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夜里蚀人的想念,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学校的忙碌。第一学期多是基础学科,课程安排得很满,几乎没有太多的闲暇时间。但这对我而言,却是好事。偶尔周末方颖那边因为忙而无法上网,我就开车去黄豆家,帮黄豆做做饭,逗逗小豆子,听黄豆说说方颖小时候的事儿。原来她们打小就是邻居,住在一个院子里,两家从爷爷辈儿就是要好的兄弟。后来一起上小学上初中,大学时候没在一个学校却也没隔了多远,后来方颖到英国读研工作,黄豆留在国内,在一家国企做会计,朝九晚五,不算太累收入也还过得去。卷毛四个月大的时候方颖一个人抱着孩子回来,先在一家外企做经理助理,收入可观但是太累了,忙得几乎完全没有时间照顾小卷毛,于是她不得不辞掉,经人介绍去了我们学校做老师。虽然她并不是师范专业,但学校看中她的海归经历,教学方式也很受学生的欢迎,没做几天助教就直接评为讲师,紧接着就是副教授,后面的事情,我也就知道了。
黄豆说方颖刚回国那阵是她最难的时候。她父母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回来,帮不到她,卷毛的爷爷奶奶当时也伤心欲绝,而且外国人把孩子的监护权分得很清楚,也不会像咱们中国人那样四个老的围着一个小的。而方颖自己也是初为人母,很多事情完全没有概念,常常搞得大人孩子一起哭。好在方颖向来是个要强和坚强的女人,在国内也还有几个能仰仗的朋友,关键时候能帮她一把。毛毛两岁半的时候就已经能够自己吃饭、穿衣和解手了,方颖就送他去了幼儿园,因为是学校的附属幼儿园,阿姨们对老师的孩子也都格外照顾,省了方颖不少心。
我听了这些,心里酸酸的,说不出来的心疼。黄豆说着说着眼圈也红了,拍拍我的肩,威胁说:“你要是敢对她不好,不用她动手,我跟老崔先不饶你!”威胁完她又笑了,“也不知道你这孩子哪儿来的魅力,这几年给她介绍朋友的人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也没见说出个所以然来,一说到这个话题她就不说话不表态不理人,拒人千里之外。你可好,直接住家里了。她是不在乎你是个女孩子,竟也没想着为毛毛考虑一下。你也知道她有多宝贝毛毛,除了我跟老崔,一般朋友她都不许人家太靠近孩子,生怕没给抱好摔着了。那天在楼道里看见你抱着他,孩子在你身上还睡得那么熟,真是惊到我了!我问她跟你什么关系,她还蒙我说就是一般学生,过年没回家就让来家里住了。我才不信!不过后来我仔细看了看你的脸,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我的脸怎么了?”说着话我还下意识的自己摸摸。
“你的脸……嘿嘿,呆嘛!她就喜欢呆呆的,哈哈哈!”黄豆大声笑着,笑得我相当郁闷。她跟方颖,一个说我呆,一个说我丑。回家自己郁闷的照照镜子,还好吧~~谈不上有多漂亮,精气神还是有的嘛!
