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琢磨车上一共三个人,有俩人都说话了,就我没说话,所以很想也添一句“司机师傅你没开计价器”,可是我刚张了张嘴我就觉得车速呼的一下提高了,已经从虎虎生风变成了龙腾虎跃。初中的时候物理老师就告诉我们惯性的原理,我现在回想一下,知识果然是正确的!我当时身体在车上吧?但我的脑袋仍然处于刚开始的车速,车子加速的那一刹那,我的身体向前飞奔了,由于惯性,我的脑袋生生向后一甩!
“停在哪?”司机师傅问道。
我不知道停在哪,所以我得关注旁边这位仁兄,我一扭头认真打量,才看清楚,这不是刚刚和我互相共享尿液的哥们吗?叫什么伟来着?
“走到内大那边找个偏僻地方停。”
如果再早两年,我会觉得这是电影情节,如果再早两年,我会觉得这忒TM刺激了,如果再早两年.......
但是现在是现在,所以我第一句问的话是:“车钱怎么算?”
也不晓得是不是我错觉,我觉得车内的温度有点冷.....
“算50吧。”司机师傅等了半天回这么一句。
天知道,我并不是问车钱是多少,我现在问的是这个钱谁来给!
我正在琢磨怎么和旁边这个什么伟....好吧,暂时叫他阳痿,我正在琢磨怎么和旁边这个阳痿提出车钱的时候,出租车“吱——”的一声停了,阳痿把我一把拉出来,然后把一张绿色的票子扔到前排。
同学们,原谅我吧,原谅我的怂吧。
当时我眼睛是花的,但脑子是清醒的!我其实很想问你干吗拉老子下车!老子又不是内大的学生!
但我当时实在是觉得这厮不简单,虽不能媲美什么杀手抢劫强奸犯吧,但是街头小混混还是能站住脚的,所以我什么都没说,一脸风中凌乱的德行被他拉着跑,他的另一只手,用一个白色的纸巾捂着右边的额头,我这才看见原来这厮受伤了的。
说是跑了,其实也没跑多远,因为后面追他的人追的挺紧,人家也发现出租车是空的了,下来一帮子人开始四散着搜。
我也不知道当时到底跑了多远,反正当时有挺多路人在,我的记忆就是当时阳痿一把把我按到墙上,对我说:“帮我按一下纸。”
我挺机灵,当时临危不乱,伸手上去按住那张已经被染红了的指巾,然后他开始脱衣服。
我真的很惊讶,我以前老听人家说书的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等等一类的话,可我本身是不以为然的,觉得那都是胡说,哪有那样的人啊?都要死了还琢磨着那档事?
可我没想到的是,老天爷为了向我展示他老人家是多么多么有才,居然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桥段,虽然我这不是一牡丹花,唯一能称为的也只有一朵菊花。
我心里再呐喊:我不要!我不想要!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要!我不想在被追杀的这种情况下要!最起码也该是个完美的大床,然后大家吃饱喝足了,力气是足够的,气氛是温暖的才行啊!
事实证明我是想多了,眼前的这厮只是把外套脱下来,然后把里子翻出来,再穿上。好嘛,一会的工夫,黑色的外套就变成灰白色的了。
那帮人追了过来,开始找穿黑衣服的人,抓一个起来,不是,抓一个起来,不是,眼瞅着要过来了。
那么多情侣都被打扰了,很想反抗,但一看这几位凶神恶刹的样子就没什么动作了,眼看着要抓起我身旁的这位阳痿同学了,我心里真的跟打鼓似的,自己心里还问自己,啧,这心跳,怎么也该上140了吧?
单看我眼前这“黑马”变“灰马”的阳痿同学,怒狠狠的瞪着我,一脸苦大愁深的样子,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人如其名一般长相周正的男人而是一赖蛤蟆似的。最终,眼用力一闭,吻了下来......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闭眼,因为我心里愤怒!
什么意思?我很丑?妈的,我就是再怎么不上镜那也是绝对能看的进眼的,你居然用这么狰狞的表情来亲我?搞清楚现在是谁需要谁的帮助!老子也没义务帮你好不好?
你以为你帅别人就是上赶着想要你的吻?想错了您呐!
我当时俩胳膊就开始推他,结果这厮力气没挣开!我挺不满的,所以发出声音以示不满。
但是,比较尴尬的是,不知道是忒紧张还是有段时间没说话的缘故,发出的声音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我的声音?这...这也忒...YD了.....
我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这厮露出了笑容,两个弯弯的眼睛睁开了,和嘴角一样充满笑意,然后继续闭上眼,一歪头,亲的更加深入。
后来我有问过,当时有什么好笑的。廖伟是这么回答我的:“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男人是硬朗的,亲上去应该是恶心的,何况你那天还身有酒气。但是亲上去之后,我发现你的嘴唇软软的,很舒服,不是酒臭气,倒是有点苹果的味道!”
“恩,那天吃了个苹果的果盘。所以你当时不是因为我叫出了那声而笑么?”
“叫声?什么叫声?”
“啧,没什么。”
话题拉回来,当时那几个追杀我们的人,很明确的在找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所以我眼前这个身穿灰白色外套的阳痿同学没有被发现。
后来嘛,挂个急诊,缝了两针。
在那位英勇吻我的哥们缝脑袋的时候,我给超超去了个电话。我真的很感动,再我上了那个出租车之后,超超同学坚持不懈地给我来了30多通电话以及8条信息,30多通电话我都直接挂掉没接,但是8条信息都是一水的相同,字数都不带变的:你手里的是我朋友,你说吧,要多少钱才够,我现在就去筹钱。
我能不感动么?我能不内牛满面么?
于是我很惬意的给他回了个“30万”。然后过了一分钟才给他打了电话,接通后,我想好了,我一定要跟超超说谢谢,谢谢他的着急,谢谢他的担心,也谢谢他的关心。
可是我还没张口呢,超超先就一句话压了过来:“哥们,其实他不值那么多钱,咱商量商量,少点吧~”
我跟超超说我很好,很安全。超超再三确认没有过来的必要了才挂了电话。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了看手机,显示凌晨2点多了,我有点困。
我是真的真的觉得今天很是点背,遇到了这么一个瘟神,如果不是这个瘟神的话,我现在已经和超超回家了吧?躺在软软的床上进入梦乡了,明天是礼拜日!不用上班!我的床啊~我想死你了。
算了算了,反正都回不去了,里头缝脑袋那厮简直跟盯犯人似的,一边让医生给他补脑袋一边用眼瞄我,我很担心我前一秒抬腿开跑,后一秒身后就会追出来一个像小时候破布娃娃一样头上开个窟窿的人追出来,然后那个人一边跑,脑袋上那根针随着线一起在脸边摆动....
啧,我突然觉得那个画面忒阴森了,连带着这个走廊都阴森起来了....
我双腿夹的比出租车上还紧,我敢保证,就那时的紧度甭说强奸犯了,就是一电钻过来都攻不进来!绝对是一坚实的堡垒,让敌人无从下手!当年的满清政府如果一如我这紧度,日本算个毛啊,八国联军算个毛啊,老子一使劲就能将中国版图再扩大一倍!
啧,扯远了扯远了。
那厮还再看我,医生还在认真的缝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