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快扔啊,要炸了”
亏了侄儿的提醒,刚出手,就在我脚边炸响。果真是三响,磅磅磅地三下。
“真响!”我大声地喊道。
43,
晚上他就打来电话,说只是随便看看,不一定报名,还问我为什么不说话就下了。
我就说,“哦,知道了”,“家里有事,就急着回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给他发任何信息,也没有打电话。
过了年初五,我就联系了诚,一起回南京了,继而在年初八的时候去了广州。
我在想,让他自己选择吧,如果他回南京,他有家里门上的钥匙。
我找不到任何一丁点责怪他的理由。正如他所讲,这件事与他无关。即使他早已在我心里,在我嘴里留下印记,那也只是我的事。
想到《霸王别姬》里张国荣的话,“是我们自己一步一步走到这步田地来的啊”。这场爱恋里,本就是我一个人在唱,是我一步一步走到了这步田地。
记得第一封情书里就对他讲,当我们再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无法向你保证不去碰你。想来,这一点上,我信守了我的承诺。而就是这一点,让我已经万劫不复,而你,一样有选择离开的自由和权利。
门,就在那,你随时可以开,也随时可以走。
诚看出了我的挣扎,飞机上他问我。我没有告诉他具体的事由,但是他却已猜到大半。
“让他自己选择吧”,诚也这么说。
“是的”我一直这么想。
“你也得这么做”
“我知道”
“你怎么不让我加油了?”
“我没想到你们真的走到了一起”
“怎么没想到?”
“我以为他是我”
“人和人不同”
……
“诚,如果我像对若甫一样对你,你怎么办?”
“不知道”诚摇摇头。
“也许我也会接受”诚笑笑,接着说。
“为什么?”我很吃惊他会这么说。
“你太好,也太傻”诚望着我很认真的说。
“我不明白”我不得不承认,他吓到我了。
“记得莹吗?你的前女友”
“记得,别带前这个字”
“她很爱你”
“是吗?”
“他和我聊过”
“什么时候?”我真的很吃惊。
“你们快分的时候,我劝她放手”
……
我沉默。诚这么说,我当然知道原因,但是我还是在沉默了一阵后问他,
“为什么劝她放手?”
“因为你不可能爱她”
“你怎么知道?就因为我喜欢过你?”
“不是。”
“那是什么?”
“你太简单,太纯粹,太执着,你已经陷一个人身上了,你爱一个人就不会再回头。所以,我倒不担心若甫,担心的反而是你。他总能找到工作,总能找到爱他的女人,总能过去,无论什么时候,即使到他八十岁。而你,他走了,我怕你顶不过去。”
“……”
沉默了过后,我硬生生地蹦出了几个字,“别小看我”。
“记着我的话,他随时要走,你都别拦”诚忽然把脸又转向我,非常认真的说。
“知道”。
“还有,别再对他那么好,他不是我”
“什么意思?”
“我没心没肺,他不同”
“你的意思是他会憋屈自己而和我一起”
“是的”
“那我赶他走?”
“让他找份工作吧,别让他和我们一起”
低头看看手里的速溶咖啡,已经凉了,像我的心一样。
44,
诚的话,我何尝又不知道。
这些天的交往,经济上的失衡,情感上的失衡,天性上的冲突都缠绕着我。那天买剃须刀的事情虽然是件小事,但是隐隐约约地折射了未来更大的隐患。
如果有一天,若甫经济上完全依赖于我,情感上完全依赖于我,甚至上床他都不敢反抗,那我这和饲养动物又有何区别?他还是那个他么?
来去自如,好一个来去自如。如果到了那天,他也许能来,也去不了吧。
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有哪一个人会完全地为自己的爱情去做到极端的纯粹?如果有一天,若甫为了物质而为我留下,是不是也算是我这辈子的悲哀?
在金钱面前,在物质面前,谁又不都是一样,会忽然无力。
推彼及我,由我及你。也许,我们应该好好的谈谈。
下了飞机,打开手机,就看到来电提醒有几个未接来电,是若甫。
我打过去。
“你在哪?”他问我
“在广州,刚下飞机,你回南京了吗?”
“回了,我看家里没人”
“走的急,没告诉你”
“我有一个面试”
“哦,很好,那去吧。”
“还没到时间,要过几天,你在那呆几天?”
“两三天吧”
“回来带我去买衣服”
我犹豫了一下,“好”。
脑子里刚想过的事情,马上就在耳边发生。若甫对我若有若无的依赖渐渐变得清晰。这是爱吗?这不是爱。这不是爱吗?这也是爱。
我自己知道,若甫还没有沦陷进物质的洪流,如若不是他对我已经感情上发生了变化,他不会对我有所渴求,甚至不会在意我为何突然下线。
若甫依然那么简单,纯粹,我不需要多想,亦能明白他的内心。我又何尝不是,正如诚所言,我就如一张白纸那般摊在那,你看得清,摸得着。我只能对一个人好,我无法貌合神离,无法左右逢源。
若甫,请你帮帮我,我需要你告诉我你最终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