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在外面敲门叫我打断了我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清醒一下打开门,她在门外看着我说“你没有不舒服吧?”,我摇下头,她看我满脸的水,责怪的说“这么冷的天用冷水洗什么脸啊?快出来擦干”,我听话的跟着她到座位上,拿过她递给我的纸巾把脸上的水擦干,也擦去了自己不应该有的心思。
这个晚上大家都很开心,小南也像是忘了工作上的烦恼,尽兴的唱歌,偷偷的在我耳边说着让我脸红的情话,我在她唱歌的时候专注的看着她,像是欣赏一件稀世的珍宝,在她和小妹斗嘴的时候笑着帮她,像是维护自己孩子的母亲,在她和土豆、蛋蛋聊天的时候靠在边上听着,像是乖巧的小妇人陪着相公温书一样安静,她看在眼里,悄声的说“老婆,你今天晚上怎么这么乖?”,我笑着反问她“难道我从来就没有乖过?”,她摸摸到我的头说“乖,你一直都是我的乖老婆”,我也摸她的头,哄孩子一样说“那你也要乖哦,不然小心我揍你”,两个人在这样的氛围下很难不恩爱,很难真的做到“公私分明”,可能我们都想着,既然大家是朋友,就没有必要一定要装得保持距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是朋友的就一定会接受。
圣诞节以后,爸妈也回老家了,我送他们到车站的时候,老妈嘱咐我小心这个注意那个,让我有时间多回家,我点着头答应着,直到他们坐上车离开我的视线,我才舒了口气。
回到店里,小妹刚刚送走一只打疫苗的狗狗和它的主人,见我回来对我说“姐,阿姨叔叔回老家了,过年你一个人啊?”,我摇下头说“不啊,小南也在这儿,土豆应该也不回去,怎么了?”,她笑着说“啊,蛋蛋让我跟他一起去他家呢”,我开心的说“那好啊,见了家长就是关系更稳固了,多好,你们什么时候走?”,小妹摇摇头说“我还没决定呢,不知道我爸妈让不让我去”,我拉着她坐下说“你可以跟你妈说啊,你这次去他家也算是个考察,看看他家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这样心里不是更有底了吗?你妈会同意的”,小妹叹口气道“再说吧,我也挺犹豫的其实”,我劝她说“犹豫什么呢?为了你们的将来,你一定要积极些,别老想些丧气的,准备去几天呢?”,小妹说“蛋蛋说怎么也得三天吧,虽然他家不算太远,两个多小时就到了,但是去一趟不可能当天就回来啊”,我笑着说“是啊,去了就开开心心的玩几天,说不定到时候你玩得都不想回来了呢”,小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怎么可能嘛,还不知道他家里人好不好相处,我心里挺紧张的”,我拍拍她说“傻瓜,我的小妹这么漂亮这么能干,谁见了都喜欢,蛋蛋人那么好,他家里人怎么会差呢?再说了,如果真不好相处的话就早点回来呗”,小妹像是有底了一样,这才笑着点下头说“嗯,豁出去了,管他呢”,我笑着打她说“你去就义啊?说得这么壮烈”,小妹也笑着说“那我不在那几天,你让小南到店里陪你吧,如果没有手术,你干脆就在家好好休息得了”,我答应着让她好好玩,记得回来给我带好吃的。
小南还是那么忙,有时候她坐在那里会愣着出神,叫她都没反映,我开玩笑的问她是不是要升职加薪了,下班了还惦记工作的事,她总是微笑着说没有,只是太累,所以容易走神。
我跟她商量着这个年我们怎么过才好,她也老是说让我拿主意,她怎么样都行,看她那个样子,我只好自己想了:大年三十如果小妹和蛋蛋还没走,我们就一起到我家去,爸妈给我准备了充足的过年物资,够我们“挥霍”了,初一在家休息一天,初二和初三去周边的县里玩玩,听说新开发了个旅游渡假村,还可以泡温泉,小南这段时间这么累,去那里放松放松,她一定会喜欢,初四守守店,晚上早点下班去土豆那里帮帮忙,和她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初五有空就和小南一起去寺庙里拜拜财神,剩下的时间可以想休息就休息,想到什么好玩的再去玩吧,我兴奋的规划着过年期间的活动安排,想像着这个年和小南一起能这样过就开心。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我精心安排的那些节目完全粉碎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事情的突然让我猝不及防,使得这个年真的成了一个“令人难忘”的新年!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过年了,我沉浸在对过年期间的美好憧憬中,完全没留意到小南的异样,跟她说话时她的心不在焉让我一直以为她是因为记挂工作,她不再和小妹抬杠拌嘴,多数时间自己坐在那里思想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了,连小妹都问我“小南这几天怎么了?”,我对自己的粗心感到内疚,于是晚上回家的时候,我轻言细语的问坐在沙发上的小南“你这几天怎么了?怎么神不守舍的?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别憋在心里闷坏了,说出来总是要舒服些”,她看着我好象没理解我的意思,我蹲下来搭在沙发扶手上说“老公,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工作上的事我帮不了你,但是你说出来总是比憋在心里要好些啊”,她像终于听懂了一样拍拍我的手说“啊,我没事”,我抓住她的手摇“你老说没事没事,可你的样子明明就是有事嘛,到底什么事你说啊”,她微微的皱下眉说“说了没事了还让我说什么?”,她又不耐烦了,我叹口气站起来说“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不想看你很苦恼的样子”,见她不出声,我转过身说“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我去洗澡了”,刚走两步,我听到她在我身后用很轻的声音说“我过年可能不在家过了”,我惊诧的转过头看她,她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为什么?你不是跟你爸妈说好了过年不回去吗?他们不是也有安排了?你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先没听你说?”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小南抬起头来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我走到她身边又蹲下看着她的眼睛,期待着她的解释,她动了动嘴角,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我的心突然慌乱起来,不,千万不要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回答,终于,她还是说了“我可能要去她家一趟”,这句话如五雷轰顶般的让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赶紧起来抱我,我僵硬的由她抱着坐到沙发上,她不知道是因为用了力还是因为我紧盯着她,涨红着脸对我说“你别这样,我也不想的”,我继续盯着她,眼睛里喷出的火烧得我的眼睛都看不清楚眼前的她了,她坐在我旁边吞吞吐吐的说“是这样的,前几天她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又在家闹了,说是不出国,可是签证都办好了,连那边的学校都联系好,只等她过去报道了,她妈说她在家以绝食来拒绝出国,谁劝都不听,还说她宁愿到我这里来随便找个工作也比出国强,她妈没办法才打电话给我,求我去她家一趟劝劝她”,我的心沉到看不到摸不着的地方,没有心的人连眼泪都没有吧?
我紧紧的闭着嘴,只用眼睛告诉她,我绝不会同意,绝不!小南无奈的看着我,用商量的语气说“我知道你会不高兴,可是我怎么跟她妈说呢?直接说我不去?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还是不说话,这由她来决定的事我不会给任何意见,如果她心里有我,一定会想到借口拒绝,如果,如果她心里那个她占的位置比我还重要,那么我说什么都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