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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不动就打我妈,我妈挨打之后,就把心里的怨气都撒到我身上,有时候我就莫名其妙的挨打,每次我挨打,我妹妹都哭着说,别打姐姐、别打姐姐,然后吓的躲起来。我害怕在家,害怕继父赌输了回来,我心里每天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挨骂、挨打,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被惊醒,吓的满身的冷汗,嘴里说着我错了,我错了。如果不是镇里的人都说我聪明过人,继父是不会让我去上学的,镇里的阿亮哥哥的爸爸,总和我继父打牌,说我聪明,如果不上学太可惜了,让继父供我上学,等我有出息的时候,挣大钱回来孝敬他,这样不是有花不完的钱。继父赢钱高兴的时候,就会让我消消停停的去上学,如果输了,看着我不顺眼的话,可能几天都不会让我去。我的小学和中学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读完了”。

“我渴望学习,我渴望用知识来丰富我自己,所以我拼命的看书、自学,我所有的时间除了用来照顾妹妹和做家务,剩下的都用来学习,我心里明白,只有我自强的那天我才会脱离我继父的魔掌。我没有白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可继父说家里没钱供我上学,这几年家里所有的钱,几乎都让继父用来赌博和喝酒了,他也赌博赌的越来越大。继父让我妈出去卖身,我妈宁死不屈,之后他又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说我一定能卖个好价钱。那天继父拖着大哭大喊的我往出走的时候,妹妹哭着拉着继父说不让姐姐走,我妈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总之她出来和妹妹拽着我。一边拽我一边和我继父喊着如果他敢把我卖了,那么我们就同归于尽,谁都不要活着了。继父看着我妈说,你个婊子,还敢威胁我?这些年如果不是我养着你们,你们吃什么?喝什么?你他妈的给我滚,别耽误老子挣钱。如果不是我,你们早饿死了,快他妈的放手”。

“我哭着喊妈,妈,你救我,求求你救救你女儿。。我不要去。。”summer满脸的泪痕梗咽的说着。

听到这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开始止不住地落下来,但我并没有去擦,任凭它滴落着。

我抱着summer说:“不要回忆了,不要说了,我不要你再痛苦一次,我不要”。

可summer并没有停止,她继续回忆着她惨痛的过往。

“我妈松开了手,她转身回来拿着一个酒瓶子,照着我继父的后脑就是一下子,狠狠的打了下去,瓶子的碎片碎了一地,我继父松开拉着我的手,慢慢的倒在了地上,倒下的时候她还指着我妈说,臭婊子,你敢打我,然后就晕了过去。我看着继父的后脑慢慢的渗出血来,吓得我一动不敢动,我妈拉着我和妹妹就跑。我们跑了很远、很远,我妈说,孩子,带着你妹走吧,以后的路就看你自己的了,妈就能为你做这么多了,我得回去。我拉着我妈说,妈,回去他醒了会打死你的。妈没事,你快走吧,他看见你还会要卖了你的。再回去妈想帮都帮不了你了,我妈一个人回去了。我牵着妹妹的手往前走着,妹妹说,姐姐,爸爸会死吗?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去看看爸爸。妹妹的一席话让我清醒了,如果我爸死了,我妈也难辞其咎,我决定不管我继父清醒了要做出什么事,我要回去说服他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挣多多的钱给他花。”

“等我领着妹妹回家的时候,我妈找人用车要把我继父拉到医院去,我也跟着车去了,那一路,我有想过,他就这样死了吧,这么多年,我不是一次次的希望他能死掉吗,他死了,我们就都解脱了。可是我又好怕他真的会死,他死了我妈怎么办。妹妹哭着摇晃着继父,爸爸你醒醒,爸爸你不要死,然后满脸泪花的问我,姐姐,爸爸会死吗?我抱着妹妹说,爸爸不会死,爸爸不会。小家伙点点头说,姐姐说不会死,爸爸就不会死”。

