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啊？让你的脸色都变了？”她在打探我吗？我无法回答她，也不想找借口。反而按了回拨，我不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就算让她发现，也无可厚非，大不了就让她知道，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喂…”我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菲儿，我在机场，上海的机场，虹桥机场，我想你，对不起！是我不好……”

没等她说完，我已热泪盈眶。”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动，我现在就去找你。”已经不记得旁边有个人存在，又哭又笑，还很理所当然的接过Jolin递的面巾纸。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欣的声音很大，身边很吵，很吵。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就让我去机场吧！你等着我。”

挂了电话，我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样子很失礼。

“Jolin，对不起啊！我不能去你家了，我的朋友现在在机场，我得去接她。你帮我向伯父伯母解释，以后有机会我再去拜访他们。真不好意思。”

“哦，好吧！那我送你去吧！今天周末不好打车的。”

“你的朋友已经在等你了，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在哪个机场你知道吗？”

“真的不用了，而且你说了5点前会回家的，不要让他们等吧！你就在这里放下我吧！”

“Ok。”

“Jolin，这些麻烦你代我送给你的爸爸妈妈，记得帮我解释一下。”

“好，我代他们谢谢你。”谢天谢地，她的眼神并没有我担心的那样，我没有看到失望的影子。

下了车，我又打了电话给欣，她很乖，第一句就是：”菲，你不要急啊！我在A区9号柜台附近，你来了就能看到我了。Iloveyou！”

每个计程车都有人，我站的地方到处都是人，那种心情很想发火，头脑却一片空白，如果说我有一双翅膀，我真的好想飞，飞到欣的面前，狠狠的给她一个拥抱，吻她，这么多天以来，我是那么的需要她，需要到差点把她忘了，是啊！我差点把她给忘了，我差点就回到以前的那个我，没有梦，没有痛，没有牵挂的日子。

“Jessica，还是我送你吧！”不知道过了多久，至少有15分钟，我想。Jolin的车停在我面前。我没有推脱，与其说是我自私的想要早一点过到机场迎接我的爱人，不如说我根本找不到理由去拒绝这个朋友付与我无私帮助。

“Jolin，我…”我真的很想告诉她那个人是谁，想让她知道为什么我会哭。

“时间还早，我就绕了一个路口，如果你还在，说明我该载你，如果你走了，我就回家。我比你更了解上海，你越需要做一件事，它越不让你如愿，等车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我当然可以洞悉到她的用心良苦，而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还应该再说些什么。

<26>定了

一路上，都没有讲话，她关上了车棚，显得更安静，好几次我想跟她说，我现在去接的是一个女人，说我其实是个LES。我没有这么做，她是个前卫的人，不表示她就能接受这种事，再说了，我们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一定要让她知道。如果她接受不了这种事，以后别说是做朋友，恐怕合作都会很不自然。

“Jessica，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邀请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去我家做客。”

“你知道的，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也没邀请过谁去我家，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带你的朋友一起去品尝我爹的妈咪绝对正综的上海菜吧！好吗？”

面对她的热情，我不善言辞。然而，Jolin，你到底能猜到我的心思吗？这个朋友不是一般的朋友，我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接她，你应该可以体会到啊！我甚至第一次在你面前哭了，不是吗？可是你的邀请却又那么的自然、诚恳，我想拒绝，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对白？

我沉默了一会儿。”Jolin，sorry，我想我不能答应你，我和她好久没有见面了，而且这次她是专程来找我的，我实在不适合让她一下飞机就去一个陌生的朋友家中作客。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但我答应你，回深圳之前我们一定去你家玩，好不好？”

“好吧！那就这么定了，其实你的朋友应该也能成为我的朋友，不是吗？”

“嘿嘿，当然咯！”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啦！‘Reach’！那我放你在这里了，保持联络。”她说着，帮我解开安全带。

“好，谢谢。我迟一点Call你。路上小心。”

目送她离开，我便头也不回的往9#区域跑，那种感觉有点像在飞，又有点像在溜冰，几乎随时会被滑倒，当然方向还是很明确的。

嗯，是她，我的欣，从背后抱住我的人，我没有立即转身，我需要平静一下，我知道这不是梦，也不是电影，我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吻她，若是这一刻转身，我就会这么做。我感觉到她在流泪，转过身，泪水已排成两行，她瘦了。

“乖，不哭了，是我不好，你看你都瘦了。”

她又从正面紧紧抱住我，泣不成声，好像我就要离开她，飞往远方，再也不能相见一般。

我感动不已。”欣，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就算你不找我，就算我不找你，我也是爱你的。”

本生她就比我高，加上我穿的平底休闲鞋，她穿什么鞋子，我还看不到，只是觉得她比我高出好多，我几乎是掂着脚在她耳边说的。

“菲儿，这些天你有想我吗？我每天都在想你。”等计程车时，她问我。我左手帮她提着行李，右手挽着她，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那我发信息给你，你都不回我的？”

“Stephen回来了，我跟他又吵架了，昨天Jenny和他去了美国。”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是不是有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跟他吵架呢？”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感觉她对她的哥哥从不亲切。

“现在说不清楚的，以后再说吧！你住在哪里？”她从口袋拿出一包烟，520，抽出一支，点燃，吸一口，许久，烟才直直的从唇间冒出。天很亮，那道淡淡的烟却能很清晰，有一些形成一个个不规则的烟卷，在离我不到1米的位置慢慢散开，那味道很香，纯正的烟草味道，我就这么凝神着它们，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抽的烟。也让我始料未及。

我也抽过烟，只是极少在人前曝光过。和Elle分开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烟、咖啡、音乐、眼泪陪我。烟的味道我并不喜欢，每次抽完都会头晕，喉咙痛，眼睛被熏红，可是，在那段时间里，我最离不开的还是烟和音乐，后来是怎么戒掉的，我都忘了。或许，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就是这样微妙，我不明白也不觉得她会是一个在大众面前掏出香烟吞云吐雾的女子，可在我面前的，正是她。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莫名的，我有一种想心疼却力不从心的感觉。

“菲儿，你怎么啦？”

“哦，我们住在新锦江，正好我一个人一间房。”

“嗯！那就好。”

“欣，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不记得了，怎么了？你不喜欢吗？”可能我问的太直接了，她也很意外。

“不是啦！只是不要抽太多，对身体不好。而且…”我想说”而且在大众场合，特别是街上，最好不要”，突然我又意识到现在不是我心直口快的时候，刚刚才见面，要是弄得她不开心就得不偿失了。

“嗯？而且什么？”

我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说道：”亲爱的，只要你喜欢，我们回酒店抽。”

她笑到差点呛着，双手捧着我的脸，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估计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开心吗？我的小气鬼！”说完我便笑眯眯移开她的手，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女人如此亲密总归会不太好意思。

“嗯！”她再次将头靠在我肩上，依偎在我身旁。这个比我还会哭又会笑的女人是我的，定了，错不了。

〈27〉痛爱