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夸张的是有一次他送给严曦一幅画,装在一个信封里面,严曦懒得打开,于是丢给我让我看看。我从里面抽出来一张纸,徐徐展开,发现上面画了一个巨大的桃心,涂满了红色的颜料。可是我左看右看不对劲,并且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带点儿腥味儿,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满满的红色竟然不是颜料,而是血!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厮为了表达对严曦的真心,割破手指,用自己的血画了一个桃心!额滴个亲娘啊……虽然我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但还是打趣的对严曦说:
“你看人家那么痴情,干脆从了他吧!”
严曦立马干呕了一下,朝我翻出一个巨大的白眼,气急败坏的说:“我——呸——!我就是从狗也不会从他!”
我迅速扶住额头,对她这种自取其辱的说法表示忧虑。
对于严曦这次被强吻的事,诗妍倒是发表了另外的看法,她认为严曦之所以异常在乎这件事,甚至为此流鼻涕掉眼泪,除了是珍贵的初吻被莫名其妙夺走以外,可能还跟感情洁癖有关。
所谓的感情洁癖,就是有这么一些人——多半是女人,他们把感情看得很神圣,甚至是吝啬,不轻易释放,类似于一种洁癖。这种感情上的洁癖又往往会引发身体上的洁癖,除了自己喜欢的人以外,没办法接受其他人的亲吻或者抚摸,就算是装都装不出来。他们对爱意的表达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对自己的身体有着非同一般的保护欲。你可以说是矜持,也可以说是保守,但总之,他们在感情上,坚持走自己的独木桥。
我认为诗妍说得有道理,因为根据我对严曦的了解,她对那位强吻她的哥哥的感情,应该还没上升到要死要活的地步,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根本没有投入进去,只是抱着一种花痴的态度。否则一个吻,不至于让她如此烦恼,更不至于委屈到给我打电话哭诉。她哭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人夺去了她的初吻,她觉得不值。至于谁才值得她心甘情愿的献出初吻,诗妍酸溜溜的说恐怕是我,我不置可否,只能无奈的苦笑。
后来一直到毕业为止,严曦都没有和这位哥哥发生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可谓无趣而始,无疾而终。上班以后,曾经有一次与这位哥哥还有严曦一起去凤凰古城旅游,路上闲聊,才知道其实大四的时候他就与女友分手了,然后掉头追严曦,可是严曦没有答应。
这件事严曦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至于为什么不提?还有为什么不答应做人家的女友?我心中虽然充满疑问,但也没有当面问过她,因为我知道,她要是想说,早就告诉我了。
一直到多年后的今天,严曦仍然是孤身一人,没有交男朋友,没有相亲,甚至没有听她主动提起过任何关于感情的讯息。而我,作为她至今最好的密友,却从来没有勇气问她为什么……
扯远了,回到之前的那天晚上。
那天,我和诗妍逛到很晚才回寝室,由此还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起因是诗妍疏忽大意,忘了带寝室钥匙,可是那时已经熄灯,她寝室的人都睡了,所以不好敲门。本来我让她到我寝室睡一晚,可是她说算了,因为她想换洗内衣裤,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敲了门。等了好半天,终于有人下床来开门,是一个叫方莹的女生。可是还没等诗妍说一句话,那女生就冲着诗妍大发脾气:
“这么晚了还敲门,还让不让人睡了!?”
诗妍抱歉的说忘了带钥匙,结果方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指着我说:“那你可以到她寝室去啊!你俩不是老夫老妻嘛!?”
