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总和公司各领导的种种努力下，这次危机最终还是挺了过来，但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尚睿的发展。本是想通过这次产品改造和市场扩张来实现尚睿的品牌价值，没有想到最终是这样的结局，也许未来三年的努力，都无法弥补这一次的失败。

有一天晚上，她突然打电话过来，她说想休假去旅行，她说她的决策害了尚睿，心里已经到了无法承受这种压力的地步，她问我能否陪她一起出去旅行？我迟疑着，没有答复，我们之间已经明确的这些关系，总在让我做选择的时候为难，我怕我们之间的感情会有越来越多的地方让她误会。最终我还是拒绝了，她一个人去了中国最南端的海滨，我送她去的机场。在车上，第一次她跟我谈起了自己的家庭和婚姻。

“我前夫是银行分行的副行长，是不是很让人羡慕，可以嫁给一个银行家？可如果二十一岁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老到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还有人羡慕吗？我嫁了，那时候尚睿需要钱，我就成为了利益的交换品。在没有爱上任何人的时候，却开始了婚姻生活。再后来，我又决定去英国念大学，他没有阻止。抛开年龄，他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因为二婚，他更懂得去疼一个女人。留学回国后，我们真正的在一起生活，然后有了思思，即便这样，我都无法从感情上去接受他。讲出来，你都觉得可笑，我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因为父母失败的婚姻，让我无法相信感情。我母亲总是劝我认命，我也劝自己认命，嫁给一个比自己年龄大却很有钱的男人又有什么不好？可是我却选择了离婚。

离婚的事情，一直因为思思抚养权的问题，拖了很久。没想到尚睿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卓翼的事情，我继父让我去求我的前夫，再想办法批一笔贷款给尚睿，他答应了，条件就是要我放弃女儿的抚养权。你说我这个母亲是不是做得很失败？”

听她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眼眶中不时地泪水涌动。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她的背景有如此地不幸。她擦了擦眼泪，调整了一下呼吸，过了几分钟“马晓宇，我来回忆下我们俩的事情？”

“我没有想过，能让我产生这种爱情幻觉的人竟然会是个女孩子。第一次和雨珊约你出来去健身房，你中途装不舒服，要走。其实我当时还真的很生气，像是被一个人拒绝了。还有一次，见你在办公室吸烟，我骂了你，其实我仅仅是妒忌那个让你吸烟的人，那个时候我就有预感，预感那个让你难过的人是女孩子。再有就是，放假前的那个雪天，挂在你脖子上的围巾是我亲手织的。而你，又把它还给了我。你总是把我们的感情划得很清，这让我又生气又感觉你可爱。在这个过程中，我渐渐地感受到了书本上所谓爱的感觉，尽管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过。

我很羡慕雨珊，她可以得到你真心的关怀与呵护。我也相信，无论哪个女孩子，跟你在一起都会幸福，不管其他，就因为你有颗真诚无瑕的心。

我以前一直让人感觉强势而霸道，今天的这些话还有这样的感觉吗？”

我摇摇头。

“没有吧？何必要活得那么累，用来伪装自己呢？人有两种活法，一种人因为别人而要委曲求全，另一种人为理想而生，前三十年，我是前一种人，希望以后我可以成为另一种人。

到了，我自己去登机吧，你赶紧开车回公司。”

“真的不用我送？”

“不用。”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吧。”

我把她的行李放下后，就开车回公司了。赶回公司，艾姐说董事长来了，半小时后要开大会，需要去公司主会议室。我一路走，心里还在想徐总在车上跟我说的那些话，没有想到尚睿能度过这一关，最终靠的还是钱。

会议的规模不小，除了一线员工，有点“官衔”的都来了，大多数的话，都是一些动员性的话，说尚睿是属于每个人的，大家要一起努力，让尚睿再次成长，说是有五千万的银行贷款，本周已经划拨到尚睿的帐上，反正都是些稳定人心的话。但是最后宣布了一个事情倒很让人意外，“原公司副总经理、综合部总监徐娇因个人原因提出辞职，公司现已批准。经公司股东商议后决定撤销综合部，该部门所有员工，按照能力及专长由行政人事部分配至其他部门。请行政人事部在本月底完成此项工作。”

听到这个事情后，我和艾姐第一个反应就是相互瞪眼，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你送她去机场的，她没跟你说？”艾姐问。

“要是说了，我还用得着这么吃惊吗？”

“赶紧打电话问问她。”

我拿出手机的时候，手都有点抖动，翻到她的号码，拨过去，“关机。可能还在飞机上吧，晚点再打。”

