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耗子妈妈笑起来比耗子还憨厚“你是哪个?”
“她就是我上海那个朋友,我给你说过的撒”耗子抢着介绍我。
“哦”耗子妈妈意味深长地拖着音,露出一个“原来是她”的表情。
我晕!死耗子都跟他妈说我什么了!
“快点坐!”耗子妈妈突然无比热情地一把把我按在凳子上,拉过椅子坐我跟前,“从上海来的呀?好远哟!坐了黑久的车哈?”
“不远的阿姨,我坐飞机过来的,两个半小时”
“坐飞机啊?”耗子妈妈翻起眼睛想了想“好贵哟!啧啧,你对我们家耗儿实在是太好了!跑楞个远花楞个多钱来看他!耗儿,你娃福气好惨了!以后要好好报答别个哈!”
伊专业八级的川话听得我云里雾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只好拼命点头赔笑,不管伊讲什么,我反正“是是是”答应过去。等到她走后,我才小声问耗子她刚才说“报答”是什么意思。耗子的脸刷地红了,低下头不敢看我。我知道强问是没有用的,耗子的脾气是有名的倔,于是深深叹了口气,用极哀怨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你是骗你妈好让她放心,但你也不能说我是你未婚妻啊”
“我没说你是我未婚妻!我说你是我女朋友——”
顿住。一分钟。
“啊!我错了微微!别打了!我还要保住我这条好腿!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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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和日本人是第二天中午一点到达医院的。当他们抱着两大袋东西,挎着两个大包汗流浃背地推开病房门时,Alex,耗子,我,正在如火如荼地斗地主。
“微微?”奶奶先叫了我一声。正是这一声使得他“重色轻友”的本性彻底暴露了出来,并最终得以认定。
“妈个麻花!你们总算来了!”耗子激动得牌也拿不住,一张张掉到地上。
“你。。没死啊?”日本人嘿嘿笑着,用这句话跟耗子打招呼。
我的鼻子酸了,这就是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他们永远不会说那些煽情的词句,他们恨你,给你一拳,他们爱你,还是给你一拳。
“妈个麻花!你巴不得老子死是不是!老子肯定死在你后头!”耗子嘴里冒出狠毒的话,脸上却是一副春光灿烂的样子,好像明天要去春游一样。
奶奶和日本人嘻嘻哈哈扯东扯西地进来了,一边往桌上放东西一边不住打量耗子的腿。我看到奶奶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旋即又笑开了:
“让你小子走路不长眼睛,撞着了吧!得!半年甭想打篮球了!”
“什么半年,看这厚厚的石膏!一年都别想!”日本人笑着补充道。
“呵呵,一年?老子一辈子也打不了喽!”耗子见他俩猜得都不对,眼一斜,鼻一哼,竟用一种很得意的语气说道“老子这次中了大奖,成跛子了!不过老子不是普通的跛子,是左跛子!你们知道历史上的左撇子都是些名人,我这左跛子跟他们有异曲同工之妙,肯定也能青史留名!”
奶奶和日本人相觑一眼,他们没想到耗子的伤这么严重,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像两截木桩似地杵在那里。
“这是我的朋友Alex”我见气氛要冷,赶紧一把推出Alex,转移大家的视线。
“大家好,我是vivi的朋友,我叫Alex” Alex训练有素地微微一笑,朝着大家倾了倾身,然后退回去继续做她的背景。
“你好”日本人和奶奶这才发现有生人在,忙点头哈腰装得像个文明人。
“小美呢?”打完招呼,奶奶一下子想起来。
“呃。。”我噎住。
“对啊,小美呢?”日本人和耗子也后知后觉地附和起来。
“她。。。她太忙走不开”我小声地解释道,声音像蚊子叫。
“太忙?怎么会——”
奶奶住嘴了。日本人从后面捅了他一下,并朝着Alex挤了挤眼。
其实我从未跟他们说过我和小美的关系,但他们一直都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知道了从来不说。
“嗨!奶奶个腿!我还指望着这次能跟LM最高级别的术士打个照面呢!想当年在荆棘谷,我被她虐得跑尸体跑到卡爆!”奶奶无比感怀地叹了口气,引得耗子一巴掌打在他腰上。
“被虐?你是找虐吧!看人家LM美眉长得好看,就屁颠颠不要脸地掀开衣服让人家砍,什么德行!”
“你有资格说我吗?!奶奶个腿!是谁他妈举着闷棍不敲,非要‘华丽丽’地倒下,我们有多少次团灭都是因为你小子的这双色眼!”
“妈个麻花!是我不敲吗?是日本人没给我吼状态!”
“放你的洋葱屁!我没给你吼状态?牧师出来作证!老子到底给你吼没吼!”
“牧师!”
“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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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做面膜去了”
全体沉默。
“you have a call coming”
太好了!是谁打电话来救我?!咦?Marco?怎么会是他,他从没打过我电话啊,难道是小美。。。。。。。小美。。。。小美出事了?!
(二十三)gay吧
以0.1秒的速度按下通话键,电话那头传来一句唱歌似的英文:
“hello,is that vivi?”
“what happen to May?”我听见自己吼起来。
“what happen to May?”三秒后,传来Marco的echo。
“is she all right?”
“Of course!She is fine!err…I mean maybe….ok!Actually I have no idea because I haven’t seen her recently”
吁!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那你打电话给我干嘛?”人一放松,连英文都懒得讲了。
“you know 我们学校放假了,我想和你们出去白相(上海话:玩)”
“对不起,Marco,我现在不在上海,我在重庆——oh ,you don’t tell May,do you?”
“well~~~重庆?the gay’s city?”电话那头,Marco突然兴奋地叫起来。
“what?”
“the gay’s city!There are millions of gays in that fabulous city!I have dreamed to visit it since I came to china last year!I am coming to join you next day”
“err…Marco,I am afraid you couldn’t join me cause I’m…..on a business trip”
“a business trip?”Marco的声音质疑地扬起来“what kind of business?”
“well~~~fine,it’s about something private,I’m visiting a friend of mine,he has broken his leg,so——”
“Is he hot?”
“Marco!”
“All right!Anyway,I won’t bother you or seduce your friends,I will be as tame as a sheep!So please!Please let me come!”
“No”
“No?Does that mean refusing?”
“What else does it mean?I’m sorry ,Mar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