上一群人,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大家正兴高采烈的讨论明天展会的事,有几个朋友还嚷嚷着要临时参加最后的义卖活动。我见润聊兴正浓,又有万里的陪伴,也就放心让她坐在那儿招蜂引蝶。自己独自跑去吧台,小徒弟正用一块干净的白布擦拭酒杯。
“每次见你都有一半时间在擦杯子,是不是有洁癖?”我用手指点了点吧台上的玻璃,“还有这吧台,不必每次客人用完都擦,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