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iam托着下巴为难地想了一会儿“那我们等你们五年，最多五年，过了四十我的精子质量就要下降了”

我一口香槟喷出来，转头去看小美，这丫头居然镇定自若！

“好的”小美一副谈生意的腔调

“第二，我希望你们能到医院做全面体检，确保后代的安全，我和Billy已经做过了，当然如果你们要求我们可以再做一次”

“没问题”

“第三，因为我们是形婚，所以有必要签订一份婚前财产协议以保证各自的权益”

“当然”

“第四，我和Billy都不是上海人，希望你们能跟我们回老家办婚礼，以后逢年过节也希望你们常去做客，当然费用由我们出”

“费用是小事，经常陪你们回去可能性不大，因为我工作忙，婚礼可以去你们老家办”

“好的。第五，我和Billy现在已经买了房子，房子在郊区，一万五一个平方，以后我们两家最好住在一起，所以希望你们能到我们附近买房，或者你们在别处买房，我们可以迁过去，但是希望差价不要太大”

“我不会买地段偏僻的房子，很可能近期会在静安购下一套，两万八你们能接受吗？”

William的眉头皱起来“再看吧。第六，以后孩子生下来，我希望他们能像正常小孩一样长大，所以希望还是和配偶住在一起，当然分房睡，另外，尽量不要让小孩知道我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小美的脸沉了下去“那怎么跟孩子解释不睡在一起的问题”

“孩子小不懂的，等长大了就说爸爸打呼噜吵得妈妈睡不着吧” William呵呵笑起来“理由很容易找的”

小美沉默。

“第七，小孩的抚养费大家均摊，当然我和Billy是男士，我们可以出百分之六十”

“不用，就AA吧”小美冷冷一笑

“好的，第八。。。。。。”

。。。。。。。。。。。。。。。。。。。。。。。。。。。。。。。。。。。。。。。。。

九点半，我和小美疲惫不堪地走出Tasty，夏日的风温热地拂过脸庞，带来一阵朦胧的忧伤。

“你喜欢喝脱脂的牛奶吗？”

站在街边等taxi的小美突然望着前方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或者，你喜欢喝不含咖啡因的咖啡吗？”她很俏皮地笑出两个蜜窝“你知道在美国管这种东西叫什么？”

“什么？”

“何必”

她甩了甩头发，一缕发丝随着风飘到我脸上，淡淡的香。

“这就是一场‘何必’的婚姻”她缓慢地幽幽地说

“啊~呀~呜”

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婴儿停在我们旁边，怀里的小东西还不会讲话，对着小美咿咿呀呀地瞎叫，小手小脚欢快地舞动着，过了一分钟，妈妈拦到了出租车，然后他们消失在了夜色里。

“vivi”过了很久，小美凝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颤抖着说“对不起，我不能形婚，因为如果我有了孩子，我将一生都无法正视他的眼睛”

真正的Gay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Marco，你是对的。

“小美”我第一次豁然地在公共场合亲密地搂住了她“我会跟爸妈坦白，我-要-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四十四）见你就好啦

在蒂花酒店公寓38层举办私人派对是什么感觉？那可是海拔162米啊！我兴奋地瞄了小美一眼，她今天穿着银色丝质单肩长裙，搭配10cm的金色高跟和一头蓬松复古的波浪长发，显得前所未有的高贵娴雅。我想我是越来越爱她了，不然为什么看着自己傻傻的泡泡袖公主装我居然不想上去踩她两脚呢？好吧，真实的情况是电梯间内有一大群男人苍蝇一样地围着她，我根本没有下脚的机会。叮——！38层到了。我惶恐地随着人流通过了一扇刻着浮雕的大门，然后来到一个巨大的客厅。天啦！这真的是。。。公寓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公寓呢？而且还不是复合式的！我像个乡下傻瓜一样张着嘴支着脖子东张西望，猛地一下撞翻了一瓶标着1852年的葡萄酒。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手慌脚地扶正它，情不自禁地点头哈腰

“亲爱的，你在跟葡萄酒道歉吗？”

小美端着一杯香槟歪着头朝我走过来，笑着打量我。

“呃，没有，我只是，在研究它的产地”我清了清嗓子很严肃地对她说

“那么，它是哪里产的呢？”

“呃”赶紧瞄一眼瓶身，SHIT！这是什么文字？！

“法国的，产自法国的波尔多”

当然应该是波尔多！因为我只知道波尔多！

“对不起，这是德国冰酒Kirchneimer”

Anna不知什么时候从我身后冒出来，一手托着胳膊一手擎着酒杯对我笑道。她今天很好地把头发盘了起来，配合阿玛尼的露背晚装，我不得不说，美极了。

“想要来一杯吗？”

“哦，不，我还是喝香槟吧”我感觉脸上烧烧的，赶紧缩到小美身边

“今天的party好热闹，没想到你在上海有这么多朋友”小美举起杯子朝Anna微微颔首

“都是这个圈子里的朋友，今天来的人来头都不小，你看到那个穿立领衫的秃头了吗，那是H银行的执行总裁，还有那个戴眼镜的胖子，他是V公司的董事长，跟我们银行有很多业务往来，过去跟他们打打招呼？”

小美欣然地点了点头，跟在Anna后面走进了那个七十平米的社交圈。我看见Anna把小美一一介绍给那些三十、四十、五十的男人，然后那些三十、四十、五十的男人脸都笑成了十七八。小美端着胳膊很认真地听他们讲话，嘴角一直挂着优雅的微笑，时不时与他们碰碰酒杯，然后在合适的笑点笑出她那精心准备的闪亮的八颗牙。她到底多大？25？不，25怎么会这么成熟世故，怎么会和这帮老男人和谐地打成一片？25应该是，应该是盘着腿坐在椅子上打魔兽世界，一边啃西瓜一边《康熙来了》，至少我的25是这样。那么，是我的年龄错了，还是她的年龄错了？我低下头将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这酒味道真不赖，我要再来一杯。。。。。

我不知不觉喝完第五杯香槟的时候，小美回来了。她走到我面前托起我的脸仔细瞧了瞧，然后怜爱地说：

“宝贝，你喝得脸都红了，醉了没有？”

“没有”我擦了擦嘴角，极力收住花痴般的笑“这才第几杯，我一瓶也醉不了”

“既然没醉，那我们跳舞去吧”

小美弯下腰，很绅士地朝我伸出手来。我往大厅一看，一群人在翩翩起舞。

“我和你跳？”我吃了一惊“人家都是一男一女，咱们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谁规定女孩儿不能和女孩儿跳”

“可是，可是我不会跳华尔兹”

“没事，我带你”

我被小美一把拉起来，晕晕乎乎地转着脑袋找方向，却见Anna从前面走了过来。

“怎么不去跳舞？他们都在等你” Anna问小美

“马上去”小美牵着我的手笑着道

“你和她。。。跳？” Anna的脸尴尬地垮下来

“是啊，她不会跳华尔兹，我带带她”小美很自然地说

Anna看了看我，有那么一秒，我感觉她会上来掐死我，但是她没有，她很热情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