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族馆出来的时候,吴静总算是没有办法再贴身跟着我们,她被她那些叔叔阿姨级的同事逮着了,一去不复返。蓝若倒是觉得跟她相谈甚欢,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的嘴角都还是若有如无的浅笑。
我被笑的有点发毛,主动发问
“那个,吴静,今天有跟你说我什么没?”
“恩,说了,挺多。”
“啊,那她都说了些什么啊。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吧,这家伙见到我就损。”
“没啊,她说的挺好的啊。”
“真的?”
“恩,真的。”
我长呼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果汁,正要往下咽,蓝若的声音就传过来
“听她说你高中的时候还跟倒追过男生啊,是不是还拿颗篮球去跟人告白来着。”
我一下体会到喝口水其实也是能呛到的,蓝若看我咳的厉害,却在对面笑的开怀。好不容易停下来了,我一张脸涨的通红,其实,这会儿,我真不是害羞红的,我是尴尬的。我左思右想就是没想到吴静会把这事儿告诉给蓝若。
话说,当年高中那会儿,特别迷灌篮高手,也不是说小时候没看过,长大了来补,就是有一天突然在学校操场上发现了一个流川枫式的人物。然后就欲罢不能了,特迷那个人,不过现在想来也就是单纯的一种对偶像般的迷恋,在内分泌为他失调了几周后,我毅然决然的决定去告白。当然,这个事情受到了姐们们的极力反对,一下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下说我老牛要吃嫩草(那小帅哥比我小一届),各种反对声此起彼伏。奈何我就是个一根筋走到底的人,决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于是,在没有朋友支持与鼓励的情况下,我只好一人抱着一只篮球用来给自己壮胆。然后在一个夕阳夕下的傍晚,直接把那男的堵在了操场上。我当时举着一张番茄般脸,勇敢的表达了一下对他的好感。顺便表示,篮球做礼物送给他。哪知道,那个小帅哥,听完我的告白,脸憋的比我还红灯。支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我焦急的等待,焦急的等待,后来越等越不耐烦,索性,一挥手,问,“你到底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你就回答愿意或者不愿意。”小帅哥见我这么豪迈,终于男性因子回来了,正经的回了句“不愿意。”我石化当场,不过,泰山崩于前我还是能不改脸色,甩下一句,“那我们就当校友吧。”愤然离开。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看到小帅哥手里还捧着我的篮球,转回身,拿了回来,直奔教室。
当时姐妹们一行人全拥在阳台上,看着我这一系列的程序,都笑的倒在地上不能自已,后来,我在班里就出名了。当时大家还送我一对联,“不怕告白太失败,就怕不敢说出来。”横批:晨筱无敌。
等我追忆往昔结束,蓝若已经浅笑着看我半天了,
“现在还喜欢那个小帅哥吗?”这话问的没有一丝别的语气,看不出来什么意图。我只得老实回答。
“还真没了,其实当时也说不上喜欢,被拒绝了我连滴眼泪都没流,说来也奇怪,那之后再看到他,我就觉得他打球也没以前厉害了,人也没以前好看了。后来时间久了,他长啥样我都忘了。”
“这么快就忘了啊,没想到你还挺忘情的啊,原来以为你挺专一的呢。”原来伏笔埋在这儿呢。
“恩,没办法,谁都有个花季雨季的时候,我对我的过去没法评价,我只知道,我现在只喜欢一个人,就喜欢一个人,喜欢的心里发疼。”说然后,直视着蓝若。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本来挂在脸上浅浅的笑,渐渐开始消失,灯光下,她明媚皓齿,认真无比的问我
“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无论怎么样,毕竟我爱过一场,就像那个时候的告白,我试过了,才知道是失败的,但是,那样,我的青春里至少是无悔的。而现在,我喜欢着,每天都觉得自己心里很充实,这样的过程,我觉得是值得的。”
“如果一直都得不到回应呢,你还认为值得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判断里面有几分认真,几分试探,无奈,姜还是老的辣,我总是探不到蓝若的意图。低头思考了会儿,心里有几分难受,转念一想,何不把话说开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我现在停不下来,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如我一样的喜欢着我,是不是也能像我一样的回应我的感情,但是,我自己,停不下来,我停不下来这种喜欢,如果有遥控器,我早就希望可以按一个暂停键了,很多事情明明知道是错的,可就是忍不住会去做。我想,在爱情的路上,本身我们就获得了幸福,如果结局不好,最多就是没法锦上添花,我其实,并不会多少在意,我只是希望,我喜欢的那个人,不要要求我停止,让我可以这样一直喜欢下去,这样就行。”
说完这些话,我自己已经湿了眼眶了,对面的蓝若也不好过,低垂着眼睛,再抬起来的时候,微微有泛红的痕迹,就那么当着餐厅很多人的面,直接把手放在了我的脸上,一下一下的擦我滴下来的眼泪。
“不要再让我猜了好不好,也不要再让我等了,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