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望向我笑的时候,我的确佩服,的确是有醍醐灌顶的感觉,但同时我也能清晰察觉我后背有些湿,因为这样的领导,很主观,也很果断,甚至残忍,你一旦不被他看中,只剩下死路一条,所以说...
“所以说,我原来并不清楚你属于哪个区域,想过你可能是有意愿没能力的,也可能是有能力没意愿,甚至于最糟是双无人士,但是你这段时间的努力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你要知道,我经常抽烟的地方也是有保安员去的,他们告诉我,你已经快和疯了差不多了。接你这段时间的单子也几乎零差错。”
哦,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思的点头。
“你看着吧,你很快,会迎来你的二次升迁。”他指指他的眼睛,最后做了一个口型——副总,他也看到了,副总和我握手时的那道光。
新来的主管人很不错,脾气也比张贵Nice很多。他只是一边感慨我在港务部只呆了四个月就已经把业务做那么熟了,一边继续指导我平常没注意的细枝末节,以及一些职场礼仪规则。
我还没等来张贵说的二次升迁,先接到了原来人事部同事余西的电话,邀我去参加他的生日会。
我对余西参杂着一种莫名的惭愧。
因为我在人事部时,他是一个很好的前辈,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同时在我业务比较熟的时候,他和我并肩作战,在公司几个部门丢到我们这边分配资源的一个难杂案子处理中同甘共苦。
而且冤大头中间因为老婆生孩子休息了一段时间,公司是派我和余西先顶替的。偏偏在这当中我们发现冤大头做了一笔假账,虽然数目不大,但是足够他滚蛋了。我和余西查出来的时候,两人都觉得为难,不知道该汇报,还是继续把账目作假下去。
余西那天抽了很多烟,用手夹着火机的时候,竖着一根手指在空气中指指点点,顺带破口大骂。但是骂完,他又说冤大头其实也没什么学历,在公司混了那么多年才走到这个位置,希望我别说出去,他愿意自己拿钱出来填平,就当是送冤大头生孩子的喜钱了。
其实,有时候就是这些带原始血性的人,他们最讲义气。我也要拿钱出来,他只收了我一点点,说不要我和这件事牵扯太深,免得将来查出来对前途不好。
然而,我升职已经四个月了,余西还是一个代理小组长,那种感觉,就像同班同学,你已经毕业了,他还留在原地。我真的很想我们一起升迁。
“来来来,喝酒,喝酒。”余西招呼我。这天是在一间卡拉ok办这个生日会,但余西点了很多酒水。我半推半就的喝了一些。
喝得差不多了,我正打算走,余西又拉我去一张没那么吵的小桌上坐下,他很诚恳的向我举杯:“刘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港务部,你是怕在这边压着我,让我好快点升起来。”
我把他递过来的酒喝尽了,拍拍他的肩:“也不是这样,你别想太多。”
“怎么不是这样,你学历比我高,上手速度比我快,公司就是这个打算,培养你们这种类型的,慢慢把我们这些老人淘汰掉。不过,我从来就没服气过你们这些内升迁的,除了会个表面理论指手画脚,纸上谈兵,实干是狗屁。不过你不同。”他又给我倒了杯酒。
我又喝了,难得他趁着酒劲和我说这样的话。
“我也知道,你去港务部,还为了这种部门才有我们公司的核心业务,你想学,你想快点升,港务部从来都很少女生去做管理,你只要做得不比男生差,你就已经做到脱颖而出了。”
有时候,最了解你的,真的不一定是你最好的朋友,往往是你曾经的竞争对手。余西说的全对,他两点都全对,港务部再辛苦又怎么样呢,它除了偶尔坐办公室,大多数的实操的程度让女性的身体难以负荷又怎么样呢,我只要做到了良,相当于男生拿优,我只要做到了优,相当于男生拿最优。我既可以帮助余西,又可以达到我在工作狂后最想要的目的!在副总握我手,告诉我全国分公司都没几个女生进港务部任职时,我知道,我成功了。
年轻的时候,真的请你,无谓艰辛!
前期的再多付出只是带你跨过一道门槛,一道最终收获乐土的门槛!你真的没有基础,连坚持自己都很不易,又何来去坚持其它自己想追求的东西呢,比如爱情。
因为余西的了解,我的心里真是好畅快,不用他劝,我和他干杯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在看包房里的人们出现重影的时候,余西和我说了最后一句:“如果你只是为了帮我才走,我会一边感激一边耻笑,你妇人之仁,不过,刚刚验证你也有第二种想法,我对你是彻底服气了。”
我迷迷糊糊听着,在小桌上趴了下去。
不知道崔婷什么时候来,把我带走了,我想是她打了我手机,被其它人接到了,告诉她我醉倒在包房里。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崔婷还在睡觉,我因为还要赶去外岛上班,墙上的挂钟显示,我的时间已经很紧急了。我只得马上跳起来,东搞西搞,不到五分钟弄完,匆忙离去。
还好,到了组里也没什么大事,和员工主管打了招呼,还不到迟到时间。而且这天上午的工作也比较清闲,就是带财务和仓管一起验货对账。工作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叁坐在一起休息会。但一下子闲了下来,我只觉得胃里有东西直往喉咙处涌,太阳穴的两根筋也化身成两面小鼓,“哆哆”响个不停!
“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厕所。”我慌忙站起来。
隔夜酒来袭,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有这种症状了,有时候会自行消散去,有时候就只能像这样在厕所大吐。
在呕吐中,我脑袋里忽然有一道逆光袭来,让我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天崔婷帮我清理干净,扶我上床的时候,我觉得她好软好香,忍不住一把抱住她滚到了床上。
她没有抗拒,只和我说了一句话:“你看清楚,我不是男生。”
我还不是男生呢,我的心被她这句话刺痛,可是我有时候好恨,好恨我不是男生,我宁愿我是男生!是不是我是男生,就会一切顺顺利利,一切圆圆满满,归于平整。
我野蛮的亲吻她,强取豪夺,脱去了她的上衣,嘴含住了她那一点,用力的吮吸...
然后,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在厕所用力的拿手敲头,但是真的快敲爆了,还是没有下文。
天啊!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捂住脸,忍不住开始哭泣,这次我不是对自己厌恶到了极点,而是对自己恐惧到了极点,到底还有做错多少事,伤害多少人,才能证明我的人格有多么卑劣?
我在哭泣中,慢慢平静下来,颤颤巍巍在厕所拿出手机拨打崔婷的号码,无人接听。我不死心,只好又打她办公室的电话,这次很快得到她的应答。
“你还好吧?”我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在十几秒的沉默后,只好这样开口。
“我很好啊!”是我哭的耳鸣,还是她的确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是像有一刀把我横剖开那么痛苦。不管她说有还是没有,我都危险的像一匹中山狼,不再值得被任何人信任。
“刘宓,我觉得在上班时间,用公司电话,说这种事情,实在很不合适。”我真的头都快裂开了,“这种事情”,“很不合适”,我还能说什么呢,随便你什么时候要来好了,给你一把刀,结果我的性命都可以,你快点来找我算账。
“好,我知道了。”我木然的收掉电话线。
出去的时候,财务和仓管已经又在盘账了,他们和我打招呼,说就知道我肯定是身体不适所以没去叫我,出来整个人都没点血色了,快回去休息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