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对无语,我想开口,试着说点什么,
“我跟张明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谁知我还没说完,她就开口打断了我
“我对你们的暧昧细节不感兴趣。”说话间,眼皮都没抬起来看我,我判断不出这句话是出自真心还是义气。我突然觉得面对这样的蓝若,不知所措。良久,开口问出了我心里一直想说的话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什么都没想。”她还是那样淡淡的语气,我火一下就蹭了上来
“你什么都没想,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什么都没想,为什么在厦门的时候要让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想,为什么要在我闹事的时候帮我,你什么都没想,为什么昨天晚上要。。。”
想起昨晚的一切,再看到蓝若那张清冷的侧脸,眼里胀的难受。
蓝若听完我这些话,仿佛再也撑不住头,颓然的靠在方向盘上,半晌都没有回答我的说话。车里跟外面的温差随着夜晚的加深,越来越大,渐渐地,车窗上开始浮散起一层浓浓的雾气。
蓝若的手指开始试着在车窗上就着雾气描绘着什么,不久,一张人脸在她的指尖形成,我早知道蓝若擅长画图,也曾看过不少她的手绘图,充满灵气,线条硬朗。不过,这样的水渍手绘图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凑近一点,看着那张脸,是一个笑着的人脸,给人温暖,开朗的感觉,不过,越看,越觉得眉眼之间跟我有点像。正想发问,却看到,水渍随着笔锋停顿处往下滑落,很快,那张笑脸就变成了一张哭脸。
蓝若的手指本来还在画着最后的一些细节,此时,也停顿住了,略微颤抖,渐渐的,收紧拳头。最后,索性一掌盖在了车窗上,这样一来,那里只剩一片干净的玻璃。什么都没有了。
我看着这个过程,仿佛明白了蓝若试图想要表达的意思,那是一种无奈。车子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蓝若把我放下小区,也随后下车,绕过车头,来到我的面前,看着我,慢慢的抱了我一下,我两手放在身侧,不知道该怎么样回报,我感觉的到这个拥抱里面没有爱情,却有浓浓的分离。
蓝若靠在我的脖颈处,轻轻的对我说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晨筱,再见了。”
蓝若后来是怎么离开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只知道,那一夜,我在那个地方站了好久好久,久到东方的天际发白,我摸摸自己的脸,一手的湿润,分不清是自己的眼泪还是早晨的露水。
我走回家,径直走向我的床,这个时候只有它才能接纳我,外套都没脱直接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我立马就睡着了。。。
在家睡了整整两天两夜,梦里一直是蓝若的那张手绘图,一开始我就看懂了她想表达的意思,可是却改变不了那种无奈,或许最开始的时候,在蓝若的眼里,我就是那样温暖的一个存在,可是,最后,笑脸变哭脸。在这段感情里,我已经逐渐迷失了自己,我甚至已经很少笑了,而蓝若,也发现了。我想起每次她对我的欲言又止,每次她看到我的淡淡忧郁。我想,那些不仅仅是因为她自己,也是因为我。
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蓝若看到我已经不再有以前的那种温情,我们再见面,遇到,她对我的态度就像是一个正常的上司对下属,目不斜视,偶尔一个对视,她也会很平静的看着我,直到我自己溃不成军。
张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关怀备至,时间久了,办公室的人很自然的将我们默认成一对。只是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从来都不是,每天下班,张明都会把我送回家,然后再离开,我们从未一起出去吃饭,约会。他也从不开口跟我提这些。虽然我试图阻止他的这种单方面的行为,可是,每一次他都仍然会跟着我回家,然后再离开。我一直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代表了虾米意思,后来才懂得,那叫做“守护”。
原来男人追女生,跟女生追女生,从根本上还有有所区别的,男生发扬的是三大政策,胆大,心细,脸皮厚。而女生,总是在最后一点上做不到。我们总是过于心细,会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拒绝而觉得心伤,退缩,不知所措,女生间的爱恋总是存在于感觉,而感觉这种事情又太过虚无缥缈。那个时候的我,总是抓不住蓝若对我的感觉,以至于一直在错过。直到很后来的时候才知道,那个时候的蓝若对我,并不是放弃,而是让我成长。成熟到可以一同与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个过程,用了很久,很久。
从那之后,我跟蓝若突然断了所有的联系,我不会再主动的发信息给她,哪怕偶尔的忍不住,一条问候短信,也是决计不会收到她的回应的。或许正如她所说了的,她是跟我再见了。
所有的精力都开始投入到了工作上,却不想,获得了很大的起色。心病还需良药医。10月底的时候,跟几个同城的驴友一起踏上了给自己安排的丽江之旅。
有人说,丽江是一个可以疗伤的地方,特别是心伤。工作上的不如意,感情上的危机,精神的几近崩溃。人累,心更累,丽江便成为了放松心情,缓解压力,还我本真的世外桃源。同时,这里也是一个开放式的精神病院。大研古镇是总院,束河古镇是分院,白沙古镇乃病区。在这里,没有医生,也不要护士,病人与病人之间便可相互治疗。可以随时来入院,亦可随时出院。来丽江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来疗伤的,另一种还是来疗伤的。
我带着我受伤的心,在古城里住了四天,期间还跟驴友去了附近的几个景点,最让我难忘的是在玉龙雪山上的那几个片段,从来没有如此的接近太阳,天,湛蓝的像是PS出来的,往山下看,只看得到山顶围绕的经年不散的云雾,这比黄山的云海要来的更壮观,更辽阔。我穿着登山靴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一刻我欢快的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索性扔了相机,装备,仰躺在了雪地里,不冷,真的一点都不冷,我的心暖的像是夏日里炙热的三伏天。
人一定要在特定的环境里才会有所感悟,我之前一直限定在那样的环境中,情绪里,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找回自己。我站在山顶的时候,举目眺望四周,都是茫茫的白雪跟碧净的天空,无暇的像是仙境。突然就觉得自己渺小,想起了过去,未来,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多么希望蓝若跟我在一起,我做不到祝福,我也不想再勉强自己说着放弃。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决定,回去,追回她,追回这个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人,我的人生,不需要一再错过。
到山脚的时候,我给蓝若发了一张彩信,那是我在山顶拍的,人物是我自己,景色是后面的蓝天白雪,那里面,我笑的灿若桃花,我想,她能懂我的意思。
果不其然,不久就收到她的回信。简单的四个字。
“早点回来”我笑了,笑的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