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磊望着房宇。
“……那晚上,你来了。”杨磊知道那天晚上不是梦了。
那不是他无数次想出来的幻影,那是他七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心底深处的人,那是一直在他身旁,从未离去的人。
“我没领证。我没结婚。”
那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我跟方梅是假的。为了她爸的病,我帮她,我们说好了,骗过了家里,就离。”
杨磊攥紧了房宇,像攥着自己的一生。
“我跟她说了,我帮不了她了。这辈子,我心里,只有一个。我只认他。”
杨磊泪光里的眼睛看进房宇眼中。
“……我就认他!!……”
房宇猛地低头,吻住了杨磊的嘴唇。
他们湿热的舌头狂风暴雨般地缠着,吮着,翻搅着,他们吻得那么深、那么彻底、那么疯狂……杨磊搂着房宇的脖颈,抓着他的头发,用尽生命般地吻他,为了这个吻杨磊愿意倾尽自己所有的生命,倾尽他全部的血和心……他像离开了房宇的唇舌就无法获得氧气就会立刻窒息,只能在他们疯狂缠绕的舌尖才能找到存活的力量,他用力捧起房宇的脸疯了似地亲他的眼睛,鼻梁,唇角,亲每一处他疯狂思念了七年的地方,每一处都带起他锥心蚀骨的痛,他缠卷住房宇探进他嘴里的火热深深吸吮,他脸上的潮湿打湿了房宇的面庞……
这是他在漫长的岁月中苦苦思念的滋味,这是他无数次在梦中醒来疯狂而绝望地去回忆的滋味,这是深深刻在他的骨头里,血肉里,他不是用身体,而是用灵魂去记住的滋味……
房宇固定着杨磊的后脑把他紧紧按向自己,他像要把杨磊吻进自己的身体般在杨磊的口中无休无止地索取,带着烈火般的失控狂乱,带着让杨磊眼前发黑的力道,带着压抑之后汹涌如狂的喷发和深沉似痛的疼惜,将杨磊灭顶吞没……
他们吻着的力道让两人失去了重心,房宇把杨磊重重地顶在了墙上……
他们吞咽着彼此的湿液,在彼此的唇里翻动,激吻中,房宇忽然喘息着放开了杨磊的唇,他低下头,猛地扯开了杨磊敞着的军装下的军服衬衫,露出了杨磊赤裸的胸膛。
紧贴在杨磊心口的,是一块陈旧、温热的观音玉坠……
“……”
房宇瞪着那玉坠。在杨磊背着他扣紧衣领时,在和杨磊比武看见他脖颈上露出的半截链子时,在那个时候,房宇用多大的忍耐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像现在这样撕开杨磊的衬衫,让这贴在他心口的东西,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们面对彼此,起伏着胸膛,都看着那块玉坠,房宇的目光从那坠子移到杨磊的眼睛,杨磊濡湿的眼睛望着他,那眼神已不需要任何言语的说明……
房宇猛地架开杨磊的腿把他托抱而起,走进屋内,将他按倒在床上……
外面是宁静、黑暗的夜色,路灯昏暗的微光照进一个窗口,模糊地笼在床上,笼着两个紧叠着翻滚纠缠的男人,笼罩着空气中浓重的、令人闻之欲狂的喘息和呻吟……
房宇吻着杨磊的耳畔、脖颈、锁骨,他湿热的嘴唇每一次落下,都引起杨磊的一片颤栗,他们像用身体才能确认对方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活着,他们紧紧地抵着腰胯,隔着裤子摩擦着彼此早已肿胀变形的下身,耸动,挤压,硬得受不了的部位在彼此的摩擦下更加胀热、粗大……
房宇猛地扯脱了杨磊的军装,扯开他的皮带,拉下那裤链,动作野蛮甚至粗鲁,在他第一次看到穿着英挺军装的杨磊,在他在演习的小镇远远地看着训练中的杨磊,他就想这么做,想把他这身衣服扒开,把他紧紧搂在怀中!
杨磊赤裸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他勾过房宇的脖子吻他,房宇重重地抚摸过他的胸膛,腰臀和腿,杨磊边吻边急切地去扯房宇的衣服,被房宇一把按回了床上。房宇的热量压了下来,杨磊抱住了房宇埋首在他胸前的后脑,胸口在房宇的唇下急促起伏,胸前的玉坠和着房宇火热的唇舌,滚烫得烙进杨磊的心……
七年里,他多少次攥着这块玉坠,这是房宇留给他唯一的温度,他以为再也不能拥有的这个体温,现在就在他的怀里。杨磊紧搂着房宇结实的脊背,房宇舔过杨磊胸前的凸起,拉起杨磊的胳膊反复吮吻那道道伤疤,像要吻去那些伤口……他的唇一寸寸熨贴着杨磊心上那些深深的褶皱,带着抚慰和疼惜,吻去杨磊的痛楚和伤心……他吻去杨磊脸上的泪痕,吻过他起伏的胸膛,紧实的腹肌,毫不犹豫地向下吻去,把杨磊的东西放进了口中……
“……!”杨磊猛地坐起上半身,他要去推房宇,他知道房宇不习惯这个,不能这个,可是房宇坚决地专注地做着,像以前杨磊多少次抚慰他做的那样,毫不迟疑……
杨磊的腰都在颤抖,那仍然是毫无技巧生涩的抚慰,可带给杨磊的却是灭顶的冲击,杨磊猛然地急促了喘息,他看着房宇全心全意的神情,看着自己的东西在房宇口中进出,杨磊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抓住房宇的头发,那火热的粗大像有生命般在房宇口中颤动,只是想到他被舔裹在房宇的口中,杨磊就再也无法忍耐,杨磊猛然把自己从房宇口中抽了出来,喷薄而出……
杨磊睁开被高丨潮丨激得通红的眼睛,抱过房宇的脖子压上房宇的胸膛,他的吻带着痛,带着痛彻心扉的心疼和无法言说的苦痛,他吮吸着房宇的脖颈,重重地留下自己的印记,像要用自己的舌头舔去房宇这七年所有的伤痛那样吻着房宇,他恨不得把房宇揉进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才能抹平那七年留在房宇心中的伤痛,他带给房宇的伤痛……他把手伸进房宇的裤子中急切揉捏那饱胀坚硬的一团,他粗鲁地撕扯下房宇还没有脱去的衣服,扔在了床下……
杨磊的目光定在房宇的胸口,忽然呆住了。
在窗外路灯微弱的光线下,房宇心口的纹身撞进杨磊的眼帘。
那是一座石头的小屋,也是三块石块的形状,拼成了一个图形的字,一个深深刻在房宇胸口上的字。
杨磊呆呆地看着那个字,他慢慢抬起头,看着房宇……
房宇以前听算命的说,他的名字,就是个房子,他将来,会有一个家。带着屋檐,挡风遮雨。
房宇也有想放在自己的檐下,放在自己的房子里守着的东西。他曾经以为,老婆孩子,就是个家。可他后来明白了,有了想在自己这片屋檐里一直守着的,才叫个家。
在房宇三年前短暂出来的时候,去纹了身。刀尖刺破房宇的胸膛,房宇牢牢记住了那个滋味。他要在以后的大牢里带一个念想,给自己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