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的声音在探进，她的身体却在后退。
我一下子醒过来，大口咽了口口水，狠狠吸口气“小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听见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含混不清地说。
“怎么了vivi？出了什么事？”
小美一个箭步跨上来紧紧抱住我，我下意识地推开她。
“我有一个天大的猛料要爆！这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八卦的新闻！我真的憋不住我要疯了！对不起小美，这个八卦是关于你的！”
小美征了一瞬，既而轻松笑起来“我能有什么八卦”
我死死盯住她的眼睛，深深望进去，然后我看到了我自己的恐惧。
“Angle说——她很想你”
时间在那一刻定格了。小美无比震惊地望着我，我无比兴奋地望着她。我们就保持这样的表情对持着，谁也没有动。然后我听到自己哈哈哈的笑声，我笑得很开心很激动，笑得腰也弯了下来，笑得脸上的肌肉也抽筋了，笑得眼泪一颗颗往外飞。小美伸手来搂我，“别碰我！”我一把甩开她，然后笑着抹了抹脸“这是真的对吧”
在我模模糊糊的视线中，我看见小美的嘴唇在蠕动，我把耳朵努力往前伸，听到她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wait！”
我尖声打断她，火速飞奔到冰箱取出一桶哈根达斯。这本来是准备留着看《康熙来了》采访刘嘉玲吃的，但今天这八卦已经够得上这个档次了。
“from the beginning”我翘起二郎腿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朝她扬扬眉毛。
没有聚光灯，没有舞台，裹着浴袍的小美在我面前仍然戏剧化十足。我舀了一大勺冰激凌塞到嘴里，感觉自己在看一幕快要开场的电影。
“Angle和我”她缓缓地开口了“是在酒吧跳舞时认识的，这你知道”
我点点头，“So she fell into love with you from then?”
我不跟她讲中文，我觉得这种破事不配动用国语。
“不是”小美显然不明白我的苦心，奇怪地瞄了我一眼“她那个时候只是。。。对我有好感”
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我还以为Angle那时候看上的是我呢。。。Angle。。。我愤然扬了扬头，听她说下去。
“还记得我们的‘约会周’吗？最后一天我加班，你别急，我没骗你我确实在加班。在我快下班的时候，我登陆QQ碰到Angle，她请求我假扮她的女朋友陪她参加一个party，那里有个T一直对她纠缠不清，她希望我做她的挡箭牌。我一来对这种les party感兴趣，二来你约会去了也不在家，所以就答应了。那个晚上我假装是Angle的老公，那个T果然没来纠缠她，可那人不知从哪儿搞到了我的电话，在我们一起去妈妈家那天打电话给我——”
“So the call you have received that day came from your rival？”
“她不是我情敌！”小美急着申辩“她跟Angle是假扮的情侣”
“So why you hide it from me？”
噎住，三秒后，“我怕你介意”
我淡淡笑了笑“Go on please”
“那个T打电话叫我离她远点，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你知道我的脾气，我马上清算她祖上十八代，顺便挨个儿问候她们家女性亲戚，然后就关机了。这事儿本来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是。。。。”
“what？”我好奇的语气连我自己都吃惊。
“Angle知道了，她一定要请客赔礼，我说不必了，她非坚持，我说真不必了，她非非要坚持，我说——”
“Get the point！”
“我就去了！”小美吓得一个立正，她清清嗓子继续道“我们吃了一顿晚饭，她说想让我教她跳钢管，我想这又没什么的咯，就随口答应了。没想到几天后她真在家里搞了根钢管约我去教，我——”
“You have been to her flat？”
小美望着我，她的眼神楚楚可怜，那是在哀求我不要再往下问了。我回馈给她一个“no way”的坚定神色，于是她低下头去。
“我去了”我听见她蚊子叫一样的声音“你知道跳舞当中有很多身体接触，可能是在那个时候她开始对我有意思的吧。。。当时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很迷蒙。。。”
我的记忆飞回到最初那个时刻，小美性感的钢管舞跳完，全场爆棚，Angle神色奇怪地望着她，那时候我不懂那神色的含义，现在我懂了。我拉回思绪重新聚焦小美，她变得有点模糊。
“她跟我说她喜欢我是在我们第三次见面以后。我，我本想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但是，你知道我们当时是隐瞒关系去酒吧的，我怕她以为我在存心骗她，所以，我就保持了沉默。Angle完全误会掉，以为我默许了，就把我当做恋人交往，每天给我打很多电话发很多短信，我真的很想跟她解释的，但是——”
“但是你没有！”我蹭地一下蹿起来，哈根达斯重重的摔在地板上，溅出一大堆白色的血液，“你是喜欢她的是不是？”
小美的目光在四处逃窜，我的心在一点一点变凉。
“你喜欢她，是——不——是？！”
我不管了，痛死就痛死吧！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我不能说我不喜欢她，look at Angle，everybody likes her！但那不是爱！跟对你的感觉不一样，失去她我不会心痛，失去你——omg！我不会失去你吧？vivi，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只爱你一个，我可以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掏吧”
“什么？”
“掏吧”我冷冷地说。
“呵呵”
不可置信，小美竟然笑了，而且笑得好冰冷，“你不相信我了，vivi”她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真想怎样，那我为什么要跟她坦白？！”
“你跟她坦白啦？”我真有些吃惊。
“不然她为什么要给我发那条短信！我告诉她我早有女朋友，她叫vivi，我很爱她，请她原谅我的隐瞒并且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小美义正言辞地讲完，一脸正气地望着我，仿佛她刚才是在宣读共产党宣言。
“哦”我的头脑出现了瞬间的空白，我使劲闭了闭眼睛，逻辑回来了“那我八点多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那时在哪？”
“在她那儿”
小美非常自然地脱口而出，差点让我以为“她那儿”就是KFC。
“你在她那儿干嘛？”我的声音弱下去，感觉自己理亏似地。
“安慰她啊，她哭那么凶，万一哭晕过去怎么办？你知道她贫血的”
Oh！Angle贫血，真该死我怎么忘了。。。。wait！我曾经晓得过吗？我凭什么要晓得？！
“所以你就怜香惜玉去啦？缠绵到现在才回来，是不是上演了一幕破镜重圆的好戏？”
“别瞎说好吧，我只是去当面解释清楚，顺便给她熬了点粥，你知道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好了！”我忍无可忍地打断她“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我希望你摸着良心回答我”，我深深吸了口气，仰起头让眼泪倒流回眼眶，我不要让她看到我涕泪纵横的惨样，“你-们-有-没-有-上-过-床？”
（十八）就算缝上也会留疤的
“没有”
小美非常自然地脱口而出，就跟她说“去她那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