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那天和我分手,是有预谋的,现在回想起来,我可以肯定。
她抱着我哭完,慢慢的冷静了,我们像第一次见面要相亲的人,尴尬,却要找一个适合的点商量一段感情,像要在心里想好条件,才继续谈下去,不过,相亲的人,是为了一段开始,我们,是为了一段结束。
我想离开这样的一个事局,宁愿现在去大睡一场,醒来,发现是做梦,倒回我刚刚来G市等待和她见面的日子。
她还是开口了,她告诉我,我们这场爱情,伤害了对方,也伤害了自己,当然还包括其他人。很久之前,刚有QQ空间那会,她无端点进第三志愿表的空间,居然不见面几年了,密码锁是她的生日,内容也全关乎她。我和她分手之后,她不是迁怒第三志愿表,但请求那个男生不要再在她面前出现。和她分手的那位大学男朋友,也有他的舍友来为他抱不平,说他在研究生期间,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却完全走向颓废了。她有一段时间,心情很不好,工作压力也很大,开始出现了长期脱头发的病情,回家休养了一段日子,她疏离那么久,不愿碰面的家人,还是那么宝贵她,为了按照中医给的一些土方去配药,老奶奶早上四点起来去乡下赶集,买正宗的黑豆和其它食材为她治病。可是这位连我去她家,也要炒一只土鸡还要炖一只土鸡的老人家,却在我离开她后,她最难熬的日子渐过后去世了,“再没有奶奶了,我再没有奶奶了,会为了炒一碗我最爱的猪肠给我吃,叫我舅妈帮我称好洗净,自己再拿回来,又细细过几道水才下菜了,也再没有人,能炒出奶奶那个味道了。”她扯起那样一个笑容看着我:“刘宓,也许你一早选择放弃我,就是对的,亲人原来是那么无可替代。”我回笑了一个给她,她或许更理解我了,而时光过后才能明白的道理,在我们的心底只能留下一片苦涩了。她和她那时的先生,是通过她小姑姑介绍认识的,她没有像以往漫不经心颇带骄傲的拒绝了。相处不是很久,由于双方家庭知根知底,家长的撮合声很大,男生憨厚的一一应诺,她也开始慢慢下定决心了。“你在那时候打了那个电话来,为什么你在那种时候,才打电话来...”她说的,是我遇到校长那天,还为了踹碎别人玻璃清晨在大街上狂奔的那次。她留下无情话语的那天,也和我一样,趴在她G市出租屋的厕所内嚎啕大哭到半夜,我回了她一条短信“对不起,吵到你了。”,收到这条短信,她反而可以笑了,“对,刘宓,你是吵到我了。”然后她可以了,在那个密闭的空间里,狂哭又狂笑,又再到狂哭。
我明白了,我们真的要分手了,我们错过到如斯,的确无可挽回了!
我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回报这一天最真诚的一个笑容给她,我妥协了,李妍,既是你那么痛,我真的该放手了。
“让我把最后一点说完吧!”她拨开我要去拉她起身的手。
她在接我那个电话之前收到任务要设计这个中庭,原来一个半月画好的图纸,在要交上去的前三天却完全推倒重来过,把我的名字加了进去,甚至延误了原来完全可以提前交稿的日期。她的师傅,对她设计的图纸还是有些微词的,说她的布局有些太松散了,不伦不类,不该把休闲区和基础配备扯那么复杂,她却力争着,保了下来,不做丝毫改动。“刘宓,我想对着那个‘必’字,我认命了,我必然的,这辈子只喜欢你了,挣不开了,也不想再挣了。”可她也由此起,改变了,刘宓似乎随着这座楼的建成,就封存在这一块了,她现在,享受她的家庭,不只包括她和她先生的那个小家,也包括双方的家族;享受她的工作,除了这个不能得到业界认同只能勉强及格的“宓字楼”她其他的设计都受到了很大的赞誉,换而言之,除了我,其他的一切,她都学会享受了。
只是刘宓再出现了,她以为她表现的很好,不冷漠不热情的朋友式相待。她没想到,她是块鲜肉,把我这匹饿狼招来了(这句属于我自己总结),还拿她原来想到的伎俩把她大耍猴了一遍。她,差点沦陷,宾馆跳舞那一夜你们总是反复提到,她离开我房间之后去的正是我们谈话的这里。她那一夜,在这里反思了什么,她没有和我说,可是我说她和我分手是一场预谋,只怕就由此伏笔。
“刘宓,我现在只想做我自己,而我已经舍不得我现在这种生活了。”她狡黠的看向我。
“好。”
我们终于从顶楼下来了,依原路返回。经过那个中庭
“李妍,我再看看行么?”
她朝我点了点头。
我像个进了游乐园的孩子一样,脱了鞋走了鹅卵石步道,去公告栏看了一段《羊城晚报》,去健身器材区滑了小朋友才去坐的塑料滑梯,可惜还是人太大了,爬上去,不到三秒就滑完了整个滑梯,我还不想离去,在那个长凳又坐下,拧着头静静的把这再欣赏一遍。刚刚下定的决心,却又这样轻易被击穿了,原来这里这么好,我一来的时候为什么一点也没发现,就像我们,就像我们。
我笑着,又哽咽了起来。
李妍,离了你,我去做怎样的自己呢,我该去过怎样的生活呢?我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刚学会和你沟通,却又要被隔断了一切了...
我还是不受控的掩面大哭起来。
我曾经,在阁楼上装了收音机,好难得才在北方收了一个粤语台,它还要老在我有空听,听的清的深夜放一大堆性病药品广告,我也听;我曾经,把家里所有的床上用品都换掉,只买梦洁牌,想做一整晚,只有你的洁净的梦,你却不经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