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追出去,因为当时的我,不能够用理由和观点来说服我妈,我还花家里的钱。
我也不能有什么承诺,但是,我绝对不是想跟聂妍玩玩。
“巍阳,这样是不对的,是同性恋,违背伦理,你还小,我只当你是不懂事,但是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我妈在乞求我。
“妈,我喜欢女孩子。”从小,我就喜欢把自己的内心说出来。
“你才高一啊,你懂得什么是喜欢吗?你就应该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这才是你的目的,你现在的身份应该做的事情。”我妈教育我的话,确实有道理。
也许我早恋的对象是个男生,我妈还比较好接受,但是又偏偏是这样。
那天过后,我妈还是依旧忙手术,接急诊病人。无暇照顾这个家。
我不太去敢找聂妍,找到之后说什么呢,我妈那天的话又比较难听。所以,我跟聂妍之间,好像隔着些什么。
眼看离高考越来越近,聂妍也没来找我,在学校见了面也是低头略过,让我很难受。
她们班上体育课的时候,我就请假趴在楼道的窗口看她。
也许,这是我可以可以关心她的那段距离。我看着她,就像回到了初中,她看我在操场上跑圈一样。
晃过神来的时候,聂妍已经站在我的面前。
“你打算每周二的体育课都在楼道里偷看么?”聂妍问我。
“你打算一直一直都这么不理我么?”我反问她。
“带你去个地方,走。”我拉起聂妍的手,那是我们第一次逃课。
她又坐上了我的车大梁,好闻的香味又沁入我的大脑,我的肾上腺又开始跳跃。
我带聂妍去了山边儿的小亭子里。
“巍阳,我还是喜欢你,有件事儿我得跟你说。”聂妍背对着我。
“是不是因为我妈说的那些话?你别太在意。”我开始劝聂妍。
“是这样的,我打算去警校了,不参加高考,可能过不了几天就去面试了。”聂妍跟我说。
“是你自己想去的?还是因为我妈妈的那些话呢?她也没要咱们俩分开啊。”我转过聂妍的身体,抱过她,吻住她的嘴唇。
“我自己的想法。警校来招人了,我已经填好表了,可能以后就不能经常的在一起了。”直到聂妍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她在渐渐的想疏远。
照旧,上学,放学,等聂妍。但是却不怎么能等得到她。
“干什么呢最近,不上晚自习了?”我有点儿不太高兴了。总也见不到聂妍。
“宝贝,我在忙去警校面试呢,有的时候下午都不会在学校上课啊。”聂妍总是哄我。
“宝贝,如果有天,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我是说如果,你会记得我么?”聂妍总是比方这些那些,但我总是没发觉。
“不会,我会忘了你。”我恨恨的说。
“不行,你必须得想我,然后每天都得很想很想我才行。”聂妍嘟起小嘴。
“那你过来亲亲我。”我又凑过去亲聂妍。
我们俩就这样,一周也见不到几次,因为后来聂妍已经完全不来学校了。
高三已经到最后的高考的冲刺,而聂妍,已经被警校录取。
“宝贝,我去警校学习了。走前没告诉你原因,不忍。记得好好学习,不要找我,因为很远。等你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我也就回来了。”这是聂妍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
聂妍最后没回来。
这是我高二拿到她的最后一封信,这封信看了近两年,高二,和高三上学期。
没能等到我拿到录取通知书,聂妍就发生了意外。
高三下学期,正上课。
“杨巍阳,出来一下。”班主任叫我,我走出去。
“阿姨。”很奇怪,聂妍的妈妈来了学校。
我当时脑袋一热,突然就觉得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喊了一声阿姨之后,看见聂妍妈妈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来,孩子,这是妍妍给你的。”聂妍妈妈说完,递给我一个塑料带,她眼圈有点儿红。
我看了一下,里面都是信,没贴邮票的信。
“这都是妍妍给你写的信,我没看,上面都写着你的名字。”聂妍妈妈继续跟我说,这时候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她擦了擦。
“阿姨。怎么了?”我问聂妍妈妈,心里很是着急。
“妍妍出了点意外,你想见见她吗?你是她的好朋友,这也许是最后一面了。”聂妍妈妈说完时,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刹那间,我觉得心剧痛。
“阿姨,聂妍她怎么了?我一直没她的消息这两年了。”我心里很难过,问聂妍妈妈。
“她去世了。”当聂妍妈妈说出这四个字,我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虽然聂妍留下一封信就走了,但我觉得她一定会回来。
“阿姨。”我突然哭了,哭的很伤心很难过。
从此阴阳相隔,从此永远分开。
聂妍妈妈告诉我,聂妍警校在河北燕郊,被学校外面农村的狗咬伤,去医院打狂犬疫苗时被车撞倒。之后送到医院救治,颅脑重度损伤,抢救无效。死亡。
“我妈能救她,阿姨,我去找我妈。”我哭了出来,也已经忘了聂妍已经走了的这回事。
我们之间甚至连告别的话都没说啊,我就不能见到我的爱人了。再也不能跟她说话。叫她宝贝她再也不能听到。录取通知书她都没能等着看到。
我的聂妍,我的女孩,我的挚爱。在我18岁的那年,与我阴阳相隔两个世界。
“别这样,孩子,妍妍走了,你要接受事实,你如果愿意再看看她,我想,她会在天堂里高兴的。孩子。”聂妍妈妈跟我边说边流泪。
那晚,我一夜未眠,眼睛哭的红肿。
我也没敢拆开聂妍的信,我怕我一拆开,就要崩溃。
“怎么了巍阳?”我妈急诊回来看我抱着一个塑料袋哭的要死。
我继续哭,没理她。
她从来没见我哭的这么伤心,赶紧过来拥抱我。
“妈,聂妍死了。妈,我心好疼啊,妈,啊啊啊啊啊。”我委屈极了。一下子大声痛哭。
从出生起,我从没哭的像那次一样,我觉得,聂妍的离开,让我再次的重生。
“也许有的人离开了,但是灵魂还在。”我妈抱着我,没再说别的,我眼泪撒了她一身,也许,我想,那时,她明白了我和聂妍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