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可以很快就安然入睡了。我总是在深夜悄悄的醒来,偷偷地把我的一只手伸向父亲的根部,然后把另一手留给我自己。当父亲的根部渐渐的变得硕大坚挺起来,我那坚硬的jj便一发不可收了。我渴望能等到父亲和我一样高丨潮丨的到来,然后最终的结果却是好几次我把熟睡的父亲弄醒了。我便装着熟睡后的翻身状,把身体转过去,装着睡死的样子一动不动了。
第十二章单人床
1986年农历5月27日,也就是田尊的父亲走了一个月不到,我的父亲终于做出了个惊人的举措。是的,那天是我13岁的生日,父亲在他“蓄谋已久”之后,选择了我的生日当天送了我一枚我毫无准备的定时“丨炸丨弹”。这枚丨炸丨弹当天引爆,并把我炸了个四分五裂。
我以为,做为当天“生日宴会”上的天皇巨星,父亲母亲肯定是包好饺子等着我,在全家入席后父亲会送上精心为我准备的生日礼物,诸如父亲亲手雕刻的木制手枪,新买的收音机,或者是一套我最喜欢的连环画书或者是一件兰色的海军衫。结果,这些往年的礼物今年统统没有。
那天,当我带着激动的心情和迈着欢悦的步子走进家中,热气腾腾的饺子已经上桌了。就在等待父亲发言的时候,我四处寻找礼物的下落,竟发现家里家具的摆设发生了令我吃惊的变动。原来贴墙摆放的红木箱子被移到了别处,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木质的单人床。
“今天是喆儿十三岁的生日,看着喆儿一天天长大,我和你妈妈都刚到莫大的欣慰……”我知道接下来父亲会做怎样的演讲了。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到来了。是的,父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竟然我那张单人床。
我再也等不及父亲说下去,我爆发了,“我不要一个人睡,我不要。”我吼着。
“你以后不许再这么任性。”
父亲一改往日对我的娇惯,他甚至把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被吓住了,第一次见他这么凶。
“你和尊儿都长大了,一家人不能再挤在一张大炕上。”父亲说完瞪了我一眼,竟然起身就走了。
父亲不是一贯都纵容我吗?他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他那犀利的眼神盯着我就象打猎时瞄准的那只野兔,我甚至觉得我这次死定了。平时即便我怎么欺负田尊,我再任性,他也从来没有用这样严厉地对我,从来没有。
我泪如泉涌。父亲这次真的是要让我和他彻底划清界限吗?我突然想,那田尊呢?那田尊还要睡在那张大炕上?偏偏唯独我一个人要睡在那张木床上?这太不公平了。我把目光移到那张大炕上,发现田尊的被褥已经不见了。
“田尊睡哪里?”我哭着问母亲。
“他睡厨房,等到了冬天给他生个火炉子。”
完了。什么都完了。这次肯定死定了。父亲的表现已经告诉我,一切已成定局,我再撒娇已毫无用处。我甚至感觉到我屡用屡胜的耍赖和撒娇,将与世长辞,一去再不复返了。
那个生日,是我有生以来度过的最悲伤的一次。它让我明白原来也有我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像田尊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命运一样,我突然觉得我和他毫无区别。直到我被母亲安置在那张单人床上躺下,我都没有看见父亲的影子出现。我不知道父亲去哪里了,自从白天父亲在院子里从我的身边经过,那冷漠的眼神几乎让我冰冷到极致,我就再没看见过他。我就这样在那张单人床上缩成一团,眼睛含着泪水,带着我的委屈和悲伤孤单地睡着了。
第二天,我吃过早饭去上学,父亲走到我的跟前,“给你。”
他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硬皮笔记本。
“我都忘记了,生日快乐。”随后他久久地看着我,在等待我接纳他的礼物和祝贺。
我接过了那个笔记本,我差点就要哭了出来。
“以后就用它记日记吧。”父亲温和地说。
如果我不赶紧走,我真得怕我在他面前就哭出来了。
当我走在放学的路上,打来了父亲给我的笔记本,我竟然发现里面不光夹了一把钥匙,在笔记本的第一页,父亲还写了一段话给我。
喆儿:
看你一天天长大,爸爸很高兴。爸爸做出这个决定是慎重考虑后的。等你以后真正长大,你就会明白,爸爸今天的决定是为了你好。请不要怪罪于我。明年你就要去县城读高中了,爸爸提前送你一辆自行车,当生日礼物。过几天爸爸陪你学骑车,学会了你就可以骑着它去读高中了。
爸爸爱你,生日快乐!
父
1986.5.27
第一次,父亲用这样的方式与我倾心交流,父亲的心也第一次与我如此之近。如果人的一生必须经历各种艰难的跨越,这一次,就是我真正地向成长迈出的第一步。尽管在我看来,父亲让我的这步跨越近乎残忍,但我必须承受,因为父亲没有给我任何迂回的地步。我将与父亲的身体彻底告别,一想到这个,我泪如泉涌。
那是辆永久牌自行车,在那个年代也算是名牌了。农村人能买得起上海牌手表,永久牌自行车,西湖牌缝纫机的,就算的是有钱人家了,号称“老三样”。父亲把这其中的“一样”买了送我,可见父亲对我的疼爱。如果换成往年,我得到它,恐怕我会立刻跳起来,骑着它招摇过市。
生日前我也许会这样做。
“喜欢吗?”父亲把手放在车把上问,“我们去骑骑。”他邀请我。
“再说吧,我今天上了体育课,有点累。”
“好吧。改天再去骑。”父亲说。
几天,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就立在房间的角落里,我总是忍不住老是想去看它。等父亲不在家,我就路过那里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摸了摸它。好新啊,好想能骑上它,绕着街道转上它几圈。可一看见那张摆放在墙角的单人床,我就兴致全无了。
我坐在床上,打开那个日记本,写了我生平第一篇日记。一句话:“我有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但我根本就不想骑它。”
第十三章猛烈的还击
一天中午,我百无聊赖地去厨房找田尊玩。他正在写作业,看我进来就问我:“你想要个妹妹还是弟弟?”
“为什么问我这个?”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妈妈要生宝宝了。”
“什么?谁说的?”
“爸爸说的。”
怎么又是爸爸,他已经够让我难受了。
“我不信。”
“那你去问爸爸。”
“我才不问。”
妈妈真要生个宝宝给我?这怎么可能啊?我都13岁了,跑马啊,受窝啊,我都晓得了,要是给同学们知道,多丢人啊。
令我终生都难忘的13岁。就在那年,一枚生日丨炸丨弹将我轰炸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时候,我的母亲竟然又向我投递了另一枚更具威胁性的丨炸丨弹,它甚至比核武器还极具毁灭性,直接击中了我的心脏。
田尊说的没错。妈妈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个消息也开始在校园里不胫而走,男女同学都开始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