就这么的竟也过了一个学期,天气又冷下来,寒假也降至了。方颖那边也有一个短暂的假期,但她说恐怕回不来。已经好多年没在父母身边陪他们过年了,难得今年有这样的机会,若非要走,怕伤了二老的心。我忙说自然是要陪他们的,我也会回老家过年,别为这个为难,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嘛!她笑,跟我说年后可能还有一个休假的机会,她争取能回来一趟。我说出去是要学习的,跑来跑去既费钱又费时,坚决不能为了我耽误了学习。“反正我一直都在这里,既不会自杀也不会突然出家……我只比别人更有耐心,而且不想逼你做出冲动的决定罢了。”
我不知道这句“蝴蝶”里的台词说给她听能不能让她明白我的心,但我知道她绝不会因为我对她的回来表现得不那么渴望而认为我不想念她。方颖是那种做起学问来就极认真的人,况且她也早已不是小孩子,逃课逃出来的浪漫在她看来不会感动,而只会笑其幼稚。
不过心里还是很期待,期待她真能有机会回来一趟,专为看我。也因为有了此希冀,寒假回家的时候心情相当的好,见人就笑,没事儿还低头傻乐一会儿。搞得老妈也很开心,神秘兮兮的拉着我问,是不是处朋友啦?是同学吗?看到好的就考虑考虑,现在女孩子反追也不是没有嘛!别太矜持,但也要保护好自己,人品好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兴奋的情绪持续到三月初,因为方颖的一个电话迅速升级,直接转入了亢奋——她说五一前后学校有留学生来中国,她的论文如果能在那时候赶完就可以随着留学生一起回来一趟。我一蹦三尺高,开心得恨不得把全校师生一一拥抱。尚琳听说了以后也相当激动,说等方老师回来后一定通知她,一定要聚聚。而且木木五一应该也能回来。木木那家伙还真瞎猫撞到了死耗子,她导师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却又特别敬业和执着,那个疑难病例还真让老爷子给搞定了。最后上手术台的时候体力不支,因为木木向来表现出色,导师大胆的让她在自己的指导下临时主刀了一回。手术相当成功,木木在那所小医院里名气大振,导师和院领导对她都很赞赏,给她写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实习评语,有可能让她提前结束实习期。学校这边也很高兴,觉得木木一个本科生很给学校长脸,等她毕业以后留校或留京的可能性都非常大。尚琳快要把嘴咧到了后脑勺,怎奈又不能像一般女孩儿那样逢人就炫耀一下男朋友的伟大,只好抓住我疯狂宣泄她的得意。我俩一起去搓了一顿麻辣诱惑,又找了家滑冰场摔了个鼻青脸肿,这才意犹未尽的拍拍屁股,各自回家。
日期:2010-07-0821:55:45
天!催文催得好凶啊!本来打算直接白话四千字把全垒打搞定,既然大家这么着急着让俺肥楼,那就只肥两千字喽~~不能怪俺,哇咔咔!
那啥,补一句,上面的宝宝可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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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的时候方颖在网上告诉我她的论文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希望能在中旬定稿,月底前搞定就没有问题。我告诉她前阵子李boss被邀请参加了一个什么会议,跟营销系的一起接了一个项目,他手上几个读研二的爱将都被调用帮他一起查数据,正好没空管我们。方颖要我别太浮躁,趁这时间好好学习基础课,省得以后感慨书到用时方恨少。我说知道啦方老师,赶紧做论文啦,等“五一”我做大餐在家等你。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我对“五一”到来的期盼日益迫切。然而形势从四月下旬开始急转直下:先是方颖来电说论文内容出了一些问题,月底恐怕难以交差;再是李boss的项目进行得愈发如火如荼,人手不够用,连我们这些一年级的也被抓了壮丁,做不来太专业的,制图和列表还是可以的,到最后甚至被逼帮他们处理文档及excel表格!于是我开始表现得越来越不淡定,一边安慰方颖说“没关系,学业重要,实在回不来那就只好等你全部搞定暑假回来了”,一边被压迫着给boss做免费劳力然后怒火中烧,先后跟一个助教和一个学长吵架。C大的男生才不像老崔说的文质彬彬,一个个歪瓜裂枣不说,还都邋遢得像刚刚宿醉未醒,不梳头,不刮脸,大清早电脑还没开先要点上一根烟,然后就一根一根接一根,抽到收工为止。可怜我和另外一个一年级的女孩儿,一周下来脸都被熏黄了。
4月29日一早方颖就打来电话,说论文总算搞定天亮就去订机票。我兴奋得直接在床上来了个前滚翻,在学校见到那个刚吵完架的学长的时候还乐颠颠的跟人家打了个热情的招呼,弄得他特不好意思。中午接到木木的电话,说她明天晚上的火车,我故意拉长声调说亲爱的俺这次不能去接你了哦~让你家亲爱的尚琳去吧!俺要去接俺家亲爱滴喽!木木哈哈大笑,说五一早晨记得早起,俺们要杀到方老师家去!提前通知你了啊,被抓到香艳镜头可不能怪我们不厚道哦~~~
我歪着嘴笑。香艳镜头还不敢想,能让我见到她,就比什么都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