我一听这话,倍感窘迫之余也怒火中烧,正要冲上去理论,被诗妍拦了下来,好生劝慰了我两句,让我先回寝室。我虽然不放心,也只好作罢,悻悻的回到自己寝室。
第二天我问诗妍,听方莹昨晚这话,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俩的事儿了?诗妍也不确定,只是说方莹最近表现挺反常的,总跟她过不去,我听了有些忧虑。
说起诗妍的寝室,跟我寝室差别可就大了。她寝室的人不太和谐,主要是四个人的性格不怎么投缘。除了诗妍以外,其中一个是年级上出了名的自私鬼,一个是家庭碎裂导致性格缺陷的河南妹子,还有一个就是方莹。本来她还算好的,为人比较大方热情,平时没事也爱往我们寝室跑,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上海人的心高气傲,逮谁都说人家是乡下来的。还有一点,不知算不算缺点,就是她胖得吓人,不足1米6的个子,体重将近160斤。
刚上大学那会儿,也就是在我和诗妍相恋之前,就属方莹和诗妍的关系最好。诗妍这人心地善良,从来不以貌取人,和方莹做了好朋友。年级上那些男生都喜欢利用方莹太胖的特点开她的玩笑,诗妍每次都站出来护着她。后来,我和诗妍好上了,每天出双入对的,不可避免的,方莹成了孤家寡人。我原本没怎么在意,可是现在想来,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当初是从她手上“抢”走了诗妍,而她后来的种种表现,打个可能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类似于吃醋。
那天晚上的事情过后,我俩和方莹的关系变得有些僵,虽然后来也渐渐恢复了以往的交流状态,可是这家伙还是会时不时的刺激一下我和诗妍。
比如有一次,她和诗妍都在我寝室里玩,诗妍口渴,我就把自己的杯子递给她喝,结果诗妍没喝两口,方莹也在那边嚷嚷着说口渴,并且二话不说就把杯子从诗妍手中抢过去,直接端起来就往嘴里送。看到她的这一举动,我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因为说实话,除了诗妍,我不喜欢其他人碰我的杯子,就是大娘她们也不行。
结果我的细微表情还是被方莹捕捉到了,她非常不满的质问我:
“干嘛!?诗妍能喝,我就不能喝啊!?”
“……”
一时气氛变得尴尬,大娘她们见状,本想打圆场,结果话还没说出口,方莹就“啪”的一声把杯子摔在桌子上,掉头就走了,出门的时候还把门重重的摔了过去!诗妍和我对此很无奈,也很无语。
类似的事情还不少,不过最让我不爽的是方莹说话不分场合、不讲分寸。很多时候,当着许多同学的面儿,如果诗妍不在我身边,她就阴阳怪气的问我:
“咦?怎么不见你媳妇儿呢?”
一席话搞得众人纷纷侧目。这种玩笑开一次两次不要紧,可是说得多了,难保人家不会怀疑我和诗妍的关系。幸好有时候大娘她们在旁,不由分说的帮我救场,等方莹再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大娘或者小雅就会一把搂住我的肩,故作亲昵的嚷嚷:
“谁是她媳妇儿啊!?她还是我媳妇儿呢!”然后大家嘻嘻哈哈一阵也就过去了。
65、
大三的时候,学校开设了一门特殊的选修课,课题比较敏感,关于性问题领域的研究。出于好奇,也出于对自身性观念的模糊不清,我报名参加了这项课程。大娘她们听说后都笑话我,说我小猫发春,开始对性感兴趣了,我不屑的回击道:
“你们以为性就是床上运动啊?理解也太狭隘了!”
说实话,当初我报名也没想太多,只是单纯的想增加点这方面的知识而已,因为在我接受的这十多年的教育中,关于性方面的知识实在是少得可怜,除了高中生物课老师的讲了点精子、卵子之外,其他的一无所获。
我记得当时上课的是一位年轻女老师,她在讲这一章节的时候比我们还紧张羞涩,她没有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们精子卵子究竟如何运动,而是红着脸,用少女般嘤咛的微小声音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爸爸把无数的‘小蝌蚪’撒在妈妈的身体里,它们拼命地游啊游,你追我赶,最后只有一个力量最强大的‘小蝌蚪’打败了其他竞争对手,成功的打开子宫大门,与它的‘公主’相会,然后它们就幸福的结合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我旁边一位平时说话粗声粗气的女生就大胆提出疑问:“要是这群‘小蝌蚪’不小心一起冲进去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