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那天晚上,她说给我带了好吃的,让我下去拿。
我下去看到她,目瞪口呆。她根本是像搬家一样,提了几大塑料袋,然后还搬了一个水果箱。
我说,同学,你是要搬到我们宿舍楼来住吗?
她笑了笑说,这袋是牛肉,这袋是鸡,还有一只兔。箱子里是杂七杂八的,但是都是我亲自验证了很好吃才拿给你的。然后又补一句,袋子里都是比较普通的东西,你跟你们宿舍的人分着吃,箱子里装的都是精品,你自己一个人吃就好了。
听到她后面一句话,忍不住笑出来,想不到陶源也有这样的小心思。
然后她帮我搬到我们宿舍,进去我们宿舍的人也一片目瞪口呆。
她说,叶慕去买了水果叫我当苦力帮忙搬。
还挺心细,要谁搬这么多东西过来真的是蛮奇怪的说。
第二天,我才打开那个水果箱看里面都装的什么精华,大概有三四盒巧克力,有一盒是德芙,其他的是法国还是荷兰的,牌子我忘了。还有一把阳伞,很漂亮精致。然后就是重点了,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连毛巾牙膏都有。我对着呆了几分钟都没有任何语言。
下午去领课本的时候看到她,她问我,伞喜欢吗?我挑了很久的。
我说,恩,喜欢,很漂亮。只是为什么还有洗发水那些的?你不要跟我说你是从家里带来的?
她说,是从家里带来的。我妈硬要带,他们送我,她喜欢带就带着了。
我说,谢谢,我正想着要去买,你看又给我省了。
到这里,好像真的不只是朋友这样子了,可是她又没有什么让我觉得不合适的地方。
反正她一如从前地淡定从容,我一片兵荒马乱。现在想,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开始走近我的心,但是我又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纠结不安。
转眼就是莺飞草长,翩翩人间四月天了。
又一个晚上上课,我们逃了课,出去散步。走着我抬头看到头顶有一颗很亮的星星,在这个城市我是真的很少看到晚上有星星的,所以我很兴奋地跟她说,陶源,你看你看,那里有一颗星星。
她抬头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我就用手指给她让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她站到我身后仔细地看了半天,终于看到。我感到头顶有点温热,转过头,却正好对上她的脸,她的呼吸近在咫尺,我心开始狂跳,立即转过去了。这时她从后面突然抱住了我,俯身在我耳边轻轻说,你好香。
我嗡地一下脑子一片空白,她的气息就在我耳边轻轻撩动我的头发。心越发跳得我自己都听得见。脸发烫,一直烧到耳根。
她轻轻地亲了一下我的头发,慢慢放开了我。
我还是心狂跳不止,走路都不知道往哪走。她看着我,然后牵起我的手。我们就这样顺着那条道走。
到出口的时候,她转过头说,我们回去吧。
我说,好。然后回去了教室。一直到下课,我的脸都是烫的。
她坐我旁边转头看我一眼,然后靠近我轻声说,你的脸都可以烤熟鸡蛋了。
我在课桌下面伸手掐了她一下,然后开始看书,当然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以前上高中第一次跟我初恋男朋友牵手也没有这样心狂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而且想到她,我确实会有纠结,但是现在在她抱我,牵我手的时候我却一点都没有想拒绝。
晚上回到宿舍脑子还是乱糟糟一片,但是我想了很晚,决定忠于直觉,不再想那么多了,怎样了就怎样吧。这样想了之后反而轻松了,那股老是憋着的劲也放开了。
【五】人间四月天
星期五晚上,陶源打电话问我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就问她打算做什么。
她说,那我们去放风筝,怎么样?
我很久都没有放过风筝了,天气也很合适,就很欢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我不到八点就醒了,躺床上也睡不着,就干脆起床了。我们也没说几点走,她知道我一般能睡到十一点。弄好了我出去吃早餐,
想着她应该也还没吃,就顺便给她买了,她总给我买早餐来着,我都没有给她买过。然后打电话给她,她刚起,非常惊奇我竟然这么早就起了
。
我说,特地这么早起给你送外卖的。
然后去到她宿舍,她开门接过早餐,看了看我说,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就直接说,有什么企图。
我佯装撒娇,你不要那么阴暗嘛。想到你等下要带人家去放风筝那么好,就给你买下早餐啦。
她拍拍我的头,说,这么容易开心哦。然后坐下来吃早餐。
我坐在她桌前东看看西瞅瞅,然后突然发现她桌子旁边的墙上多了一把吉他,就问她,你会弹吉他?
她嘴里还含着早餐,含糊恩了一声。
认识你这么久都没听你说过。
她说,你又没问过。
这是什么逻辑。我说,那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听公子丨弹丨奏一曲?
她笑了笑说,姑娘这么赏脸实在是在下的荣幸。那会她们宿舍也没有别的人在。
她拿过吉他,在我对面坐下,试了一下弦,刚听到前奏我就开始不淡定了,她弹的是许巍的曾经的你。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
曾让你遍体鳞伤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有难过也有精彩
每一刻难过的时候
就独自看一看大海
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
有多少正在疗伤
不知多少孤独的夜晚
从昨夜酒醉醒来
每一刻难过的时候
就独自看一看大海
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
有多少正在醒来
让我们干了这杯酒
好男儿胸怀象大海
经历了人生百态世间的冷暖
这笑容温暖纯真
她边弹边唱,非常投入。偶尔会抬头看着我,眼神平静清澈。她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有一缕打在她头发上,
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天黄昏在校园里遇到她穿着球衣时的样子。那种感觉很相似却又不同。
陶源平时一般都会是比较自在又阳光的样子,跟很多人在一起时也是很带动气氛的那类。但是偶尔,比如现在,比如那天黄昏,比如那天晚
上她跟我说小王子的时候,又变得完全不一样。这个时候的她,细腻,清澈,夹杂着淡淡的落寞,似乎整个世界都很远。我看着她,心莫名一
点一点变得很柔软。
她弹完之后,静静地坐了一会。然后看着我说,姑娘,不说打赏,你总给点掌声意思一下嘛。
我答她,掌声在这时多煞风景。
姑娘果然是懂我的人。然后我们两个笑成一团。
我们收拾好东西,就打算出发了。边下楼我才问她,我们要去哪?
她说,这个问题你该昨天晚上就问吧。
我说,我一般不想那么久以后的事。她听了表示很鄙视。其实,好像跟陶源在一起做任何事,都会觉得不用问太多,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
她都会想好了安排好了。最主要的是太合我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