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管我?!”苏突然吼道,声音很大。
我突然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是啊,我凭什么管她?我本来很坚决不能让她喝酒的意念顿时被她的一句话击得软弱不堪。我无力地把手中的酒放到桌面,轻声说:“对不起。”
苏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我一会儿后,拿起桌上的酒喝了起来。
她喝了一口,接着第二口。心里觉得自己很没有用,连阻止她喝酒的能力也没有。我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地喝。
苏和田佳不一样,田佳会一边喝一边向我哭诉,唧唧喳喳地说一个晚上,而苏,她只是需要你陪在旁边看着她喝,或许,她缺少的是安全感吧。
“囡囡……”她突然含糊地说道。
她这时已经喝得一塌糊涂了,我甚至觉得她是不是已经神智不清。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对不起。”她抓住我的手,说。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或许是因为对于她的道歉有点愕然,没有料到她会向我说对不起。
“别喝了。”我又轻轻地说出那三个字。
她用力点点头,然后笑道:“不喝了,不喝了……”
我反手抓紧她的手:“苏,不就一个戏子嘛,都说戏子无情,你又何必当真呢?我……”还没说完,看到一个女人朝我们这里看着。距离很近,我还是能看出她的面容,有些眼熟。
苏抬起头看着我,朦胧的眼神和脸上的泪痕问我,“怎么呢?”
我赶紧松开苏的手,慌张地说道:“该回家了。”看着对面那女人冲我微微一笑,我有些无所适从了。
“不记得我呢?”她那一开口,那魔力的声音,我就立马想起了她。“俞安”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记性不错哦,还能记起我的名字”
偷倻我的笑容,让我很是不好意思。
“你一个人来这里吗?”我问她,她身边没有其他人。
“不是,和我的朋友”
“哦,”我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苏,“你朋友喝多了吧”
“恩,有点”待我转过头去看苏,竟然发现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酒精已经另她昏睡过去,睡梦中的她,有一种朦胧的美,脸上有种淡淡的因为醉后散发出的粉红。鼻子均匀地呼着气,眼睫毛长长地盖在了眼上。
我笑了笑,“我得带她回家去了”话刚落音,俞安的手机也响了,她说了声好后,就离开了。
当我把苏扶出酒吧外后,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离打车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苏应该开车过来的,可是我没有找到。没办法,只好扶着苏走到打车的地方。
“背我。”苏突然喃喃地说。
“什么?”我原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转过脸去,苏竟然半开着眼,有气无力地把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蹲下!”她的语气突然生硬起来。
我笑着看了看她,摇摇头,弯下身子。苏又用手在我的背上拍了两下,然后把身子伏在我背上。我用手扶住苏的腿,一使劲,就把她背起来了。
苏不重,背她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正要迈开步子,她突然把头埋在了我的颈窝旁,脸和我的脸贴在了一起。凉风正吹得起劲,我却感到热得不得了,心跳甚至好像在开始加速。
“那个……苏……”我觉得自己这样根本走不了。
“快走啊,别停在这里!”她说完,又在我脖子旁蹭了蹭。
我的天,鸡皮疙瘩全都出来了。
“快……快走!”苏又催促道。
我点点头,吸了口气,开始向前走。
“唱首歌来听。”苏突然说。
“唱歌?”
“嗯!”
我没有料到她会叫我唱歌,一时间不知道唱什么好。
“MYLOVE。”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她用力把下巴在我肩膀上抵了一下。
“能不能唱点别的?”
“不要。”
苏突然在我背上摇晃起来,我差点失手把她摔到地上。
“知道了,知道了!我唱就是!!”我无奈地答道。
苏立刻静了下来,又把头贴到我颈窝里等着我唱。
“你到底有没有醉啊?”我疑惑。
“快点!!”
“知道了……”我看了看周围,因为很晚了,旁边都没什么人。
好吧,唱就唱。
“AnemptystreetAnemptyhouseAholeinsidemyheart……”
“大声点!!”
我翻了个白眼,然后加大音量:“Wherethefieldsaregreentoseeyouonceagain,Mylove”
“嗯……Good,again!”她满意地点点头,又要求道。
“你没病吧,赶明儿我也找个明星玩玩……”
好不容易把苏背回了家门口,开锁之后,忙背着她往卧室走去。等把苏在床上躺好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我去衣柜拿了条毛巾,湿了湿温水,轻轻地帮她擦着脸。
苏脸上还留着干了的泪痕,我把它们一点一点擦去,她好象已经彻底睡过去了。走过去拂开了她额头上的碎发,把她的手放到被子里盖好后,我又看了她一会儿,才离开。
电话却冷不丁地响了起来。
我立刻抓起电话。
竟然是一个多月未见的沈灏笉。
“歌唱的不错嘛,真没看出啊,你还有这才艺啊,你当初怎么不学音乐?浪费人才呢”
我很是吃惊,“原来那车灯光就是你打的啊”恍然大悟,那她不都是看到我背着苏的全部过程?
“你以为我愿意啊,还是怕你明天不能去工作,我不是又得招人啊,再说,你父亲有得找我麻烦了”
她很不屑的眼神看着我,突然一转口,“你每天夜里就精神抖擞,一到工作时就精神欠佳,这样的态度,我不得不要和你严肃的谈谈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酒精是个好东西,可以给你很多勇气。可以将心里最想说的话说给最想听的那个人,还很顺其自然。
她在我身上嗅了嗅,问“喝了多少?”
我没有做声,只是看着她,逼迫她回答我之前的问题。酒醉心名,看来是真的。
她看着我,也不再说话。
这时候,她的包又响了。
她不耐烦地又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后,接了起来“喂?嗯……这样啊……那好,我现在过来。”
我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回答,觉得她得离开了。
果然,她挂了电话后,对我说道:“走吧,小朋友,送你回家。”
她看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走啊,快点啦,我还有事要忙”
“好啊,你先走吧。”我装着很轻松的语气答道,可心里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忽然的失落。
她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了我很久后,她拿起包向门口走去。
我无奈地望着她的背影,失落感又增加了——真讨厌现在的自己,情绪的起伏越来越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