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一蹲,说,“老佛爷您请了。”
然后,我感到有个温暖的身体靠了上来,有双手臂从后面环绕了过来勾住了我的脖子。再接着,是卿卿的气息慢慢地湿润了我的脖子。
那一刻,我觉得天地间什么也不再剩下。
可惜我由于缺乏锻炼,只背了没几步就大呼吃不消,把她放了下来。只听到她在后面笑了出来。我回头瞪她,她笑得更起劲了。这姐姐莫不是癫了,我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等她笑够了,跑过来在我胳膊上捏了捏,“白长了那么多肉。”
靠,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想不想知道刚才我背着你的时候在想什么?”
“想什么?”
我故意在她胸前扫射了一眼,“我在想,是不是背反了啊。”(天哪,俺家的最高机密,上帝保佑这段不要被俺家领导看到-0-)
这姐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反应过来以后我的下场就是被拧了好几下。
等到我们两个都累了的时候,我们坐上了小舟,在瘦西湖上荡漾。
虽然没有天苍苍水茫茫,却有佳人在身旁。
泛到御码头的时候,我指着那孤零零的亭子说,“据说当年乾隆就是在这里下的扬州哦。”
“哦?”她出神地看着亭子,忽然问,“筱筱,你说乾隆一次又一次的下江南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心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当然是为了美女啊。”
“是为了一个他爱的女人么?”
“每次都有一个吧。嗯,这么说来的话应该有7个。”
“呸呸,说不出好话。”
卿卿不再说话,只是坐得近了些,挽着我的胳膊,脑袋靠在我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着那小亭子,忽然仿佛看到当年乾隆爷前呼后拥地走下龙舟的样子。
卿卿,如果我是乾隆,你是那江南女子,我可会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下江南么?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换个个,你一定会。
日期:2010-06-0501:20:49
晚上,我们吃罢晚饭又在扬州的街头闲逛。我们特地去了文昌阁,当扬州人民指着马路上耸立着的一座祭坛一样的建筑告诉我们这就是文昌阁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文昌阁怎么一点架子也没有,要是放在上海,肯定搞个方圆几百里的地圈起来,再收个上百的门票,怎么搁扬州就这么直接给撂大街上了?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卿卿的时候,她笑着摇了摇头,“小财迷。”
逛累了,去超市买了卿卿爱吃的草莓,终于在将近10点的时候打道回府。
一进宾馆,打开房门,就看到那张大圆床。天哪,我几乎快忘了我订的是大床房了。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晚上的关系,临近就寝,我突然感到阵阵窘迫逼来,连带的觉得房间里的气氛也异样起来。我偷偷看了眼卿卿,这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见她开始翻行李,我连忙拿了草莓跑到厕所里去洗。
我一边洗草莓,脑子里却想起了上次和卿卿一起睡的场景,然后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她还是像上次那样抱着我睡的话,可怎么办才好呢。我这么胡思乱想着,抬头一看镜子,居然看到一张绯红的脸。天哪,我在想什么啊。我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响,捧了水浇在脸上。
林筱,你要淡定。
就在我快洗好的时候,卿卿进来了。她手里拿着睡衣和洗漱用品。
“你要洗澡了?”
“嗯。”
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连忙对她说,“让我先洗。”然后飞快地奔出去找到了睡衣睡裤,飞快地奔回浴室。却看到卿卿还站在那里,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我把草莓塞在她手里,半推半搡地把她推出浴室,然后关上了门。
就在我准备脱衣服的时候,她突然推开门露了个头进来。
“筱筱,我们一起洗好了。”她笑得好像在恶作剧。
“呸呸,那我不是亏大了。”说完,冲过去把她推出去,然后把门反锁上。
等到我洗完,卿卿也紧接着去洗了澡。我爬到床上,戴上眼镜,摸出本出发时带过来的道德经看了起来。嘿嘿,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先洗的原因,因为先上床的人比较容易镇定下来。
果然,在道德经的帮助下,我慢慢地镇定下来,进入到道可道,非常道的境界里去了。直到卿卿洗好出来。
“你不看电视么?”听到她的声音,我这才抬起头来。
(PS,你们别想了,她没穿真丝睡裙,穿了件很正常的Tshirt和长裤)
“我看书。你要看的话打开来看好了。草莓记得吃掉。”
不料,卿卿并没有打开电视,也没有吃草莓,而是径直走到床边,爬了上来。
“今天累了一天了,还是早点睡吧。”接着,在我旁边躺了下来。
我感到床因为她的到来抖动了一阵,接着平静下来。我又开始觉得窘迫了,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继续看书,等她睡着了再睡下去。于是,“噢”了一声,却不看她,只是盯着书。其实天知道,从听到卿卿的声音开始,我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的卿卿也没有发出声音。看来是真的累了,这么快就睡着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扭过头去看她。却看到她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接着,她坐了起来,靠近我,仰起脸轻笑着说,“筱筱,你从刚才开始,书就一页都没有翻过哦。”
……我怎么就那么笨呢。总是被她轻易地看穿心思。
“你在看什么书?”说着,她把书拿了过去,翻了下封面。
“道德经。”
“哦,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那个?”
“行啊,高丽棒子有点文化底蕴啊。”
然后必然地,胳膊上被她拧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不敢正视她,似乎也嬉笑不起来。气氛有些诡异。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子,她把书放回我手里,然后挽着我的胳膊,把脑袋靠在我的肩上。
我感到自己又僵硬了,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我打开书,想继续看,却再也无法看清楚上面写什么了。她身上混杂着发香和体香的味道随着她的靠近,一丝丝的飘了过来,占据了我的嗅觉,继而影响了我的视觉。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过了一会儿,卿卿幽幽地说,“筱筱,有一件事,在我心里藏了十几年,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你愿意听我说一下么?”
我心里一跳,“嗯?”
卿卿没有动,沉默了一会儿,才听到她的声音传来。
我在读高中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女生。她和别人都不一样,很优秀,很聪明。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我们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做功课,一起看电影。再后来……
卿卿突然不再说话了。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地说。
再后来,我喜欢上了她。
我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说什么。卿卿也沉默了。我们两个就这么沉默着,直到我终于有些艰涩地开口问她,“后来呢?”
没有后来。
我有些诧异,“她知道吗?”
“不知道吧,”卿卿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我,“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我看着她,心里开始想着那个场景,一个16、7岁的女孩,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好朋友,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不敢对任何人说,独自隐瞒了那么多年。我不知道她对那个女孩的爱有多深,只知道,她的那句“没有后来”听上去是那样的无奈和悲伤,我的心顿时像堵上了什么,像是她的悲伤和无奈真切的传达到了我的肌肤上,骨髓里。
(不久以后,我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种悲伤和无奈,那真的是深入骨髓的痛)
我想对卿卿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于是,我们又沉默了,关键的时候,我为什么总是沉默呢。我低头又盯着那本道德经,视线却定定地穿过了它,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卿卿忽然叫我,“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