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李妍不见了!
床上、客厅、厨房、浴室,全都没有!
我跑回来赶紧穿衣服,想马上出去寻她。跌跌撞撞把裤子往脚上套的时候,才发现地上她的手机残片,我知道她住哪个区,知道她在哪个地段工作,但有意无意的回避过于靠近,我并不那么清楚这些细节点,原来,我们之间的联系那么脆弱,没有电话,我竟不知她具体去向哪里。我抓着那一点配件,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你还小啊,蹲在地上干嘛?”我被吓了一跳,多少有点痴呆的回过头去,李妍居然是没走,穿了我一件大的睡衣套在身上,头上则用一只手支撑调皮的斜顶着一个深蓝色脸盆,腕上还有些许肆溅上去的水珠,咕溜着一双大眼睛在看我,“呼”我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强压住心头这一刻曾以为她已经完全离去的刺痛,还是这样熟悉,这个家伙每次洗完衣服喜欢搞的这一套小动作。
“你起来了就先吃早饭吧,我买了豆浆和包子。”
“我饿吗,不饿吧。”我有点迷糊,仿佛我们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仿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仿佛我们等下马上就要背着书包上学去了,还是高中那样的年纪...
我不会答她,只能这样反应。
“那你先洗澡,等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妍妍。”我过去抱她。
“先洗澡,小脏猪。”她捏我鼻子。
可我还是箍着她,怕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不走,不然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早跑路了。”她永远这样,太懂我的心思。
我被她推去洗澡,我不敢关门,如果她要走,我会裸体追出去的。
终于清洗完毕,她带着我出门,叮嘱我多少喝一点豆浆,肠胃才会好。
出租车带我们在路上奔驰,我不晓得要去哪,可也没有问,无论要面对的是什么,她留下来陪我这一夜,已让我有了无限担当。
可她带我去的地方,我不知道该不该用担当这个词来对应。额,这个匪夷所思的女人带我去的是一间健身俱乐部,因为它和一间茶馆共一个楼层且使用的是同一块广告位,我先入为主的以为必定是去茶馆,坐一坐,聊清楚我们接下来对这场感情的抉择。但我往右的时候,她拐左了,我惊诧的跟进去,她与前台的小姐用粤语在交流。听内容,她应该是这里的常客,那位前台告诉她,她的课程是11点钟才开始,教练和其他学员现在还没到;她要求先带我去一间舞蹈教室,边热身边等。
李妍在练舞吗,我并不知道,完全没有听她说过,我就这样跟着她们进了304室。里面的装潢极是简单,光洁的木地板砖,一面硕大的练舞镜和一排整齐的靠背椅,非要说奇异,它的奇异点在于平地竖起的几根钢管。李妍学习的舞种,莫不是钢管舞?!我真的不懂她除了和我见面外到底在做些什么了。不是说我对钢管舞有什么排斥,我大二回北方的时候,和一帮有点类似于在街上乱混着的兄弟为了追小剧团的演出,骑着摩托车去乡下几十里地几十里地的乱蹿过,收费两元的军装舞,就是看一群有着丰臀肥乳的女人乱扭乱脱的只剩小内衣和小丨内丨裤,那应该属于带有浓郁乡土气息的中国式脱衣舞。虽然我一开始不知道压轴戏是这个,但我对周围事物懒散的漠不关心让我一下就包容了这种表演形式和在台下围着边吃瓜子、花生边不停打口哨的观众。后来车子没油,我们推了很几里地才补充到燃料,我也没抱怨过。可我的李妍要跳这个,我没来由的想发火。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领我们进来的那位小姐和李妍先后出去了,李妍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换过了一套极为惹火的黑色“战衣”,我很想说“妈的”然后冲上去随便扯块窗帘布把她裹起来也行,那时的G市还有些热,我只穿了一件短T没带外套,可这间舞室观众只有我一个人,包也没用,她那副若隐若现、撩人之极的样子已经钻进了我的大脑,甚至已经在我的意识流纠缠中走向更加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