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铃铃显然很激动,但随即她就冷静了下来,眯缝着眼睛问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平白无故的你会这么大方?”
她还没笨到家,不过对付她这小妮子我还是胜券在握的“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事情想和你打听,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把那跟笔送给你!”
“我就知道你小气吧啦的,肯定不会白给我!说吧,想知道什么?”铃铃合上书,一副准备和我讨价还价的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这几天有病,发生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只要你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就行了!”我轻轻松松的说。
“哦!!!!!”铃铃拉着长长的尾音,随后接着说:“没门!”
一年不到,这小丫头越来越难对付了!我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倒是优哉游哉的样子,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熟料盒,一支通体银光闪闪的英雄钢笔就静静的躺在里面,和我的那支一模一样。
怪不得她不上钩,原来是我的鱼饵有问题!
“怎么样?你的笔咱不稀罕,我自己也有一根,怎么样?比你的新,比你的亮吧?”她得意洋洋的向我炫耀,好像战斗全面胜利了似的。
开什么玩笑!我会这么容易就认输?
“哈哈,真的,比我的那跟好多了,是刘鑫鹏送的吧?”我故意把人名部分加重了读音。
果然,铃铃的脸刷的一下白了,立刻又红了,咬牙切齿的说:“你别胡说,我和他只是同学,什么都没有!”
这就叫不打自招,看来利诱不行,只能用威逼了!一击命中,我心中得意,说:“急什么呀!我说,你也上初一了吧?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又没说你和他有关系,你就急着撇清,不是等于承认了吗?”
也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害臊,她满脸通红,说不出一个字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种事情哥能理解,只是……只是不知道舅舅和舅妈能不能理解哦!”我嬉皮笑脸的说。
在我的强大攻势下,她终于缴械投降了。
“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爷爷奶奶他们都不让我告诉你,怕你知道了之后会害怕!”铃铃显的有些为难的说。
“什么事好害怕的,我都这么大了,你都不怕的事我还能害怕?”我拍着胸脯向她保证,“只要你告诉我,我保证绝对不告诉别人是你告诉我的!”
“好吧,我告诉你……”
铃铃压低了声音向我说出了三天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自从哪天从表哥家回来之后我就一直上吐下泻,一宿光是跑厕所就不知道有多上趟,以前农村没什么特效药,姥爷就用土办法给我治疗,让我用煮鸡蛋蘸红糖,连吃三个,一般腹泻吃了都会有效果,但我却是个例外,不仅无效,而且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无奈之下舅舅骑着摩托车连夜带我去县城的医院,挂了急诊,大夫说我这是急性肠炎,给我开了药打了针,让我回家休息。
折腾了一宿回到姥姥家后,我的腹泻算是止住了,可更加严重的是我开始发起了高烧,嘴里还一个劲的说胡话,老妈急的团团转,准备等天一亮就立刻带我去市里的大医院,再也不能担搁了。
一大清早,我生病的消息就在这个小村子里传开了,表哥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跑来看我,在一片追问声中,他说出了他给我吃的食物,可并没有什么能特别之处,最后他无意中说出我误闯了灵堂的事情,姥姥第一个站出来给我诊断——中邪!
老妈平时是比较迷信的,常常给我讲一些她小时候听说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可那些鬼狐仙怪的故事套在了现实背景下怎么听都像是编出来吓唬小孩的,我印象中那些故事应该发生在古代才更加“真实可靠”。
可甭管怎么说,“中邪”这两个字在老妈听来已经比得了癌症还要恐怖,她急的一个劲的摸眼泪,据说铃铃说,当时老妈怪表哥没有看好我,差点就对他动了手要他给我抵命。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忽然提起了邻村的胡大姑……
17.
