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琳撇撇嘴。外科很辛苦,对男人来说都不容易,更何况她一个小姑娘。时间上也往往不固定,半夜被叫去手术应该也是常有的事儿。方颖鼓励她:“挺好的,现在哪个行业不辛苦?尚琳你就多担待点,只要木木能留在北京,一切都好说。”
尚琳点头如捣蒜。她今天严重得罪了这位恩师加好友,哪还敢不听方颖的话?木木相当感激的站起来给方颖敬酒的时候,我的脚被尚琳狠狠的踩了一大脚。
日期:2010-07-1121:38:02
啥也不说了,赶紧肥楼!然后看球去也~~
今日只此一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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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颖这回能在家呆一周时间,正好我们能一起度过“五一”长假。天气开始变得炎热,她也因为倒时差的原因不愿意出门,所以我们大部分时间待在家里。2号晚上吃过晚饭,洗澡之后我直接躺到床上,靠着床头,两手枕在脑后,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弯起支在床上。她靠过来,头枕着我的膝盖,头发散在我腿上,痒痒的。
“想什么呢?”她问我,手上玩儿着我短裤裤腰上的腰带绳。
“在想我何德何能……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又怕你不高兴。”
“说。”
“呃……真的不介意我是个女的?”她似乎真的从来没纠结过这个问题。
她看着我,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介意……介意的话你还能躺在这儿?”她想了一会儿又说:“还好吧,本来我也不排斥。本科时候有一位教语法的老师,挺漂亮的一个女人,四十岁了还没有结婚。有一天晚上下着雨,我在图书馆熬通宵熬到一半突然胃疼,坚持不住就往宿舍走。走到教学楼后面的花坛的时候听到哭声,蹭过去偷偷看,见我们老师正趴在一个人肩上哭。哭得很伤心,两个人都淋着雨。开始我以为那是个男人,个子很高,比我们老师整整高了一头。后来听到她俩的说话声,才知道是个女人。”
“她女朋友?”
“应该是吧!我当时惊呆了,匆匆跑回宿舍,连胃疼的事儿都给忘了。后来想了想,觉得我们老师好可怜。听别人说她父母都是军人,她早先也当过兵,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退役,自学考大学,毕业后到我们学校任教,是个能力很强的女人。给她介绍朋友的人络绎不绝,但她都没答应。我们都猜她心里准是有人,也许是个有妇之夫,也许是在坐牢,猜什么的都有。后来我联想到雨中的那个人,从她们的动作上看,肯定不是一般朋友,应该是恋人关系吧!我当时还挺庆幸,因为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的他是‘她’。”
“后来呢?”
“后来那个老师调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最终是继续单身、结婚还是跟那个她在一起。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过,算一算,现在她也要五十岁了。”
“那……别人给你介绍朋友的时候,你也是在等一个‘他’么?”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只是想起黄豆跟我说过“只要有人说起介绍对象的事儿,方颖就不说话不表态不理人,拒人千里之外”,但这样问却过于唐突,特别是以我现在的身份。
方颖看了我一眼,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想了一会儿才说:“你得让我承认,我曾经毫无保留的爱过一个人。那个人改变了我很多,也教会了我很多。不过我也承认,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伸出胳膊,她很自然的靠过来枕在我的肩上。吻吻她的额头,我很抱歉的说:“我并没有要质问的意思。我尊重你过去的感情,也不要求你刻意忘记或回避。只希望你能快乐,如果有不开心的,还是少想起的好。”
她笑笑,说:“那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给毛毛找一个爸爸,单亲家庭的孩子多少会有些问题,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在外企的时候那个部门经理,也就是我的直接领导,是个华裔,三十多岁的单身贵族,追我。每天一束花,火红的玫瑰,多到我的小办公室根本摆不下。豆豆他们也见过,说人还行,长得也不错,让我也别端着架子死不理人,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不妨一试。……嘿嘿,肯定是没成啦你撅什么嘴嘛!”我这才发现她正看着我笑。我挑挑眉,调整一下表情,示意她接着说。
“面试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有一个儿子,他似乎也并不介意,一直想见见孩子。于是有一次他请我吃晚饭,我把毛毛抱去了。毛毛那时候还很小,睡在儿童车里,总爱叼着一个小奶嘴。他见到毛毛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就很开心的逗着孩子玩儿。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在屏风后面看见他看毛毛的眼神,当即我就决定算了,礼貌的吃完饭就带着毛毛回家了,也没让他送。第二天就以工作太忙没时间照看孩子的名义把工作辞了。”
“他怎么看毛毛?”我皱眉。
“你知道……”方颖坐起来,转身面向我,“其实每个男人都对自己血统的延续是很在意的,这也许是本性,更改不了,就好像年轻的雄狮一旦占据了一群母狮,它们势必会在第一时间把所有上一任公狮子留下来的小狮子统统杀死。人也许没到那么残忍,但多少会介意。他看毛毛的眼神让我觉得……他介意,而且很介意。你也知道……毛毛的样子,即使我们搬到一个从来没有人知道我们过往的地方去,所有人只要看一眼,也知道那不是他的儿子。”方颖耸耸肩,继续靠在我的腿上,说:“你别问我为什么不再找个欧洲人。从我带着毛毛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没再想过要再离开,这里才是我的家。”说完她垂着眼伸着手指在我肚皮上画圈圈:“很庆幸那时候我看见了他的眼神,给我机会认识你。”
我坐起身,把她搂进怀里,按住她还在画圈圈的手问:“那你是不是也偷偷的瞧过我看毛毛的眼神?”
她给了我一个“才没有”的白眼,笑着说:“第一次见面就敢为了那个小鬼吼他妈咪的人,还需要偷瞧?他当时要是找你要天上的月亮,你肯定立马问我哪里有梯子,是不是?”
我哈哈大笑,翻个身把她压在身下,咬咬她的鼻头,“别告诉那时候你就已经爱上我了!还装得那么凶,吓得我浑身冒汗背心都湿透了!”
她咬着嘴唇使劲的扭头,憋着笑说:“臭美!”
“那是什么时候?”我准备挠她痒了,她吓得拼命想抓住我的手,但嘴上却坚持不认输:“就不告诉你!”
“说不说?”我不舍得真挠,只把手放在她肋骨下面威胁。她有点慌,知道制止不了我,干脆两手一按,把我的手按在她身上,然后楚楚可怜的看着我,大眼睛还眨啊眨的。我坏笑,两手顺着肋骨往上滑,身体往上侧脸咬住她的耳垂,问:“告诉我,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她躲闪,继续坚持:“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上你了?”
“哦?难道你不爱我么?”我装得大吃一惊,猛的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很无奈的笑,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把我拉到她身边,在我耳边喃喃低语:“不爱你,我干嘛飞过半个地球回来找你?”
那晚的她很主动,在我脖子上印下重重的吻痕。直到送她上飞机的那天,尚琳和木木还憋不住的拿我的脖子打趣。这回我把她送到登机口,当着尚琳和木木的面拥抱她,亲亲她的脸。她留下一句“等我”就转身离开了,没再回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