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都是我去买菜。菜场离小区有一段距离,我会骑着自行车去,买好了把菜放到车筐里。
若甫会要和我一起,我总是让他在家看球。一来我是觉得两人没有一人方便,他又不会买。二来我也担心他和我两人去菜场买菜他会尴尬。
之于后者,我和诚一起去买菜就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诚还会在菜场和我喋喋不休地说这个菜壮阳,那个菜补肾。
想来,我和诚的这些笑话已经无法和若甫坦然地再谈。
我带他去过一次,因为他说要到隔壁的苏果超市买个擦脸的东西,而他又不知道叫什么。我记得大学的时候他好像都不用这些东西的。
买菜去的路上,他带着我。他骑的不好,还说骑摩托车会更稳当,我笑着说他,“谁摔跤的,你忘了?”。
买菜回来的路上,我带着他。他居然用手轻轻地半揽着我,虽然我穿着棉的外套,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他手上的体温。
可能是由于菜比较沉,放在前面的筐子里,车头不好把握,路上差点摔跤。
他偶尔会要做饭,但又总是说自己做不好让我不要嫌弃。我说那就别逞能了,我来吧。
我做饭的时候,他一般会站在厨房门口和我说话,说大学里面的笑话,也会说他家里的事情,但很少谈及我们两人。
恍惚中,我也觉得,真正的幸福也不过大概如此吧。
晚上我经常要出门接货或者查库,他就要一个人在家。我怕他无聊,会买些压缩碟给他看,有时候我回来的晚,看他还在看,我也就会陪他看一两集。
两人坐在一起,偶尔也会有肩膀相触,但我再也不敢把手放到他的腿上,或者抓他的手。但是,每一次轻轻的,若有若无的身体接触,都会让我胡乱地想到那样的一个晚上。
有时候,我起身回诚的房间,但过不了多久就又会回去,再坐下看一会,直到最后困了或者冲动的不行就再次回去,关门睡觉。
24,
若甫在我这住了大概有半个月,中途也去看过一些房,不是他嫌价格太贵,就是我嫌条件太差。
其实,隐隐约约的内心还是不希望他离开。而他,没有工作自然又负担不起太高的房租。我不想让若甫和我的交往失去平衡,我不想让他觉得欠我,所以即使作为朋友,我也要保留他作为男人基本的自尊。
他白天有时候上网看西祠上的出租房信息,我不会说话;他跟房东联系房子的事情,偶尔会问我觉得怎么样,我只会说,“你要是想看,那就去看看”。
房子还没租好,诚就回来了,还带了他的女朋友。一个圆圆眼睛、瓜子脸的杭州女孩,戴了一个大大的圆圈耳环。后来,我问她,“你戴那个累吗?”。她说,“你没女朋友啊?这个都不懂”。
这让我崩溃,以至于我很长的时间都不愿意再和这样的女孩说话,太过伶牙俐齿,好像一下就能洞穿我的内心。
(怕怕):)
25,
女孩来的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出去吃的饭,特地开车跑到了河西的一家所谓的时尚餐厅(前年去过,早已经被一个修车行给占了)。
精致的碗碟让我觉得很新鲜,私下里悄悄地和若甫说过几天我也要去找这样的,买回来可能吃饭也会更有食欲。
我不时地低下头和若甫悄悄地说起什么,若甫也会把头凑过来轻轻地听。
女孩不时地发现着我们的小秘密,悄悄地和诚说话。若甫会偶尔地抬起头,傻傻地问女孩,“怎么了?”。
那个女孩连忙说,“没事没事,你们聊”。
女孩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身上充满了灵气。她要喝红酒,就开了一瓶,价格不菲。可他喝了一口就说太不地道,可能是假的。
没办法,我和若甫就把红酒基本上都喝光了,我们都说味道不错。有可能是被饭店的气氛所感染吧。
记得饭店里,隐隐绰绰的角落流淌着《卡农》的钢琴曲,在我去洗手间路过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留着乌黑辫子的女孩在弹。
我告诉了他们,结果他们就相继借故去厕所,一睹美秒音乐背后的主人。
若甫的话不多,自然酒就不会少喝,而且他是山东人,倒也能喝。他喝,我就陪着他,喝了两三壶日本的清酒过后,若甫才说那个酒像他们家那地瓜酿的酒,我说好喝吗,他说不好喝。
杭州的那个女孩直笑若甫傻,说不好喝你还喝。若甫就傻傻的,面带微笑的傻笑,不说话。
出了门,冬天的凉分一吹,顿觉有些醉意。
诚把车门打开,女孩上了车。我们三个大男生就站在车边点上了烟。那时候的河西还不像今天这样繁华,少有的几栋高楼在新城市的四周大概勾勒出了今天河西的摸样。往东的方向,可以看到灯红酒绿的市区,正上演着夜间的繁华。
“怎么样,漂亮吧?”诚炫耀似地问。
“漂亮,漂亮,就是太贼”我悻悻地说。
若甫抽着烟,看向远方,不说话。
车从龙江体育馆侧面开出,驶过草场门桥,就又到了熟悉的北京西路,那一路枯黄厚实的法国梧桐树叶被车轮卷起,四处飞散……
26,
可能是红酒后劲太大,也有可能是和清酒混合的缘故,下了车后,我和若甫都有些轻微的踉跄。
诚把我们送到楼上,就和女孩又去酒吧玩了。
进了房间,我已经不行了,一头扑到床上。那种感觉和喝了啤酒想吐不一样,就是浑身轻飘飘的,走不动,站不稳,脑子却很清醒。
若甫就坐到了床边,没说要开电脑,也没说要看电视。
“喝多了啊?”他问我。
“不行了,我不行了”我懒懒地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晃了两下。身体的其他部分还趴在床上。
“起来洗洗再睡吧?”若甫小心翼翼地问我。
“不洗啦,不洗啦”我感觉很疲惫,很晕,根本不想动。
若甫没再说话,自己去洗手间洗了一会。
再回来的时候,他带了一块毛巾回来,“翻身”。
“啊?”我继续趴着,慵懒地说。
“翻个身,翻过来”
“不想动,喝多了”我嘟囔着。
没想到若甫一把就拽住我的手,把我给掀了过来。他开始用毛巾给我擦脸。
虽然用的力气有点大,我的头有些晕,但是当我意识到他在给我擦脸的时候,我却被惊的一动也不动。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平静地看着我。他用毛巾擦完了我的脸,又分别拽起我的两只手擦了擦。
他出去送毛巾的时候,我的心开始剧烈地抽搐,我无法抑制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翻过身,趴在被子上。我扯了枕头上的毛巾,捂住自己的嘴,我怕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他进来的时候,意识到了我的异样,半晌没有说话,
“你洗脚吗?要不我打点水来”最终还是说话了。
“不洗了,不洗了”我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哦”,他轻轻地回答。
我怕我说洗,他会再端盆水来给我洗脚,那样面对面地坐着,蹲着,会让我所有的坚持和决定瞬间付诸东流。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哭倒在他身上。
良久,我的思绪平复了一些,坐起来,脱掉了衣服,钻进了被子。
“诚他们回来吧?”若甫小心翼翼的问。
“不知道”
他又沉默了一会,最后边脱衣服边说,“睡觉吧”。
可能是酒,可能是感动,我没有再一次用衣服当枕头而睡到床的另一头,而是自私而倔强地霸占着枕头。
也许,我是在等待。
注:这部分描写太多,实际上比文字看起来要自然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