胡大姑,今年大概50岁左右。关于她的传闻大体有两个版本,第一个是说她18岁的时候出嫁,三天丈夫就死了,她也被赶回了娘家,但她一直守寡未嫁,所以被人称为“胡寡妇”。30多岁的时候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视力大不如前,不戴眼镜视力等同与盲人一样,于是又有人叫她“胡瞎子”,可病愈之后她就宣称自己被狐仙看中,收为入室弟子,从此“行医看病”,驱邪消灾,算命和亲,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少不了要麻烦这位“胡半仙”出马。不仅如此她还有个拿手的绝活,就是摸肚子断男女,也就是说怀胎四月左右的妇女,只要让她摸摸肚子,她就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万试万灵,从没失手。因此又得名“胡一手”。早些年她声名鹊起,远近皆知,可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出自己有牢狱之灾难,前几年她被以诈骗罪逮捕,拘留了半年,出狱之后她安分得多,并不像过去那样招摇,渐渐的大家也就忘了她那些响亮的名头,背地里只称她是“胡瞎子”。
不过关于她还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版本,这个版本说的也是有根有据,十分逼真。有传言说她未婚之前就和同村的一个赤脚医生相好,可人家是有妻有子的人,根本不可能娶她,于是父母就把她嫁给了外村的人,等嫁过去之后人家才发现她不是处丨女丨之身,丈夫一气之下喝农药自杀,她就被婆家人赶了出来。这么一个不祥之人哪个敢娶?没人可嫁,她倒是有人可偷,暗地里和老相好往来勾搭,也没辜负青春年华。但事情不幸被对方的老婆发现,那老婆就偷偷的往丈夫的水壶里下了毒,本打算毒死丈夫自己也上吊,可没想到丈夫带着水壶出去给人看病,其实是与胡寡妇私会,胡寡妇误饮了毒水,虽然人被救活,可却毁了一双眼睛,从此既不能下地干活,也不能赶集卖菜,无奈之下就想出了替人算命骗钱的把戏,由于她和赤脚医生厮混多年,多少掌握了一些治病救人的土办法,在那个医疗条件并不完善的年代,有病拜佛求仙的人不在少数,加上她能说会道,生意着实红火了几年,至于她摸肚子断男女的绝活,当然是她的老相好教给她的,不过好景不长,赤脚医生没过几年就发生意外去世,她也被人举报通过迷信诈骗钱财,家里财产罚的罚,用的用,等到出狱之后自己住在老房子里,靠出租几亩薄田过日子,很少再给人算命看病,不过要是有慕名而来,重金礼聘的客人上门,她倒也是乐意帮忙。
这两种说法都靠大家口口相传,一个个说的都是言之凿凿,犹如亲眼看见一样。至于究竟哪个更真实,谁也说不清楚。反正大家也并不在乎它的真实性,只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取笑罢了。
既然我的病被姥姥诊断为“中邪”,那当然是专病专治,要找“胡半仙”出马了。当下舅舅和老妈两个人立刻启程赶往邻村,去请这位“退隐”的“高人”。
按照铃铃的说法胡大姑听了我的遭遇之后,对我做出了更加详细的“诊断”。我这叫“冲撞亡灵,魂魄不聚”说简单点就是老百姓常常说的“吓掉了魂”。如果不及时设法招魂,那时间长了就算不死也变白痴。
既然她能说出“病根”就一定有办法“治疗”。不过她的方法和大夫的打针吃药不同,她用三四瓣大蒜捣成了泥,放在黄纸上,又用红色的笔写了乱七八糟的文字在上面,然后连同蒜泥一起贴在了我的肚脐上。老妈以为这样就万事齐备了,可谁知道胡大姑说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由于我的魂魄已经离体,所以必须招魂,方法是用秸秆扎成一个“十”字架,把我的衣服套在上面,然后让一个人举着,每天晚上10点(亥时)12点(子时)凌晨3点(寅时)出门三次,到阴气最重的地方喊我的名字,让我回家。喊三次回来之后把衣服在天亮前给我穿上,如此重复三天,我的魂魄就会全部回归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