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我一直与众多的人一样在迷惑着、探询着。
我们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某一天我们会离开这个世界,或早或迟,但谁也走不出这样的命运,摆脱不了这样的自然规律。
是的,我们都要离开。不管我们曾经是乞丐、农夫、贵族,抑或总统、伟人,这是注定了的,谁也不能违背和逃脱。
纵观生命,也就是一个过程,由幼年哑哑学语到少年的学习和青年的谋生,到中年的结婚生子,过平静的家庭生活,最终到衰老和生老病死。不管过程是什么,结局都相同。来于自然,存于自然,又归于自然。
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在儿时期盼着长大,在少年期盼着爱,在青年期盼着事业的成功?我们要的如此之多,而最终我们什么也不能带走?
对,是希望!是对于未来未知世界的憧憬!是这些东西在诱惑着我们,在支撑着我们。倘若我们知道了明天,知道了明天之后的每一个明天,我们还会好好地生活着吗?所以圣人总是向寻道的人说:天机不可泄露。
看到了尽头的人,就会把什么都看得很淡;看到了这样的尽头,就能够以一种恬静的心态来应对人生。而只看到短期的芸芸众生则在倾己所能地奋斗着,抗争着,努力地活着。
可是我们何苦要如此。人生是这样的可悲,你不管曾经付出了多少,得到了多少,这一切都只是用来给你感受的,你什么都带不走。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走。来时一汪血,走时一掊土。
于是我明白:生命是一个过程,不在于结果,而在于过程的美丽。善待自己、尊重生命应该是生命活动的核心。这样你就能容忍不同,能够容忍差异。
再来想想,人生一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一生有多少苦难要去经历,有多少血雨腥风要去承受,有多少荆棘坎坷要走过,活下去需要多大的勇气和信心!彼此多一些关怀,多一点温暖,多一些鼓励,是多么重要!
于是,多年以来,我都以乐观的态度看待人生,愿意看到他人的优点,愿意说些鼓励的话。
于是,我学会了一种很重要的生活态度:宽容、从容、淡定。
44.
我又是如何看待生命的人和事的呢?
那时,我已经习惯了用自己的“过客理论”,来思考和解释生命中的万事万物间的关系。这个理论来源于毕业后多次回母校的思索。
自1999年回北京后,我曾几次回母校看看。每次去,走在校园熟悉的林荫间,看周围陌生的人,总会有许多愁绪,仿佛在这里遗失了什么。后来逐渐明白,母校对于我们每一个曾经的求学者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人生的驿站;而我们,还有千千万万的校友们,也不过是她的一个匆匆过客。她给了我们一张盖着红色大印章的纤维纸,一张通往社会舞台的通行证。而我们,则把自己一生的梦想,还有一生唯一的青春年华都托付给了她!他和我们相互做了一个交易,如此而已。
推而广之。如果灵魂是存在的,如果真有生命的轮回,那么,地球,今生今世的一切,对于我们而言,不过是一个生命的驿站,就像你曾经住过的旅馆,曾经驻足过的马路,曾经游览过的名川大山,曾经读过的大学。。。
不管灵魂是否存在,不管是否真有生命的轮回,任何人和事,也都不过是我们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比如你曾经的玩伴、同学、恋人、老师、同事,你的亲人,或长或短,彼此都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你可以珍惜,也可以漠视,你愿意怎样完全取决于自己,不必为其所累,就这样。
于是,我逐渐学会了用“过客”来解释和看待生命中的一切,来让自己从烦琐的世事和愁绪中得以释怀。我也要告诉你,宁,生命就是这样,不是吗?你我都是独立的生命个体,你我选择了珍惜对方,那么别的,为什么不可以选择漠视?
45.
既然生命的结局都是死亡,那么我进一步思考:死亡是什么?
其实死亡没什么,生命的归宿而已。就如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中说的那样,死不过是一种存在方式;生的对立面并不是死,死的对立面并不是生。我猛然间获得了顿悟:对于生者而言,其实死并没有太重要的意义。儿时的玩伴去了他乡,你无法再联系上,失去了所有的音信,在你的生活中消失,这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这就是一种状态。
宁,还记得我们都喜欢的电影《阿甘正传》吗?我们不是常一起看吗?我忽然间觉得阿甘的母亲说得好:你的父亲到很远的地方旅行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所以不管是亲人去世了,还是曾经热恋的恋人离你而去,都会带给你痛及肺腑的悲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永远地离去和死了并没有分别。我们可以说某一个逝者到一个极其遥远的地方旅行了,心中的悲伤是不是就减轻了几份呢?
既然生与死不过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我们活着的每一天?宁,我们为什么要悲伤,而不是开心地对面人生?
法国文学家卢梭一句话说得好:“人生来是自由的,但无处不在枷锁之中。”是的,我们一直都生活在无形的枷锁中。人类为了社会化生存,制定了这样和那样的“游戏规则”,我们从一出生就受各种法则、伦理、道德的牵制,需要学会它,遵从它,逐渐就失去了感知其存在的能力。无数人都盲目地活着,对这个规则已经熟悉得只知道遵从,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规则是否扭曲了人性,是否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痛苦!就像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仿佛这成了社会的真理,可是为什么?很少有人会问起为什么。
宁,我要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要结婚,都要组织家庭,都要繁衍后代?我们成了传宗接代的工具,成了这一潜规则的牺牲品!我们爱着,为什么一定要分开,然后和一个不爱的人组成家庭,天天无爱地睡在一起?没有爱情,却虚伪地和另一个人在一起,该是多么痛苦的事情,该多么为难自己?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要,我不想我们的人生在这种潜规则的淫威下被无情地蹂躏!我不想我们的尊严在社会的压力下被无情地践踏!
宁,我们的人生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这是生命赋予我们的权利!我们的选择我们的决定应该被尊重!
46.
我重生了!在经历了一个月的低潮后,在经历了漫长的苦苦思索后,我得以重生!
我解放了,我彻底摆脱了28年来一直牵制着我约束着我的规则的羁绊,超然地看待了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在自救中得以解放!
我的生命得以解放,我的灵魂得以救赎!
我发现,我其实一直如此热情地投入到工作和生活中,如此热情地投入我的爱情中,而生活和爱情都给了我足够多,让我品尝了世间的酸甜苦辣,让我品出了人生百味,我才知道,我的热情没有被凋敝,而是被更多地回报!我更加有信心了,我更加热爱生活了,我明白了一句话的深意:摆渡的人在河岸来回,在看尽了红尘之后,还是觉得红尘最美!
我知道了,我不能退缩,也没有退缩的理由,我要一如既往地热情投入生活,拥抱生活,因为红尘我虽看尽,但红尘又是如此美丽!即使是苦,也是滴着血一般的美丽!
宁,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爱情,让我的人生进入了另外一个境界。我不会因为某一个挫折而气馁了,我不会因为某一个打击而一蹶不振了,我不会因为某一个误解而伤怀了!对于未来,我更自信了;对于困难,我更从容了;因为我知道,有一份爱一直陪伴着我,有一份爱一直在我心底!
宁,我重生了,我懂得了我应该尊重生命,应该尊重生命的存在和选择。
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做央企的螺丝钉,做别人的傀儡,放弃盲从和服从,而是自己来决定和选择未来的人生道路!
宁,过去我们太多地重视环境,适应着环境的要求,而忽略了我们自身,这是对自己人生的不尊重!我们应该多多地内视,了解我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珍视的是什么,梦想的是什么!我们不能脱离社会而存在,但是,我们总能找到社会与梦想之间的结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