回到办公室，大家都像砸开了锅，沸沸扬扬的，我们还算好，最难过的是那几个经理，都在想调进其他部门后，肯定是位置不保。我坐在位置上，发着呆。想想也是，她几乎每天都在为尚睿忙碌，如果不是离职，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去外面旅行，我竟然连这都没有发现。

后来几天，我都会抽空打她手机，可是每次听到的声音都是关机。我想她大概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她的旅行吧。直到一个星期后，关机的声音转变为“您现在拨打的是空号。”我才突然感觉，她好像不会再回来了。那个时候再仔细去想她在车上跟我说过的那些话，才知道她告诉我那么多，只是因为以后我们都未必有机会再见面了。如果当时我答应一起旅行，如果当时我听懂她的话，是不是就不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综合部就这样解散了，最后的时候，部门里还搞了一次聚餐，谈不上心情糟糕还是心情愉悦，总之大家以后还是在一个公司，也没有什么可去伤感的东西，再者大家年龄也不小了，没有必要为这些事情而去伤脑筋。因为这个事情，雨珊姐还打过电话安慰我，也建议我要不要换到他们部门去。我想了几天，还是决定按照公司统一安排，最后就把我放到了信息管理部，名字很好听，其实就是整理公司合同和档案之类的东西，相当无所事事。

父亲又跟我提起去卓翼的事情，当时因为徐总，我死心要跟随她在尚睿共患难，现在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该走？就在我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听说有几个副级主管，被卓翼挖走了，似乎一场更严峻的考验又要来临。我想不管怎样，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尚睿吧，尽管徐总走了，可是雨珊姐还在呢。不过父亲似乎也并不坚持让我去卓翼，他说其实尚睿的磨练也已经足够，或者可以自己去开家小公司经营。我都拒绝了，我已经习惯了尚睿，况且我不喜欢商业上的尔虞我诈，从性格上我不合适。

SAMY和柏涛的房子总算是装修完毕，新婚待即，非要约我和他们去KTV唱歌。听到那些伤感的歌时，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想起了徐总。如果一个熟悉的人，有一天，在你还没有明白的情况下，就突然消失在你的生活中，是不是心里会有些难过？我这样问着，却没人给我答案。他们俩唱得很尽兴，越来越觉得他们般配，每段幸福的生活都是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柏涛和SAMY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唉，不要想那么多了，何必呢，现在这样也很好啊。我起身跟那俩个家伙去抢话筒，就算跑调跑出了十八里铺，我也要吼吼。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当时刚毕业的那种生活，没有太多的心里负担，只想过好每一天。

我们唱完歌，酒也喝得差不多醉了，不知怎么的，说要打车去雨珊姐家。然后站在江边，对着雨珊姐住的房子，大声喊她的名字。

“1,2,3，夏雨珊……”

“姐，我结婚了。”

“我嫁人了。”

然后有几家人在阳台上喊，“神经病啊，半夜三更不睡觉。”我们就哈哈地笑，笑得力气都没了，绵软无力地坐在地上。

有那么一点荒唐，但荒唐的事情往往让人心情愉悦。就是腿有点软，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我姐不理我们，走，去敲门，敲门。”柏涛说道。

然后三个人一起互搭着肩膀，摇摇晃晃地走。没走多远，雨珊姐就出现了，打电话叫了几个保安过来，然后把我们扶去了他家。我跌跌撞撞地说要去厕所，结果跑进了她的卧室，我还回头问她，“你老公呢？他没睡床上？哦，你们还是订婚，不一定天天睡一起，那今晚我睡一下。”然后就躺她床上了。我不是没意识，事实上喝醉酒的人脑子都不糊涂，只是神经兴奋，控制不好自己。睡得模模糊糊，雨珊姐来给我换衣服，我一把抱住了她，她趴在我的身上，僵着脖子看着我。许是酒精的作用，我大胆地抬头吻了她，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身体也渐渐地放松下来。我翻过身，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抬头看着她，她是那样的美丽动人，尤其是那长长睫毛闪烁的样子，让人情不自禁，我又将她的双唇封住，她配合着我，微微张开。我伸手去抚摸她的身体，自上而下，慢慢解开她的衣扣。她也随着我的深入，一点点呼吸急促。伸手握住了她的丨乳丨房，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同时出现了两个人，朱熙和徐娇。终于还是控制住了这股欲望，从她的身上爬起，穿衣服，开门，跑。完全没有时间去看雨珊姐的反应，我已经跑到了楼下。

我不做这样的人，更不做这样的事，她都已经是别人的女人，我怎么可以去侵犯。我要的并不是肉欲，仅仅是一份虚无缥缈的感情。我真的分不清楚，雨珊姐的心里是怎样的，为什么一开始那样拒绝，现在却任由我去侵犯她。她对我是爱？还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