“去医院做了检查,最后的检查结果是,我妈对继父头部的一击只是把他打晕了,够不上威胁生命,可因为他长达十多年的饮酒,他的肝脏早都硬化了,肚子里面还都是水,肝脏里还长满了东西,百分之九十是肝癌,没有治疗的意义,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我的继父最多还能有三个月的生命。我一直恨他死,一直希望他死,可真的听见他要死的消息之后,我竟然哭了,为了这个一直虐待我和我妈的人流泪了。”

“Daisy,你说,好笑不?我怎么会为了他流泪”summer哭着问我,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抱着她说:“因为你善良,你一直太善良,善良到十恶不赦的人你都能原谅,你都希望他们能好好的生活,真傻,你怎么这么傻”。。

我觉得我的心就是被撕裂了一样的疼痛,我的summer,怎么受了这么多的苦,她这一路走来该有多艰难。

我要守护她,不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我不要她眼里再闪现那种害怕的神情。

我要让我们今后的生活,过得简单而幸福。

我看了看表,那时候已经凌晨快一点了,我们已经说了几个小时,summer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没有再打断她,如果她想都说给我听,那就让她都回忆完,就最后回忆这一次。

“我继父清醒了之后,他歇斯底里的骂着我妈,还要动手打我妈,还好镇里的人跟着来,拦着他。医生来劝阻他小点声,怕影响到别的患者,他把医生都骂跑了。医生告诉我们,我继父回去是不允许喝酒的,要做到滴酒不沾,如果喝酒,病情会恶化的更快,但他喝了这么多年,他怎么能戒掉呢。妹妹看见她爸醒了之后,跑到他身边天真的说,爸爸,医生说你不可以再喝酒了,不然就活不了多久的。继父恶狠狠的看着我妈,把我妈叫道跟前问我妈是怎么回事,我妈低着头不肯说话,我继父对着我妈“啪”的就是一巴掌,我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我妈说,没事,我们回家再说。继父说要见医生,在他吵闹的时候,继父的主治医师过来了,在我继父的逼问下,他把所有的情况都说了。我继父听完了只说了四个字‘真是报应’,然后我看见了这么多年,从未在他眼中看见的东西-----眼泪。”

“我们跟着镇里人的车回家了,继父回去好像变了一个人,他不再动手打我们,也不再骂我们,更没有再说要把我卖了的话。但他依然喝酒,并且比平时喝的更凶了。我没有劝过他,不过每次妹妹都会去劝继父,让他不要再喝了。继父很快就走了,连一个月都没有挺过去。他走之前,拉着我的手和我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帮她照顾好他的女儿。然后他什么话都没有再留下就走了,妹妹趴在继父的身上哭,摇晃着说爸爸不要死,妹妹拽着我的手说,姐姐你快说爸爸不会死,上次你说了,爸爸就没有死。我抱着妹妹,傻孩子,不哭了,以后姐姐照顾你”。

“我妈一滴泪都没有流,她只是喃喃的说,这份孽缘,终于结束了,走吧,走了对谁都是一种解脱。我的眼泪顺着脸颊还是流了下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继父终于走了,我和我妈都可以解脱了,但我还是觉得很难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不见了,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不管他在的时候对你怎样,可是。。能活着就是好的”。

summer叙述着这一切。。她的情绪也渐渐的趋于平静。

我拿着毛巾擦着她的泪和她额头上的汗珠。

“我顺利的去了那所最好的高中,学校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后,给我减免了一个学年的学费和书费,我背着破旧的书包欢天喜地的去上学,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大。那十多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小镇,当我看见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繁华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贫穷的连城里孩子扔掉的旧书包都比我背着的新,原来我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我那么无知,同样我也那么的无助。于是,在那个班级,我几乎是遭到了所有人的白眼和冷漠的态度,她们没有人看得起我,她们都嫌弃我这个小镇来的孩子,整天都在背后议论我,班级里的男生更是找到机会就捉弄我。我每天的话很少,总是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学习,拼命的学习,但这一切的背后更加重了我的自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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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过天国的风[GL]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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